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名合格的替身

一夜縱慾。

第二天醒來，余然有半分鐘的靈魂出竅，她趕緊說服自己接受現實、謹記自己的身份后，余然扶著幾乎斷掉的老腰起床做早餐。

平常人家的早餐，沒什麼好驚艷的，溫九齡大概是累餓了，把她熬的白粥全喝光了，還誇她做飯不錯。

「中午不必準備午餐，這是園區的門禁卡，你可以隨意走動，但——」

余然趕緊表忠心：「溫先生請放心，我一定牢記協議精神，不該說的字一個字也不會說，不該去的地方一律不去。」

溫九齡斂眉，盯著余然看了半分鐘，冷聲道：「你最好永遠這麼識趣。」

「余然一定不負溫先生厚望！」

余然撇撇嘴，她就一腿部掛件，不識趣能行嗎？再說了，余女士的後期康復也需要他的錢錢支持呀！

溫九齡拂袖而去。

搞完廚房衛生，余然決定去醫院看余女士，順便去把工作辭了。

身為溫九齡先生的女伴，怎麼能有一份如此低收入的工作？傳出去會讓金主爸爸沒面子噠，金主爸爸沒了面子，余女士以及她每月三萬塊的小錢錢就沒了，多不划算。

去醫院之前，余然給余女士燉了個雞湯。

拎著雞湯進病房，余然與余女士的住院醫生韓沉撞了個正著。

「韓醫生，這是我女兒然然，漂亮吧？脾氣好又顧家還會做飯……」余女士推銷起自家女兒時幾乎掏空自己的辭彙庫。

韓醫生禮節性地點頭認可：「漂亮。」

韓醫生走後，余然倒了碗雞湯，送到余女士手邊：「母上大人請享用！」

余女士喝著雞湯，操心起余然的終身大事，余然撇撇嘴：「媽，你女兒身段這麼好，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你別急。」

余女士抿抿嘴：「我也就禮貌性的急一急。」

余然的樂觀絕對是遺傳自余女士，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了溫九齡的條件。

余女士臉色紅潤，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成為廣場上最靚的那條妞，余然鬆了口氣，把她沒喝完的雞湯灌進自己肚子里，拍拍屁股走人。

溫九齡是個很合格的金主，不光負責了余女士所有的醫藥費，連護工請的都是最好的，但天真的余女士一直以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得到了超常發揮。

余女款一出生就喪母，少時喪父，十七歲時連唯一的爺爺也去見了佛祖，好不容易找個如意郎君吧，如意郎君偏偏心繫豪門千金，自願入贅當個沒尊嚴的米蟲也要跟她離婚……

電視劇上像余女士這種命運多舛的女人，應該是滿臉凄苦臉上鮮有笑容的，余女士完全相反，五十多歲反而活得天真無邪，講真，余然是挺佩服的。

跑去就職的戶外廣告公司辭職，老闆問她是不是因為加班太狠了他可以適當給她安排休假，余然盯著老闆那張鞋拔子臉，囂張道：「老闆，你的身價註定了你無法再擁有我這麼優秀的員工！」

這種盛氣凌人的舒爽她還想再感受一次，可惜她沒有第二個鞋拔子老闆供她揮霍。

到旁邊的公園蹦噠了一會，已經下午三點，余然趕緊打車回山水華府。

溫九齡早上出門時並沒有透露他今天會不會來，但做為一隻合格的金絲雀，提前為金主爸爸準備好有可能用到的東西是基本素養。

余然很快做好五菜一湯，放大鍋里溫著，上樓洗了個澡，香噴噴的像個花仙子。

六點四十五分，外頭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余然趕緊迎出去，果然是她的金主爸爸回來了。

小跑著上去接過他的公文包，余然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溫先生，您回來了！」

低眉頷首。

既體現了她的懂事，也體現了她默默等待他一天的期盼與欣喜。

溫九齡很受用，眉毛輕揚，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飯菜已做好，溫先生是先洗澡呢還是先——」

「先吃飯。」溫九齡回身瞟了她一眼，突然環住她的腰，「我餓了。」

余然從『我餓了』這三個字里聽出了一萬字的暗示，眼神頓時變得鮮活起來。

反手回抱溫九齡的腰，余然說：「剛好，我也餓了。」

嘟起雙唇，閉上雙眼，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溫九齡盯著女孩鮮嫩欲滴的唇瓣，喉頭一緊，卻將她拎到一邊。

余然睜眼，溫九齡已經進了廚房，水龍頭嘩嘩開著，他在洗手。

難道溫先生喜歡餐桌？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浪費了這一桌子菜，她可是花了一個下午做出來的。

溫九齡洗完手，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余然跑去拿了碗拿了筷子，煞有介事地點了兩根蠟燭，只不過這白慘慘的燭光瞧著怪疹人的，溫先生濃眉緊皺，一看就不喜歡，余然很快吹滅了。

拍拍手，余然快樂道：「好了，可以開餐了！」

然而屋子裡的蠟燭味讓桌上的美味打了折扣，溫九齡只吃了半碗飯就將她拖到床上醬醬釀釀了。

余然揉著老腰無聲嘆氣。

在溫九齡這道絕世美味面前，她準備的晚餐只能稱為豬潲！

但溫九齡只能解心裡的饞，解不了肚子的饞，在溫先生與她戰了兩百五十回合時，余然舉了白旗：「溫先生，你不餓嗎？」

溫九齡表示很餓，換了個方式又將她吃了一遍。

夜半三更，溫先生喊著白月光的名字翻身留給她一道背，余然扶著快斷掉的老腰下樓覓食。

餐桌上的菜就這麼無遮無蓋地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老鼠咬過，余然餓得沒力氣去熱菜，抄了雙筷子站在桌前火速進食。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異樣的聲響，余然放下筷子，跑到廚房抄了把菜刀，盯著樓梯的方向將刀高高舉起。

腳步聲越來越響，就在余然的心快跳出胸口時，身穿灰色睡衣的溫九齡從樓梯處現身。

余然鬆了口氣，用菜刀拍胸口：「溫先生是你啊？嚇死我了。」

夜半三更，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豪邁地用菜刀拍胸口，這畫面怎麼看就怎麼詭異。

溫九齡目露嫌棄。

余然趕緊把刀拍桌子上，指著滿桌的剩菜，有點心虛地邀請：「溫先生，要一起夜宵嗎？」

溫九齡盯著她看了十幾秒，看得余然的心肝脾肺都快絞成一堆時嗯了一聲，在餐桌前坐好。

余然愣住。

她也就是禮節性地邀請一下，沒想到他竟然願意和她一起吃剩菜剩飯，這就很尷尬了。

懷著嗶了狗的心情將所有菜重新加熱，余然將筷子洗了兩遍才遞給她家溫先生。

「溫先生，請用餐。」

溫九齡嗯了一聲，沒什麼感情地吃了幾口，突然抬頭看她：「錢夠不夠花？」

才第二天就問這種問題，看來溫九齡對她的服務挺滿意的。

余然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問：「如果我說不夠，溫先生會給我加嗎？」

等了十幾秒吧，余然聽到金主爸爸的嘲笑：「她從不這樣……」

余然微笑：「所以她是你的白月光我是她的替身呀！」

——你讓她頓頓白菜豆腐試試！

「你有這覺悟，很好。」溫九齡擱下筷子，起身上樓，「明天早餐，豆漿油條。」

好的金主爸爸！沒問題，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