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血祭
有一種愛叫等待，在煎熬中才能慢慢綻放出馨香。
沐子鳴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既不敢和她有過多的接觸，又無法抑制內心想要接近她的衝動。
端正虔誠的神情下，他眉宇間那一絲憂愁隱而不化，似乎牽連到身側之人。
碧瑤閉著眼，微微側低著頭，內心除了一絲空白外，還多了一點傷感，她不由睜開雙眸，頓時怔了下。
沐子鳴若有所察，輕嘆一聲，轉而微笑迎向目光來源，道：「你許了什麼願望？」
「你...」
碧瑤眼瞼上揚，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似乎頗為驚異，忽而恍然，側身朝後面看去，見幽姬無動於衷的行為，這才轉過頭來，道：「你究竟是誰？」
「我...，眾所周知，煉血堂的門主，青雲門的叛徒。」
沐子鳴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問題，可惜卻不能告訴她，既然碧瑤對他一無所知，定是鬼王下了命令，不讓碧瑤知道她與沐子鳴的關係，所以，他也不想表明。
雖然這事碧瑤遲早也會知道，但能晚些也會更好。
碧瑤那雙炯炯發亮的美眸流連於他身上，那眼神透露著一股探索之意，讓沐子鳴強忍著情緒，笑容生硬的道：「我先告辭了！」
沐子鳴不得不離開，因為和她待得越久，保不准他就會把之前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起身轉頭，雙眉相靠，勾勒出幾道紋痕，迎著幽姬深邃的目光下，緩步向外走去，在臨近門檻時，幽幽的道了一句：「我會相面之術，算出青雲山是你的死地，所以請你此生都不要去那裡。」
此時，大殿內一片寂然，幽姬的身子隱晦的顫動了下。
半晌，碧瑤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幽姬，道：「幽姨，我之前認識他，對吧！」
幽姬蒙著面紗，碧瑤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
「我和他的關係很密切？」
碧瑤試圖在她暴露出來的雙眼中看出點什麼情緒，可惜幽姬還是一如既往，非常平靜。
可是幽姬越是如此，碧瑤就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碧瑤，有些事...忘記了也算是好事。」
「幽姨，你就告訴我吧。」
碧瑤走近，揪了揪她的袖衣角，微笑道。
「...，碧瑤，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遂而，幽姬把臉轉向殿外，讓碧瑤低頭沉思著。
不知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本來應該沉默以對或者用言語欺騙碧瑤的幽姬忽而轉變了態度，也許是不忍心，才讓她說出這般引導的話來。
......
這蠻荒之地，一如既往的炎熱，來到這裡后，沐子鳴還從沒遇到陰天，更別說是雨天了。
今天便是玉陽子所說的獻祭儀式的日子，聖殿前面百丈遠的修羅塔駐滿了人。
魔道幾大派閥的門主，不知是出於對獻祭儀式的好奇，還是覺得這與夏伊那件事有所關聯，才會聚於此的。
自百年前，就有血祭修羅塔一說，只不過後來修羅塔被毀，這儀式也就終止了，不曾想這長生堂又修補了修羅塔，至於這前後修羅塔的差異有多大就不清楚了，也許真的能召喚出冥淵的幻象也說不定。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長生堂與中土修士追求長生之道的不同之處，長生堂似乎因為修羅塔的原因，對魂靈方面頗有興趣，企圖通過獻祭或者陰靈和幽魂，達到永生不滅的境地。
「壓上來！」
一個面貌清秀的年輕弟子被一群長生堂弟子綁著拖了上來，擒在修羅塔下。
眾目睽睽之下，這年輕弟子毫無懼色，一臉凜然，目光斜睨。
場中，不少魔道弟子目露凶光，要不是有長輩立於身前，搞不好就會直接衝上去殺掉他。
「有膽色！」
雙眉入鬢的玉陽子還頗為英俊，此時他不由撫掌笑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聖教？」
「哼，魔教妖孽，惡貫滿盈，就該千刀萬剮，還妄想讓我同流合污，呸！」
「好，好，好！」，玉陽子的笑容更盛了，笑道：「這些天，你們正道人士也拔了我長生堂多個據點，現在就先讓你這個正道弟子來祭我聖教的修羅塔。」
玉陽子這話是否真假，場中的幾個門主並不關心，只是玉陽子這般公之於眾，估計是要站在道義上來壓他們了。
玉陽子示意，長生堂一個弟子領會，手持著一根針狀的器物，看其上面隱約有些血漬，想必是常用之物。
那名弟子拿著這根奇怪的長針，邊上還有一人，直接掀開正道弟子的衣襟，那長針對準心臟刺了下去，正道弟子頓時慘叫高呼。
一弟子手裡捧著一個白瓷碗放置在長針末端，很快，一道鮮紅的血液從針管中流出，流入潔白的碗內。
沐子鳴眉頭微微一皺，眼角瞥過幾位門主，最後瞟向碧瑤，卻不想碧瑤似乎心有靈犀，目光與他在半空中交織著。
金瓶兒看了眼沐子鳴，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碧瑤，最後把目光放在修羅塔上。
這名正道弟子的慘叫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溘然長逝。
白瓷碗上盛著鮮紅的心頭血，從長針末端順著碗壁的那道紅色血跡，非常妖艷。
隨著端碗的弟子的移動，碗壁上沾染了一層形狀像是紅色的波浪，怵目驚心。
玉陽子面無異色，接過白瓷碗后，往修羅塔身一潑，塔身像是被注入了活力，發出紅芒。
驀地一聲轟鳴，修羅塔尖泛起一束紅光，射向天空。
三大門主不由得露出驚異的表情，不由疑惑的觀看著。
這情景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樣。
百年前，血祭修羅塔時，塔身是泛著黑光的，而且也不是從塔尖自發向天，而是相反的從天空落下一束光芒。
蒼穹在這道紅芒射出后，瞬間風雲變色。
風急雲涌，電閃雷鳴。
一個龐大的烏雲漩渦橫亘在蒼穹之上，雷電閃爍中，一道道深紅順著漩渦，流入到中間那深邃幽暗的雲叢中。
一聲長鳴，霎時回蕩在這個天地間，久久不散。
眾人驚奇於此番變化，不知過了多久，一人忽而閃身而來，在鬼王的耳邊低聲幾句。
萬人往的臉上忽然一變，連忙聚起門下眾人，朝北方而去。
毒神見此，也趕緊跟了過去。
就在三妙仙子和玉陽子也想過去時，山下來了一名弟子。
「門主，正道來襲！」
玉陽子臉色一變，他的計劃卻已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