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日秘辛
林府,北樓,二層。
北樓二層一直是林家的重地,如若不是遇到什麼大事,一般不會輕易開啟,今日的開啟,或許並不是迎接少年那麼簡單。與一層相比二層倒顯得質樸多了,除了四周的牆上掛著不知其著處的幾幅畫作,並沒有著過多的裝飾。屋內也僅僅有著五把會客椅,看來應該是議事用的,就連房間的採光也不是很好,整個房間略顯的昏昏沉沉。
「凡兒,這段日子你幸苦了,想必受了不少委屈吧!」房間內林父用慈祥的聲音說道
「爹,是孩兒不才,沒能激活靈台!言罷,少年撲通地一下雙膝跪倒在了地上,先前含著的淚光,此時也是變成豆大的淚珠潸然而下。
「嗚嗚嗚...不過孩兒取得了元陽書院的准入門資格,以後我可以用文保護你們。」隨之一聲哭訴,一股明顯不甘且略微稚嫩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傳出。
「傻孩子,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輕易跪下呢。」林父雙手扶起少年,關心說道。
「如今凡兒也是十五歲了,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總一直瞞著你也不太好,你可知是何事?」林父眉光緊皺,語氣沉穩道。
「是清兒嗎?」少年如今已是站了起來,個頭居然隱隱有些要超過林父的樣子。
「是關於你娘的。」林父說道於此,語氣變得無比沉重。
少年也是陷入了深思,要知道從自己出生的那天起,便是沒有見過娘親,是爺爺和父親一直把我帶大。提起娘親,長輩們卻總是閉口不提,六歲那年爺爺曾對我說,娘親在我出生后不久便參加了一場大周戰鬥,隕落在了北山......,等我在大了些,想了解事情的真相,爺爺便離奇的失蹤了。這具體的事情便一直壓在心底,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強大了事情便可以隨之浮出水面。沒想到今天父親居然鄭重提了此事,看來當年的事絕非爺爺說那麼簡單。
而少年思索之際,林父便是已然講起曾經的往事。提起往事的林父,神情也或多或少的變化著,即有著年輕時的朝氣,好似雄霸一方的強者。也有著為人父的慈祥關懷,但更多的是無奈之色,一種言語無法表達的無奈。
十八年前,林家並不是像現在這樣沒落。也並不是在平州城立足,而是在那大周的都城天武城,同天武的其他四大家族並稱著大周五族。五族同中州上三大宗門,下三派一樣。是大周開國之基,歷代先祖乃大周棟樑。然而事出有因,你爺爺在當年不滿上代周王安邦之政,在天武城得罪眾多武臣,惹得君臣眾怒,進而使得林家一落千丈,失去了在天武立足之地,遂來到了平洲。而我在當年乃是五大族,上三宗之內,絕對的天才之一。還為及三十的年歲,便以是打破了體內的靈輪,一舉踏入武皇境。一族,雙武皇,這便是曾經林家的仰仗!
而你娘便是我在還未踏入武皇境所認識的,那時你娘是天之驕子,是星月宗觀山老人最小的徒弟,也是近百年來被譽為「百年未有之天才」,最有可能跨越天坎以武破空入仙之人......
所以那時為父就在想,能博得你娘的心,或許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但好景不長,一次意外,我發現了你娘的真實身份。她,便是天啟一族的天啟聖女。從西北來到中州,從中州邊塞來到天武。為的就是打入周人內部,從內部瓦解周人,以完成天啟百年之大計。至於計劃是什麼,當時你娘倒是沒有仔細地說,我也沒有深追究。因為那時我和你娘已然是愛到深處,你中有我,我中有她。為了維繫這段愛情,我們彼此之間約定好了,這是兩人之間最大的秘密,絕不外傳。就這樣為父背著這個秘密一直到有了你,當時不是為父不想繼續瞞著,而是在十五年前天啟的四大護法齊至平洲,意要把你娘強制帶走。為父在打破體內靈輪的禁錮成皇的那一天還在想,今後我也是雄霸一方的強者,哪怕你娘是天啟的聖女,我也依然能保護她。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絕對的自信是多麼地可笑。四大護法,均為武聖境,在聖境面前你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不如,聖境強者若想讓你死,你絕不會活到下一息。
你娘的肚中那時以懷有了你,所幸你娘的感知異常強大。強大到可以一念覆蓋北部四城,在四大護法悄然入關時便以感知到。本來按照日子來算,你娘產下你的時間應該會晚一月左右,但眼前可時間可不會再給你一個月了。你娘那時說,四大護法最遲五天到北部四城區域範圍內。倉促的時間來不及我們所做準備,你娘或許預知道了我和你爺爺必然保不下她。
同時你娘也知道,如果她回去了,肚子中的你肯定活不下來。所以你娘做了動用天啟聖法,提早產下你這個決定。用聖法提早產下你,你娘會面臨著極大的風險,同時也會引來極大的波動,聖境強者必然會察覺,為了隱藏使用天啟聖法產下你的波動,來保全你的出生不被發覺。你娘和我還有你爺爺,便用天啟的另一聖法,創造了你眼前的這個房間,也就是你現在所在的這個北樓二層,說是房間,其實是一方空間,空間之內隔絕一切空間之外的規則,在這裡,人的精神碎念也尚可存留。關於北樓二層真正的秘密,族內知道的也就僅僅我和你爺爺而已,此事萬不可外楊,如若傳了出去,想必以現在的林家怕是會被滅族。
雖然構築了絕對的空間,但要順利的產下你也是要做著相當多的準備,才能萬無一失。令我跟你娘沒有想到的是,失誤還是出現了。或許是動用聖法早產的緣故,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些許血脈之力被永遠留在了娘胎之中,想必這正是你靈台不通的原因所在吧。如若不然,可能你身懷的就不是祖武廢脈了,而是那真正的天級血緣八脈。
當時早以容不得在多想,保護你們娘倆便是我的本能。然時間卻以到了先前推算的第五日,果不其然,四大護法齊至平洲,意要帶走你的娘親。我和你爺爺都是倔強之輩,你娘三番五次的勸阻我們把她交出去。可我們就是死不交人,負隅頑抗。
以卵擊石,便是那天的結果。我的靈台被廢,境界暴跌至淬骨七境,沒有靈氣,不能運轉武法,現只能憑藉著曾經強悍的肉體戰鬥,你爺爺也與我一樣境界暴跌。但他的靈台尚有一絲活力不至於一點武法也運轉不了。但是不知為何,你爺爺在六年前就突然失蹤了,杳無音訊。你爺爺在族中的話,即便是境界暴跌,在平州城尚可......林父不禁感嘆了起來。
「這些年,我很無助很自責,自責沒有保護好你娘,沒有帶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也恨自己實力不足,任人宰割。但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不會重蹈我的覆轍。」林父忽然仰頭合眼而又看了面前的林凡說道。
「我想你現在應該會有很多的問題,不過此時不應由我來回答了!」言罷,林父未等少年回話,便對著先前不知何時拿到了手中的項鏈說道。
只見林父對著項鏈喃喃自語,項鏈好似聽懂了他在說什麼一樣,自覺地發起了光。然後隨著少年的視線漸漸浮空,與之同時,四周的景色也是驟然一變,景色以快到視覺無法所及的速度與星空萬千繁星交織著。房間不在是房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幾十丈的朦朧空間,少年和父親所站的這裡,正好是這片空間的中心,一片繁花盛開的花園,仔細觀之,更是有著一條溪水穿園而過,聞之,花香四溢,景色美不勝收。而此時那項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換交織著。如若有旁人在這裡,肯定不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因為,那光的中心,似乎是一道人影,從虛無縹緲,到越發真實,最後競變成一長發齊腰的妖嬈女子,看其體態豐滿動人,正和藹地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向少年走來。
眼前突然出現的長發女子,另此時少年也是視線模糊起來,似乎是淚光,少年視線所及之處不曾離開該女子身型。還未等少年言語,長發女人便是用清秀的口吻說:「那個剛出生時的愛哭鬼都長這麼大了啊!」
聽了長發女子的話,少年好似懂了些什麼。想說的話卻浮在了唇邊,遲遲沒開口。此時長發女子轉而看向了身後的林父並開口道:「這麼多年了你終於捨得讓我出來看一眼孩子了,按理算來,凡兒想來今年應該是十五歲了吧!」
此時長發女子面前的林父不再堅毅,目光帶著歉意還有情意望向了女子。那雙久經磨礪的雙手已是激動地震顫不已。眼前的女子雖僅僅只是一縷殘念,但自從心愛的人被抓走後,將近二十載未見,雖是短暫的重逢,但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同時林夫也深知,或許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是...」緊張的林父有些頓挫的回答。
「那凡兒應該已是通絡成功嘍?」長發女子溫柔道
「是的,正如當時你所預料那樣,是出了一些問題。凡兒的體內沒有靈氣,靈台宛如一潭死水!」林父道。
「誒,我現在只是一縷殘念在此,按照當時的計劃,我在交代好事情之後便是會消散。凡兒的事情即便是我本人在這也是無能為力!」長發女子不禁無奈感嘆道。
「你是娘親?」少年此時在也忍不住心理那莫名的暖意,失聲大訴。
「傻孩子,難不成我還能是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不成?」長發女子突然幽默了起來說道,打破了場面的鄭重。
「我本是一縷殘念,托此空間才能駐留片刻,雖剛相見,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且聽好。「長發女子珍重的望著少年道。
為娘的對不住你,剛出生便不得不離開了你,但是娘也為你留了幾樣東西,你暫且收好記好,待有一天你解決了靈台問題,他將是你此生修鍊的基石。
其一,這處空間將盡數納於此前你父親的項鏈中,算是我為你留下的一方空間儲物。不同於納戒得是,此方空間可納人,且較納戒而言不知大了幾個範圍。
其二,這縷殘念消散時會化作封印進入你意識中,每當你實力精進了便會解封一點。你想要知道的都在其中,解開全部,你怕是差不多七八境的聖者了吧。
其三,此方空間有著為娘當時為你所留的一顆引神珠,當你想要打破體內靈輪禁錮時便可將其尋來祝你一臂之力。
最後,不到聖者境千萬不要來西北尋我!想要救出為娘,武聖境是那底線,千萬不要來自投羅網。
「我走了,以後凡兒便交給你了...」言罷長發女子最後注視了一眼林天,便化作一縷白光沒入了少年腦海之中。
這幾十丈空間也是,也是在逐漸收縮,還未及反應便是化作流光消失不見,而此時的林凡,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圈項鏈,正是此前林父手拿的那個。與之前不同的是,後者倒是又精緻了些,更適合男人去佩戴。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只不過這一次是真的變成普通的房間了。
「走吧,現在倒好了,本族的秘密在你身上了,算了不提這個了,你該見見清兒那丫頭了,你不在這幾天他可是把為父折磨壞了。」林父聳了聳肩,好像是一提到清兒,林父就很服氣一樣。
一想到清兒,少年的心情卻反倒沒那麼沉重了。可是少年的心裡卻還是暗暗地發誓,自己一定要將母親救出來一定一定。不過,這個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並且也轉念而過。
「是該瞧瞧那傻丫頭去了」少年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