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界叫我救世主（6）

也許是在自己的宮殿里，凌霜上神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穿著尋常的衣裳，而是換了一身打扮。

烏黑如墨的雲絲高高挽起，白皙的面額上點著一粒紅，桃花眼與紅唇勾勒出幾分醉人風姿，鎏金線滾邊的水袖上露出一片玉潤的肩頭。此時正對著鏡子描眉自賞，忽聞外面有人求見，便停下了手上動作。

林曦慢悠悠從外面挪了進來，卻在撞上凌霜上神的一剎那虎軀一震。

之前只覺得上神氣質清冷，人如其名，如今看來倒是和她想象中差異很大。

她生得一雙似盛著漫天星鑽的桃花眼，將那張臉就襯得清雅不凡。微微一笑，星河都好似在那眸中流轉，全然不似外界傳聞中的冷麵殺神。

不過哪怕是對魔君顧曄沉的稱呼，在她看來也並不完全是正確的。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歡隨隨便便給一個名氣大些的扣上誇張的帽子，讓他們從此按照自己所說的被世人以偏概全地理解。

「給上神您帶了凝霜酒，小仙在溱蘭仙子那邊嘗了點，只覺得魂魄都要凍住了——對了，這是我師父要送過來給但不好意思親自前往，說是給您賠罪的。」

林曦掌心向上一翻，一小罈子仙釀就浮現在兩人眼前。凌霜上神柳眉輕抬，露出幾分似孩童般頑皮的笑意來：「我又何時和他生過氣，勞煩你回去讓他勿要這般客氣了。」

沒想到凌霜上神私底下這般溫和，林曦也是回之一笑，對其好感更甚。只不過月老那邊還得自己等著去復命一聲才能安心，林曦正準備告辭回去，背後女子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

「既然來了也無需急著走出去，外面現在有雨，正好留下來和我共用晚膳如何？」

神仙並不需要同凡人一樣食五穀來保持活力，體內調動的仙氣靈力就能維持著生命。但很多還是喜歡同凡人一樣吃點菜喝點小酒，過個凡間的愜意生活也算是不錯。

既然人家上神沒什麼架子地已經開口留自己，林曦也不好意思在此時候拒絕了去，只得點了點頭。

聽到凌霜上神要用膳，兩邊立著的侍女立馬往裡面走去，不一會就端來了幾樣膳食。哪怕月老的宮殿都沒有她這邊這樣的樸素，繚繞雲霧間只有花香裊裊，且不提金玉，就連天上最常用的東海琉璃都沒有。

在她看的那本小說里，凌霜上神是男主沈雲肆的母親，兒子本就是個洒脫不羈超脫於世俗的性子，看來是盡得母親的真傳。

凌霜上神最愛飲酒，哪怕是上戰場前，也要隨身帶著一壺仙釀。得空了就飲上一口，感覺整個魂魄都無比清爽。

此時此刻，兩人的桌子上也放著一壺佳釀，也許是照顧到星諶的感受，沒有放她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壺凝霜酒。

壺中除了酒水的氣息外，還有撲面而來的濃濃果香，與林曦之前在蟠桃園聞到的味道一樣。想來就是用蟠桃釀成的酒，無比珍貴。沒想到會被凌霜上神拿來招待自己。

而比起蟠桃酒，其他的東西就要遜色了許多。一盞櫻桃蜜露羹是林曦能認出來的東西，其他都是些什麼花草製成，讓她在吃和不吃中糾結了片刻。

復又想到現在她是用著星諶的身體，其他神仙可以吃的，星諶肯定也能吃下。加之上神熱情難卻，幾筷子食物下肚之後，竟是意外地挺合胃口。

「星諶仙子，在我面前不必拘謹。」

凌霜上神笑吟吟囑咐了句，才讓林曦徹底放開來。都說美人一笑傾城，盛裝之下的女子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人情味，依舊有九重天上不染塵埃的仙氣飄飄，但也比之前看起來好接近了些。

待到酒足飯飽，外面的雨也停了，正好可以折返回去給師父回了個話。如此一來，暫時也無事可做，林曦又慢悠悠地晃蕩到了屬於自己的地盤去。

戰亂時期，並非和平年代，此時的天庭都不算真正建立，就有許多仙子是住在一起。她和一名鳳凰族出來的庶出女子，以及另一名百靈鳥族仙子住在一起，三人靈力都差不多，也不會擔心誰欺負了誰。

遙遙看見了三座懸浮雲朵之巔的小小宮殿，林曦立馬判斷出那是三人一起住下的地方。而星諶是在最左邊的那一個，外觀倒也是有淡淡光芒流轉，紅牆黑瓦，裡面洋溢著一片春色花香。

星諶是個挺會享受的小仙子，閑來學了些變化的仙術，在自己的宮殿裡邊弄出了一個小小的花園來。無論是牡丹花還是夜來香，哪怕是難得一見的曇花都能在這裡競相開放。

紫羅蘭的藤蔓繞著高聳入雲的柱子，一朵朵睡蓮漂浮在宮殿底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林曦見狀玩心大起，以凌波微步在睡蓮上一個個踏過，蓮花的底座被她踩得微微向下面一沉，滿室的芳香中，她靜靜落到了對岸的一片漢白玉磚石上。

「好涼。」

這塊漢白玉觸腳升溫，只不過生的溫並不是熱度，而是……涼。

再往內室走去，林曦才漸漸發現這個小紅線仙星諶有多喜歡花里胡哨的裝扮。裡面搭著一個雲床，四周珊瑚林立，彷彿是在水族的宮殿里，更有鮮花香果無數，房間里的香氣濃郁無比。

飯後吃水果的習慣林曦一直都有，此時看到一個蘋果一樣的東西，隨手拿起來咬了一口，卻被硬邦邦的磕著了牙。

「這是個什麼東西？」

左看右看看著都和蘋果相差無幾，只得把它放回原處。在沉水梨花木的桌子上又摸到了一個鎏金滾邊的小鏡子，林曦好奇地拿起來對著臉照了下，她這還是第一次看清楚宿主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