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的暗戀

廖唐的高中是一所寄宿制學校，環境氛圍極好，藝術班裡除了當初那個鬧事的小混混，基本皆是俊男靚女。

畢竟是高二插班生，加上她從小受家裡藝術氛圍熏陶，臉上又寫著大大的「生人勿近」四字，沒人敢靠近她或是主動搭話，除了寧芹。

寧芹像是上天派來的小天使，性格靦腆，笑起來時淺淺梨渦，與廖唐的囂張霸氣的性格完全相反。

傍晚，教室窗外的晚霞火紅一片，隱約中還能尋著飛機劃過的軌跡。廖唐有點悶，回過頭眼神wi

k了寧芹一下，這是她們之間的暗號。

約她出去透風。

大家都喜歡站在走廊上大聲背書，因此每個班門口都會有三兩學生聚集在一起。其實更多是想為閑聊找個更加清靜涼快的場合。

廖唐手裡拿著一本基本不會翻看的書抖動了一番，想著下周唐鶴結婚她還得請假，麻煩。

「你跟唐勻安怎麼樣了？」

寧芹每次提到這個名字時，眼裡總有光，難以掩藏的歡喜。

「哎，別提了，不好。」

「他性格不是挺好的嗎，你可別為難人家。」寧芹又加上一句，「不然我跟你沒完，廖唐。」

「豈敢。我可玩不過他，人不可貌相，他跟你說的溫柔壓根兒挨不到邊。」

「不會吧。」

突然起了一陣涼風，風中夾雜著從遠處傳來的大聲背誦《阿房宮賦》朗朗書聲，前方有少年故意放大了音量像是吸引誰的注意般，嘩眾取寵。

寧芹拉拉了一下廖唐的衣服，小聲說，「好像是唐勻安在前面，好緊張。」

廖唐身材高挑，她自然的把站在右側嬌小的寧芹摟至懷中，戲謔地說：「乖，看姐姐我就好了，別看他。」

「你別開玩笑，他好像往這邊走過來了。」

寧芹的聲音顫了顫，廖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唐勻安已經邁著大長腿走到了她倆的面前，「喂，廖妹妹，你在幹嘛呢？」

誰准唐勻安這樣叫了，誰是他妹妹，廖唐瞪了唐勻安一眼。

廖唐自然地鬆開搭在寧芹肩膀上的手。看到她低頭害羞的模樣，這小姑娘臉竟然變得這麼紅了。

她瞥了唐勻安一眼，說：「諾，這是我的好朋友，寧芹。」

唐勻安向來與人熟得快，他聲音輕柔地說：「寧芹，你長得真可愛。」

寧芹暗戀了許久的少年就這樣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整個人懵掉了。

從前她只敢偷偷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心動於他奔跑扣籃，仰頭喝水喉結微動的俊朗模樣；記憶於他去食堂常愛吃的菜，超市裡買過的零食和書店裡常愛買的雜誌周刊；更習慣於去他常去的地方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

寧芹一直都認為這會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卑微至塵土，卻沒想到唐勻安竟然誇她可愛，彷彿做夢一般。寧芹慌張得落荒而逃，都沒來得及和廖唐說一聲。

「你朋友怎麼了？」唐勻安不明所以，「難道誇女孩子不討人開心嗎？以前我可是屢試不爽啊。」

廖唐望著寧芹離去的方向，跟過去的同時又用力地踹了唐勻安一腳，「花心，渣男。」

唐勻安覺得廖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就這樣還要跟她成為朝夕相處的一家人，他寧願打一輩子的光棍換廖唐從她眼中消失。

但隨後又認真想了想，好像不太值得，還是留她在眼前晃悠吧，至少養眼。

寧芹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她就知道廖唐會過來找她。

「不行，我實在太緊張了……」寧芹說，「開不了口，不敢回應他。」

廖唐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出了她眼中的焦慮，安慰道，「沒事，時間還長。慢慢地和他交流，說不定最後發現他和一般男生其實沒什麼倆樣。」

「不會的，我暗戀他四年了。」

「從初中就開始了？」廖唐略微吃驚，那小子竟然還沒有察覺到。

「嗯。」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廖唐直白，換作是她喜歡一個人可能忍不了這麼久的時間。

「小唐，你答應我不要告訴別人。」

廖唐自然是不會，「放心。」

寧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對於感情上的事廖唐也不太懂，她只是覺得能幫得上忙就絕不會吝嗇，其次就是不插手任何人看待感情和戀愛的自由。

好在少女憂愁來得快也去得快，她們在晚一結束前跑回了教室。

禿頂的班主任剛好開始下發數學試卷，白花花的張張飛舞。

廖唐等到他離開班級，就開始精神恍惚，在複雜難解的公式之中昏睡，不久倒頭趴在了桌上。

這一覺睡得昏沉，隱約中感覺到腹部陣陣絞痛。可惜美夢繚繞難以醒來，她沉迷於男神極具魅力的美色之中。

他的聲音低沉極具磁性，側身躺在沙發上朝她露出了十八禁的壞笑，並撩人地對她勾了勾手指，這一下把廖唐的魂都勾走了。

「真是個妖孽。」廖唐迷迷糊糊喃喃說道。

……

廖唐被熟悉的聲音喚醒，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教室空了許多，寧芹一臉好笑地與她迷離的眼睛對視，「醒了？」

「發生了什麼？」廖唐茫然地環顧四周。

「你睡了兩個多小時的晚課。」

廖唐看向桌面上白色的數學試卷，幾乎每個題上都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解」字，完了，本來只想著睡半小時。

廖唐握拳輕敲了自己腦袋幾下，「明天老班肯定要搞我，我要瘋了，芹芹。」

廖唐最怕的就是文化課，如果說強項是藝術，那麼數學就是地獄和深淵。

「哎呀，我們回寢室再想辦法。」寧芹拉著她去關燈，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