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江湖險惡,處處是殺機
刀疤臉一捏拳頭,咔嚓咔嚓直作響,獰笑道:「還有些脾氣,某家這拳頭,可見不得委屈的……」
掌柜的跑來,弓著身小心的道:「兩位客官,出門在外都是朋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滾一邊去,哪有你說話的份?」
刀疤臉不耐煩的一把推開掌柜,看向范羽:「小子,某家想請你算一卦,算算某家此次可能平安,算得準的話,某家少不了賞賜你。」
整個大堂安靜下來,都看向這邊。
范羽嘴角一勾,嘲諷似的笑:「范某雖是個跑江湖的,但也有些規矩,也不多,就三條,一不算無良無德、傷天害理之輩,二不算命不久矣,大禍臨頭之輩,三不算欺世盜名、道貌岸然之輩。」
「好,說得好,好一個三不算。」
有人鼓掌叫好。
「是誰,是誰?」
刀疤臉面色一青,怒目而睜:「哪個沒帶卵的傢伙?站出來,讓你家爺爺扭斷你脖子,好叫你多舌。」
「砰~」
一酒杯,帶著破風聲,砸在刀疤臉頭上,頓時頭破血流,搖晃幾下,轟然倒地。
「滾。」
聲音傳自牆邊一桌子,其上坐著兩三人,頭戴斗笠,腳間靠著刀劍,說話的就是其中一個。
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武人。
刀疤臉捂著頭,驚懼的爬起身,連滾帶爬的往後院跑,一句狠話都不敢說。
范羽鬆了口氣,真要打起來,自己雖然不懼,但也沒多大把握能贏。
整理下衣衫,走了過去,拱手道:「在下范羽,多謝這位朋友解圍。」
「先生不必客氣。」
那人一笑:「先生方話還沒說完,您所說三不算,不知他是哪一個不算?」
范羽一怔,笑道:「那人面色發青,應堂發黑,該命不久矣,此種人算了也是白算,何須讓他煩惱?」
這真不是他說氣話,方才不過一打眼,他就看出其身上,炁色不對,渾身纏繞著絲絲黑炁。
不出幾日,必然橫死山野。
那人一頓,把斗笠解下,露出一張英俊臉龐,看向范羽:「先生,不知我可在那三不算中?」
范羽立即拱手道:「朋友說笑了。」
那人擺擺手,指了指旁邊空餘位置:「先生請坐。」
范羽遲疑一下,坐了下來。
那人拱手道:「在下姓陳,這二位乃我好友,此次做一樁買賣,心裡也無地氣,不如先生也替我們瞧瞧,這次買賣可是順心?」
「這……」
「還請先生不要推託,不論好壞,都與先生無關。」
范羽沉吟片刻后,仔細打量他,這一看心中一驚,其渾身炁倒是正常,但體內真氣卻格外渾厚,猶如一團鐵石般凝固。
一雙星目,猶如深洞,暗藏殺機。
這三人,不似良善之輩。
范羽心中做下定論,這一耽擱,立即讓那人疑慮:「先生,可是看出什麼來?」
「還請稍等片刻,容範某算上一卦。」
范羽回過神,不再分心,只想早點卜算完,趕緊走人,免得惹禍上身。
「先生不用銅錢龜甲,也不用看字摸骨?」
那人驚疑不定,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銅錢龜甲,看字摸骨?」
范羽一愣,搖搖頭道:「范某卜算,無需這些。」
那人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但心中已然把他當做江湖騙子行列,也就不再熱情,拿起酒杯自顧抿著。
范羽卻不知他心中所想,閉目靜心,手指掐訣,一剎那間就是一轉,數次之後,終得結論。
問平安。
身死道消,回頭是岸。
一睜眼,眼前一片血色,好似血海翻滾,手指一抖,幻象頓時消除。
那人瞥了眼,輕笑道:「先生臉色不太好,莫不是算到我,此次不太順利?」
范羽不以為意,未瞧出他揶揄的神情,只拱手道:「這位朋友,如若信得過范某,奉勸各位立即回去,莫要再往前走,不然……」
「不然如何?」
范羽下意思看了他一眼,見其眼中寒芒閃閃,立即把要說的話吞回去,訕訕一笑道:「倒也無事,只是會有些波折。」
「哦?」
那人大笑,把杯中酒一口抿下:「既然先生算到我等此行不算太平,那就有勞先生與我等走一趟,這次買賣結束后,定會重重感謝。」
「這怎麼行?」
范羽嚇了一跳,這人必死無疑,跟著他豈不是也要遭殃?
「就這樣說定了。」
那人手掌一搭,按在范羽肩膀上,強行讓他坐回去,湊過身子低聲道:「陳某不管你是騙子,還是另有所圖,如若你不跟著,先生是知道後果的。」
說罷,丟下幾兩銀子,在范羽脖子上輕輕一劃,旋即起身離去。
范羽脖子一寒,隱隱感覺到幾股冰冷得視線,欲哭無淚的只好跟上。
這叫什麼事?
剛從狼窩出來,又掉進了虎穴。
這幾人住的是上等房,獨門獨院非常安靜,進了裡面,其餘兩人解下斗笠,卻是一男一女,年級都不大,但神色非常冷峻。
「先生請坐。」
那人倒了一杯茶,推了過來,道:「忘了自我介紹,在下陳亮,不知先生貴姓?」
范羽強自鎮定,勉強笑容:「免貴姓范,字羽。」
「原來是范羽范先生。」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知范先生,仙鄉何處?」
范羽卻不答,只道:「山野之人,四海為家罷了。」
那人也不惱,反而大笑,搖搖頭也不多說,道:「今日還請先生委屈一番,在這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就啟程。」
范羽立即站起來:「陳兄,范某不過行走江湖的,沒甚本事,卜算不過是一種謀求生活的手段,還請高抬貴手,放在下離去吧。」
「唉~先生稍安勿躁,我等不會傷害你的,你且放心就是,不過是瞧著先生行走江湖,應比我等更有經驗,所以帶上你,好讓你幫忙做成這筆生意罷了。」
說罷,起身就走,臨走前還把門關上。
另一間房內。
三人坐下,女子皺著眉頭,看了眼陳亮:「他不過一普通人,為何你要帶上他?」
陳亮冷哼:「此次南上奪寶,那婢女應九兒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從四方好手中逃脫,全憑一手分金點穴之術,絲毫懷有真氣之輩,進入三里方圓,立即被她感知,旋即從容逃脫。」
女子一眯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應九兒脾性無常,生殺全憑心意,但卻有一不殺,那就是術外方士,到時候讓他潛伏過去,作我等眼線。」
陳亮一握茶杯,『咔嚓』一聲,化作粉碎,恨恨的道:「定要那賤婢逃脫不得。」
女子疑慮:「他會就範?」
陳亮陰冷笑道:「那就由不得他了,是吧,雲兄?」
一直未說話的那人,面色死白,睜開一雙慘綠色眼睛,咧牙一笑。
卻讓兩人身子一寒,下意思的想要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