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齊聚河陽

沐子鳴站在入口處眺望下邊那亘古漆黑的死靈淵，不知從何開始，他就喜歡這樣盯著下面看。

這裡是萬蝠古窟唯一一個光源充足的地方，一身白衣的他此時更顯孤寂和特立，如徘徊在兩界之間，似斷難斷。

如今，練血堂的門人弟子，除卻被帶去蠻荒之地，剩下的也只有小貓兩三隻，沒有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才，練血堂的前景堪憂。

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練血堂只是他的一個工具，而他也就是出於震懾外敵的作用，具體的門內發展有年老大操持。

不過，就算是工具，用得趁手與否值得商榷，如今的練血堂還真不入他眼，現在就算是想要挖空滴血洞內的落石，對練血堂來說，也是一件龐大瑣碎的事情。

「看來，是時候整頓招人了。」

沐子鳴的目光深邃，似乎透過了那層黑暗，看到了底下的場景。

這時，洞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沐子鳴尋聲而望，只見年老大帶著野狗和劉鎬走了進來。

「門主，您沒事吧。聽外面的弟子說您回來了，我就迫不及待的來見您了。」

野狗的眼神有些閃躲，並不時的瞄向年老大。

他這點小動作，沐子鳴自是看得清楚，只是並不計較，野狗的性情爽直，看他說出的這番話，語氣方面還頗為尊重沐子鳴這個門主身份，想來他應該是真心的。

「我走後，兩邊打得怎樣？」

對於沐子鳴的話，野狗並不意外，雖然他這個門主對教派並沒有用敬語，也不把自己代入其中，但野狗對於聖教魔教的稱謂不感冒，而且他把練血堂的利益奉為至上，也就不在意魔教其他派閥的生死。

「門主，自那紅霧出現后，你就消失不見了，讓我一頓好找......」，見沐子鳴的眼神凌厲，野狗不由收住嘴，頓了頓，道：「剛開始正道佔了便宜，青雲門的田不易想要毀掉修羅塔，可最後還是沒能毀掉，還有蒼松被後面趕來的鬼王宗所傷，自此，正道人士就退出了蠻荒之地。」

「長生堂的總堂被焚，玉陽子怒議圍攻青雲門，四大派閥都同意了，還有他們說要是找到了您，也通知您能去河陽匯合。」

沐子鳴眼睛大睜，語氣沉重，道：「鬼王同意了？」

野狗不知所然，點了點頭。

沐子鳴快步上前，朝洞口走去，半途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頓足出聲：「你們三個跟我走。」

「門主，去河陽？」

「廢話！」

......

河陽城，一座莊園中，魔道四大派閥的巨擘齊聚一堂。

「聽說，鬼王宗的碧瑤回來了？」

萬人往雙眼一凝，冷淡的道：「三妙，你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鬼王難道不清楚？」

玉陽子見兩人劍拔弩張，身為此次的主事人，只得勸和：「兩人，別忘了我們可是在明王聖母面前起過誓的，大事要緊，至於其他，以後再自行解決。」

一旁的毒神冷不丁的開口：「此事如實，那麼練血堂的那位門主，想來也應該要赴約了，可到現在還沒來...呵呵，他的修為道法高深，對我們可謂是不小的助力啊，鬼王，你那位準女婿難道不想來？」

玉陽子咳嗽一聲，道：「鬼王，毒神說得沒錯，這麼好的戰力，不為聖教作出奉獻，就太浪費了。」

鬼王面無表情，道：「他會來的，我保證。」

玉陽子笑道：「那倒是，說起來練血堂的沐門主對侄女可是一往情深，有侄女在，他一定會來的。」

坐於後旁的幽姬，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後又暗淡下來，深深的看著鬼王的背影，默不作聲，等聚會散后，她忍不住問了句：「宗主，碧瑤之事...」

鬼王伸手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幽姬站在原處，看著那陌生的背影，風中似有一聲悠長的嘆息。

......

「爹，你回來了。」

一聲水綠衣裳的碧瑤站在院子中凝視著一棵樹葉稀少的大樹，忽聞身後的腳步聲后清醒過來，聲音清脆的問道。

「碧瑤，在看什麼呢？」

碧瑤又回身看了眼，道：「沒，沒什麼。」

「是不是又想起那小子了？」

「爹，我聽他說過之前的事情，可是，爹，你為什麼要封印我的記憶？」

「碧瑤，我可是為了你好，難道他沒和你說過嗎，你會為他而死。」

碧瑤怔了一下，道：「爹，怎麼會呢？」

「這可是他說的，他在那口古井中看到了你為救他而死。」

「但是，我看到的是另一幕景象。」

「總之，你最好遠離他。」

說完，鬼王甩手離開。

「爹，爹...」

......

沐子鳴帶著三人闖入莊園中，來到大堂中，玉陽子正好坐在主坐上。

「沐門主，我沒估錯，你果然來了。」

「少廢話，帶我去找鬼王。」

玉陽子見此，笑了笑，道：「沐門主一路風塵僕僕，應是累，要不你先坐下，我派人去通知他？」

沐子鳴略作思考，點了點頭。

玉陽子招手讓一個弟子靠前，低聲道：「去請其他三派門主。」

不久，三大巨擘依次而來，沐子鳴眼睛一轉，看向玉陽子，道：「玉陽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玉陽子微笑道：「沐門主，此次乃我聖教的大事，現在我聖教五門齊聚，當然少不了他們了。」

「什麼大事，我不管，來此目的是要找鬼王。」

毒神目光陰冷，道：「沐門主該不會是不忍和昔日的同門相鬥？」

沐子鳴毫無畏懼得對上他的眼睛，冷冷道：「是又怎樣？」

「身為聖教門主，尊聖母明王，居然會顧忌正道，你這門主，可當得不稱職。」

沐子鳴轉頭看了眼三妙，道：「我如何行事，與你何干？我稱不稱職，與你何干？」

「你...」

玉陽子起身，道：「好了，大家先冷靜，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沐子鳴轉頭凝視著鬼王，道：「我來此，你知道的，我為何，你也清楚，讓碧瑤跟我回去。」

「她想要去哪，那是她的自由，我...」

沐子鳴打斷他的話：「你是在害她！」

鬼王面若寒霜，眼中閃著冷光，一股冷冽的氣勢撲面而來。

可沐子鳴早已不是昔日的他，毫不退讓的迎上他的目光。

氣氛凝固，似有一觸即發的跡象。

玉陽子輕咳幾聲，看了看毒神，見毒神閉眼，又看向三妙，可把頭轉向門外，不作理會，不由頭疼起來。

「沐門主，請聽我一言，如今正道猖獗，上次蠻荒之事，毫無顧及得闖入我聖教聖地，我......」

沐子鳴猛然起身，大聲道：「不用多言，想讓我上青雲山，不可能！」

說完，帶著三人離開大堂，場中幾人面色各異，玉陽子更是怒容顯露，顯然剛才是被沐子鳴氣的，半晌之後，他嘆了聲：「看來，我們少了一個助力。」

「...」眾人沉默。

「他會上去的。」

幾人不由看向鬼王，可是見他面色尋常，又想到了其中事由，皆是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