第6章 豁命一戰
月黑風高殺人夜,百脈島中衝突起。偏月沉沉萬籟俱寂,似有無形之力將空氣凝聚。
禿頭大漢眼帶絕殺之意麵色陰沉,宛若高山矗立,壓頂於頃刻之間。
『張子良』呼吸深沉,神色凝重,握劍柄之手因為過於用力顯得一片青白。
面對築基期的強大對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眼光閃爍不定,心中盤算萬千:久守必失,雖然實力差距過大先發不一定能制人,但也絕不可坐以待斃。
心念及此處『張子良』再無保留,以秘術催發全身法力,震蕩靈威直逼鍊氣期頂峰大圓滿之境,深厚根基盡顯裨益。
『張子良』縱身躍空入九天,身前環繞飛舞的靈劍在靈力加持下靈光大作,傳出陣陣驚濤拍岸之聲,施展強招的同時更是以無名秘術催動體內氣血。
秘術運轉之下『他』白皙的肌膚忽然一陣血紅色翻湧,而後又立即變得如紙慘白,體內的氣血赫然倒流全身經脈,並且在其體內化作源源不斷的法力,竟是以自身血液為代價換取法力!
「滄浪獨濯,」張子良十指綻蓮雙手軌跡劃出一個繁複法訣完結於數息之間:「淵龍嘯蒼穹!」
煞白如紙的臉上充滿堅定,劍在前、身在後,人劍宛若一體,一出手便是最強招式。
清冷一聲嬌喝其身姿似從九天倒掛而下化作深海怒龍直撲那男子而去。
那禿頭男子雙眼微米冷哼一聲:「不過蠻夷之修竟然懂得燃血秘術,雖不完整卻也像那麼回事。」
禿頭男子持刀身前全身沛然法力貫行全身,隨即迎空而上,雙方接近剎那猛然一聲大喝:「血影元魔斬。」
刀劍相接震動方圓、威能倒卷十里風雲!
一方以秘術催發短期內竟可堪比築基初期、強催法力勢要博出一線生機,一方境界穩壓遊刃有餘卻不得存進,雙方凌空搏擊,一時竟然呈僵持狀態。
雙方錯身瞬間禿頭男子眼中倏然冷芒一閃改單手持刀,而後左手靈力凝聚化掌為刃對著上方的『張子良』隔空用力一劈。
數道無形刀氣直襲她頭頸而去,絕殺之勢轉瞬形成。『張子良』大為驚愕,倉促應對之下白色衣衫再添數道新紅。
『已經快到極限了,不能在這樣下去。』轉念之間『張子良』眼中露出兇狠之色。
嬌柔手指在自己胸前連點數下艱難的逼出一口精血,旋即左手二指併攏以血為引由劍身末端輕撫而上直至劍尖。
靈劍飲血頓時劍身顫動劍吟不止,威能更勝,『張子良』不顧精血損耗的後果,強催秘術持劍合身奮力一擊。
那禿頭男子見得柳瑛瑤因狠厲之色而稍有扭曲的精緻面容不由心中感慨『一介女流之輩,好勇鬥狠之心竟不亞於自己』。
當即再提法力灌注於怪異刀身之中,勢大力沉劈空而上。
『張子良』似若隕星墜地轟擊而下,神秘男子狀若拔山氣吞萬里。
兩人二度交鋒猛烈撞擊剎那一道無形威能擴散竟引得山崩石裂。
空中二人宛若彗星直衝地面而,轟然撞擊之下海島震動,整個山谷地面碎裂下沉竟達五丈之深,房屋樓宇毀壞殆盡。
巨坑底部『張子良』艱難扶身,踉蹌而起。左肩之上一道觸目傷口鮮血正在不停流淌,手中靈劍只剩半截,全身法力只餘一二。
而在『他』數尺之外,卻見禿頭男子魁梧身軀站立,其胸右側半截靈劍透體而出,卻詭異的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以你之修為境界竟能與我戰至如此足以自豪,你、含恨吧!」
悍然拔出胸中斷劍,那禿頭男子踏步向前。惡刀高舉邪氛環繞,刀鋒凌冽如勾、寒光攝人心弦,似將飲血環繞刀身的靈光一陣激蕩。
冷冽刀鋒奪命而至,『張子良』早已是氣空力竭避無可避,消香玉隕只在頃刻之間。
就在逼命瞬間一柄火光瀰漫的飛劍以迅雷之速沖入戰局,直取男子頭顱而去。
那大漢霎時心生警兆,正在落下的刀忽然改變方向瞬間出現在他頭頂。
『嘭』,
撞擊之聲響徹夜空,驚怒之下抬首望去只見空中一道身影破空急速朝著巨坑內衝來。
「賊人、敢傷我師姐!」尚在空中的應逸明怒喝一聲右手成爪瞬間火焰瀰漫,隨後向下一按頓時五六顆碗口大小火球快速朝著禿頭男子砸去。
站立在地面上的禿頭男子眼帶輕蔑,隨後似驅趕蚊蠅般左手揮動間就將那幾顆火球拍滅。而應逸明則趁此機會快速將『張子良』帶到邊緣。
簡單檢查看了『他』的傷勢後分別拿出一顆療傷及恢復法力的丹藥后輕聲說了句『師姐,你且安心調息。』便快步向那禿頭男子走去。
望著應逸明的背影『張子良』心中沉默盤算一番,當即將丹藥服下抓緊時間恢復法力。
其行走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奔跑起來,而在奔跑中伸手一招不遠處劍身火光盈盈的長劍倒轉而回。
兩人快速接近纏鬥至一起,禿頭男子雖已經交手一番但是體內法力仍然充沛,而無論是手中法器品階、修為,還是打鬥經驗均更勝一籌。
但那應逸明總能以最小的代價避開絕殺之招。
再觀對戰中的應逸明,各類火屬性法術、符籙再配合突如其來的劍招也使得禿頭男子應接不暇煩不勝煩。
短暫交手間應逸明依然全身多處見紅,大小不一傷口遍布身軀之上。
而那禿頭男子除開氣息略顯紊亂稍微有些狼狽之外再無其它。
禿頭男子明顯感覺眼前之人明顯在拖延時間,看了一眼在不遠處調息的女子他心中不由得暗自沉吟:「看來此島的異常已經引起該門派的注意,且我目的已經達成,與他繼續糾纏實屬不智。」
旋即禿頭男子強勁揮刀逼退應逸明隨後飛身沖至半空,運強大法力匯聚靈力於刀身之上。
應逸明見他全身靈力激蕩,以為對方要使出什麼厲害招式不由凝神戒備。
卻見那禿頭男子卻是對著不遠處正在調息恢復的『張子良』隔空猛力一揮后急速破空離去。
「不好!」
正在閉目調息的『張子良』似乎對呼嘯而來的刀氣渾然不覺,心急萬分的應逸明咬牙之下運起全身靈力居然後發先至的衝到她近前,以已身為屏硬是將那道磅礴刀氣硬抗下來。
衝擊過後見得面前閉目盤膝的女子毫髮無損心中一松,頓時嘔瀝大口鮮血兩眼一黑栽倒在地,其背上一道長約兩尺的傷口深可見骨。
第二日清晨海平面上驕陽初升綻放萬丈光芒驅散黑夜。
應逸明漸漸醒來,睜開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之上,近前不遠處一堆篝火燃燒后的餘燼還在散發著熱量。
他環顧四周一圈發現『張子良』正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旭日緩升,陽光在她身上染起一片金紅甚為美麗。
正要起身突然背部一陣火辣疼痛襲來讓他一陣呲牙咧嘴,他看見自己的衣衫的胸口處有著好幾個白色布條打成的死結。
打結處的布條上有著不少金色花紋及褶子。背後疼痛之餘還有一絲絲清涼之意,顯然是在他昏迷期間『張子良』為其處理過傷口了。
「你醒了。」聽到身後的動靜,『張子良』只是看著前方的日出簡單的說了一句。
隨後她又開口詢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是怎麼進入島中的?」
「師姐往日只顧清修對宗門之事倒是知之甚少,」應逸明輕笑了一聲一步三挪的走到柳瑛瑤右側並肩而立,看著她仍顯蒼白的側臉繼續說道:「這百脈島乃是···」
日漸當空,應逸明與『張子良』款款而談。除開他自己的身份與百脈島的情況,還提及了不少宗門密事和趣事。
「不知應師弟可有辦法通知宗門此地情況?」
聽得佳人詢問,應逸明略一沉吟倒是想通她話中關鍵。隨後分別拿出兩張符籙對著空中一揚,隨即兩道符籙一前一後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張子良』轉身向島內走去:「昨夜時間緊迫,如今你我再仔細探查一番。」
雖然她的聲音一如往日般清冷,但在應逸明聽來初時的那份寒意卻減去不少。
他忽然看見對方裙擺的右邊少了一塊布料,腳上白底紅紋點綴繡的鞋顯得那樣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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