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清清如顧】黑歷史被挖出來。
簡單一句話:林煙是個有故事的人。
關於她的故事,沈鳶好奇歸好奇,但懂得分寸,不會過度追問。
顧時南結婚,雖然明年才正式辦婚禮,但他那群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挨個兒打電話『慰問』。
挑的時間都很微妙,要麼是晚上夜深人靜,要麼是清晨情慾蘇醒。
最後,個個都進了顧時南手機通訊錄的黑名單。
等顧時南終於良心發現想起來請大家吃頓飯,已經是深秋。
連傅城深都準時到場,唯獨缺了平時鬧得最樂呵的秦淮,提起他,大家都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
沈鳶謹慎保守的猜測,「他不會是……出櫃了吧?」
「噗——」坐在對面的眼鏡男最誇張,沒來得及吞下去的酒都噴了出來。
「他要是真出櫃了,頂多也只是被他爸揍一頓。」
沈鳶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也是很難想象,「……比這更嚴重?」
眼鏡男沒說話,神秘一笑,起身去了牌桌。
醉酒睡了自己的『姑姑』,能不嚴重么?
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那女孩可是老爺子養了十來年留著商業聯姻的。
沈鳶大概是太閑了,最近的八卦之心格外的旺盛。
但旁邊坐著的傅城深,她再好奇也不會去問他。
沐瑤出事之後,就連沈鳶其實也很少見他,朋友之間都聚會他基本不怎麼參與,像今天這這種一輩子大概就只有一次的(她和顧時南會好好在一起,結婚這事兒當然一生只有一次)才會抽時間過來。
傅城深一直單著,無論是公開露面還是日常私生活,都戴著婚戒。
意外發生的時候,沈鳶去過事發現場,破舊的工廠被燒成灰燼,那會兒她覺得,傅城深就算再痛苦再後悔也是他活該。
可現在看著,她竟有幾分心酸。
左側的沙發下陷,肩頭一重,緊接著,男人手指捏著她的下顎,稍稍用力,把她的腦袋轉了個方向。
「你一直盯著城深看,是有新想法?」
顧時南只是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發現自己的老婆盯著最好的兄弟看,眼神複雜。
沈鳶想起了沐瑤,情緒低落。
她靠在顧時南懷裡,悶悶的開口,「他還戴著婚戒。」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男人之間,彼此感情的事都不毀過多干涉,顧時南知道沈鳶在想什麼,也知道沒有沐瑤的這兩年傅城深過成了什麼樣。
可這世上就只有一個沐瑤,沒了就是沒了。
「都有精力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看來身體應該養的差不多了,」顧時南低頭輕啄女人的臉頰,「覺得無聊就去公司上班?」
他在轉移話題。
沈鳶『哼』了一聲,很傲嬌,「我才不要給你當秘書。」
顧時南勾唇笑了笑,嗓音刻意壓低,無端撩人,「那……二十七樓的總裁辦公椅給你坐,我給你當秘書。」
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男人眼底的溫柔寵溺彷彿是最致命的罌粟。
沈鳶沒出息的紅了臉,鼓著腮幫子瞪他。
「誒誒!你們倆還有沒有人性!喪心病狂也要有個度吧!回家恩愛去!」
狗糧吃到吐的朋友已經忍不住要捶牆了。
雖然聽不到沈鳶和顧時南在說什麼,但那幅膩歪的模樣已經足夠讓人嫉妒,尤其是對於那幾個既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的單身狗。
顧時南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我跟我老婆先走了,你們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消費記我賬上。」
男人翻了個白眼。
張口閉口就是『我老婆』,就跟所有沒有老婆似的,呃……他還就真沒有。
沒好氣的催促,「走走走,趕緊走,吃你這頓飯我真不容易,等了幾個月不說,沒準兒晚上回去還得消化不良,走吧走吧!」
顧時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帶著沈鳶離開包廂。
繁華市區夜晚的街頭,人來人往。
沈鳶情緒不高,話少,蔫蔫的。
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一旦安靜下來就很讓讓人心疼。
顧時南凝著女人寡淡的眉眼,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機編輯了條簡訊出去。
被牽著往回走了一段路,沈鳶才回過神,不明所以的問,「幹什麼去?」
有喝醉的路人經過,走路搖搖晃晃,顧時南把沈鳶護在里側,避開碰撞。
他說,「你前幾天不是還在翻舊賬,說我之前追你的時候不對你好反而處處刁難你,沒送過花,沒陪你逛街,也沒有帶你去看電影,今晚有時間,你繼續當你的傲嬌女王,我花心思追你。」
對於翻舊帳這個事兒,沈鳶做的得心應手,畢竟顧公子的情史豐富程度幾乎可以編成一本相當厚實的廁所讀物。
不過這一點,沈鳶真的沒有冤枉顧時南。
剛認識的那段時間,顧時南不僅僅只是刁難她,還經常人身攻擊,仗著權勢各種欺負她。
會在一起,也是陰差陽錯促成的。
沈鳶情緒變得快,比較好哄,聽顧時南那麼說就來了興緻。
「那你要帶我去幹嘛?」她想了一些霸道總裁標配,「包下整家電影院?買一車的花送給我?買遍整個商場所有我喜歡的東西?」
顧時南冷嗤,對於鄉土氣息的假象不予評價。
「我很不好追的,你去青大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在校期間蟬聯四年校花的沈鳶到底有過多少追求者,最後哪一個不是傷心欲絕,所以啊,你別以為能輕易把我騙到手。」
「……」
「我嫁給你是你三世修來的福分,顧時南你得吃齋三天感謝月老。」
「……」
「到底去哪兒啊?真的要走過去嗎?等我們到了會不會就天亮了?」
「……」
「這麼神秘,你不會是要帶我去什麼不正經的地方吧?」
「……」
果然還是活潑的樣子看著比較招人疼,顧時南喜歡沈鳶在他身邊吵吵鬧鬧的模樣。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沈鳶穿的是高跟鞋。
沈鳶軟綿綿的靠在男人懷裡,手摸到他后腰掐了他一下,「你是不是騙我玩兒的!」
周圍黑壓壓一片,什麼都沒有。
「我閑著沒事?」
「可這裡連顆星星都沒有,你是要帶我鑽小樹林?」
顧時南被氣笑,無奈的瞥了女人一眼,「如果你想,我一會兒帶你鑽。」
「那到底是幹什麼啊,這裡好黑,我有點……」
『害怕』這兩個字還沒出口,沈鳶就愣在原地。
原本烏漆麻黑的地方突然亮起來,樹杈上掛了星燈,小小的,一個一個連成一片星河,暖黃色的光映著飄飛的白雪,美得像是童話世界。
雪……
初秋季節,哪兒來的雪?
人工造的。
半個小時,準備這些很倉促,雪剛剛造起來,溫度不夠低,還未落到地面就化了,但足足有十台造雪機,怎麼都能讓沈鳶看到雪景。
「你……」沈鳶有點想哭。
熟悉的氣息從身後靠近,她被抱緊男人溫暖的懷抱。
沈鳶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雪景,好半晌才回過神,「人們都說,沒有誰離不開誰,只要有口氣在就能活下去,但我沒了你……可能真活不了。」
她這輩子算是栽得徹徹底底。
顧時南有意哄沈鳶開心,更何況這也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時間倉促,否則會更好。
「鳶兒,」顧時南低頭吻住女人唇邊的笑意,連嗓音都是溫和的,「你失去的我來補。」
朋友,家人……
沈鳶心裡的空缺,顧時南從來都不刻意提起,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有你,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
江城的冬天來的要比往年早一些,一個星期前還沒有這麼冷。
沈鳶不喜歡金融圈,又做回了本職工作,她大學學的那點東西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好再文筆還沒有荒廢。
她的性格不太適合娛樂圈,編劇這一行難免要跟導演和演員打交道,顧時南不希望她進娛樂圈,她自己也不喜歡,就在一家新媒體工作。
萬萬沒想到,沈鳶只是寫寫稿子編編故事而已,卻被挖出了『黑料』。
還是被顧時南挖出來的。
沈鳶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網頁內容,恨不得能當場去世。
她曾經偷偷摸摸在某個網站寫了一本瑪麗蘇總裁小說,連沐瑤都不知道,雖然不算特別火,但那個時候她也算笑有名氣,算是一書封神,也賺了些稿費,幾年前,網文圈還是很景氣的,蔣沐安的手術費有一小半是她的稿費。
打死沈鳶她都想不到會被顧時南挖出來。
羞恥,真的羞恥。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我、我那陣子被公司開除了,過得特別慘,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沒辦法了才試著去寫點東西,一切都是為了吃飯。」
書房光線柔和,顧時南坐在沙發,面前放著筆記本電腦。
他抬手把沈鳶拉到懷裡,下顎壓在她肩頭,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在電腦屏幕上。
挑了其中一段,薄唇輕啟,「急促,氣勢洶洶的掠奪,像只蟄伏已久的野獸,猛然間發動了奪人心魄的攻擊,男人的唇摩挲到她眼尾,溫柔的吻勢掩飾了那近乎粗暴的掠奪,她閉上眼睛主動弓起身子貼近他……」
「你別念了!」沈鳶羞恥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後知後覺,耳邊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繼續念著小說里那段男女主角的船戲描寫,她才反應過來應該先去關電腦。
顧時南在沈鳶撲過去之前就輕薄的電腦拿到沙發另一側放著,沈鳶在他懷裡,怎麼折騰都夠不著。
「薄薄的睡衣輕易就被剝開,他剛洗過澡,毫無意外,睡衣里什麼都沒有穿。」
「顧時南!」沈鳶怕自己一會兒會羞憤而死,她已經想要去撞牆了,「我、我那都是為了迎合市場!網路文學也是文學,你不許歧視碼字工。」
顧時南毫無收斂的意思,繼續往下念,「男人的吻從她精緻的鎖骨往上游移,下巴、唇角、最後停在她最敏感的耳後,綿綿密密的吻落在那片肌膚上,似乎是企圖軟化她的排斥……」
他刻意壓低嗓音,語調緩緩慢慢,不同於聽書軟體李機械尷尬點讀法,每一個字從他嘴裡念出來,彷彿有了畫面。
如果這個時候沈鳶從男人懷裡逃出去,她已經撲過去砸電腦了。
「過了最初難以忍受的疼痛過後,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漸漸滋生出來……」
沈鳶惱羞成怒,小臉漲得通紅,掐著男人的脖子威脅,「顧時南你閉嘴,不許再念了!再念就睡書房一個星期,不,一個月!」
她跨坐在顧時南腿上,顧時南也不阻止,隨她咬隨她折騰。
沈鳶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毀屍滅跡再消除顧時南的記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選擇有多危險。
顧時南呼吸漸熱,修長手指悄無聲息的解開了女人身上衣服的第一顆扣子。
嗓音略顯沙啞,「那會兒你也才二十歲,沒有『實戰經驗』,這些都是怎麼寫出來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嗎?」沈鳶累了,有氣無力的靠在男人胸膛。
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看過的片子說不定比你看的都多,這點小筆墨隨隨便便信手拈來好不好。」
「哦?」顧時南扯松領帶,慢條斯理,「那麼,顧太太的理論知識應該很豐富。」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啊啊啊!」沈鳶嚇得聲音變了調,怎麼都裝不下去。
她護著衣服,顫顫巍巍的看著化身為狼的男人,「顧……顧時南你幹什麼?」
顧時南把人壓進沙發,沙啞的低笑聲帶出溫熱的呼吸撓著她的耳渦。
「實踐出真知,只有理論知識可不行。」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閑著沒事,全面來一套,給你補補課。」
顧太太頓時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