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就是她的命嗎？

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可是楚楚根本就感覺不到喜慶的味道，只有一片苦澀，她本不屬於這裡，命運的安排，將她帶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承受這些嗎？她不知道是誰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她也不想知道，看著滿眼的紅色，是那麼的刺眼，感覺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楚楚，大嬸對不起你！」劉大嬸的聲音有些嗚咽，她這是造的什麼孽，為什麼要楚楚來承擔啊！

「大嬸，沒有什麼的，你別放在心上，有一天我不是還要出嫁的，只是現在提前了一點而已，」楚楚安慰劉大嬸道。

「吉時到了，快將新娘子帶出去，喜轎已經到門口了，」李福走進來，臉上全是喜悅之色，也許以後他的賭資就從楚楚那裡來了，他能不高興嗎？楚楚嫁過去，雖然只是小妾，可是聽說那李大官人的兒子和他正妻之間似乎有些不合，只要楚楚能將李少爺的心抓住，那麼以後他就有好日子過了。

楚楚抬起頭，看向那個將她賣出去的人，不禁有些傷感，看他現在的樣子，她也猜得到他在想些什麼，不過她要讓李福失望了。

紅色的布幔緩緩的將她的視線遮住了，同時也將她的心遮住了。

不知道是怎麼完成的繁文縟節，也不知道是怎麼被帶進新房，她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雖然接受了現實，可是那顆曾經跳動的心，也同時停止了跳動，不再有一絲生氣，對以後的生活也不抱什麼幻想。

靜靜的坐在這不熟悉的房裡，紅色的布幔仍蓋在頭上，她並不感覺悶，這樣挺好的，她也不想去看周圍的一切，她要做的，就是等著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她不知道已經是什麼時辰了，那天去看碧辰，因為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他的，便將她從他的世界裡帶來的手機給了碧辰，還記得那部手機是依依送給她的，依依說手機有時候不方便充電，便送了她一部陽光充電的，在這裡沒有電，還好手機是不需要充電的，她已經教會了碧辰要怎麼用，沒有電了，就讓陽光照照就好，裡面還有她和媽媽依依的好多照片，碧辰看到的時候很驚訝，不過因為楚楚教過他許多現代的知識，所以也沒有多大的震驚。楚楚正在自己的思緒里漫遊，沒有發現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進來之後，並沒有直接走到楚楚面前，而是走到圓桌前坐下，打量著楚楚。

從他的穿著看，他就是楚楚的丈夫李元錦了，他沒有打擾楚楚，也可以說是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走到楚楚身邊，就那樣坐在桌邊喝著茶。

楚楚收回思緒，透過紅幔，隱約看到桌邊坐著一個人，忽然有些不安，不過片刻之後也就釋然了，既然決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當人家的小妾嗎？她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他，也就沒有說話。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楚楚感覺到那人並不開心，也許他並不想娶她吧！楚楚自從早上到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吃，感覺到肚子餓的慌，她有些坐不住了。

「餓了，就先過來吃些東西吧！」李元錦淡淡的說道，是的，他一點都不開心，這樁婚事，是他父親決定的，不是他的本意，他的心裡只有她，就連他的正妻都是他父親給選的。

看來以後的日子似乎並不會有多好過吧！喜帕都不幫她揭開。

楚楚也不管什麼禮節了，既然他不揭開，難道她要頂著喜帕到天明嗎？她將喜帕拉下，站起來想走到桌邊，剛剛站起身，一陣眩暈又坐回了床上，是餓暈了吧！感覺適應了許多，她才慢慢的站起來走到桌邊，她以後的丈夫都沒有看她一眼，自己喝著自己的茶。

桌上也就只有一些點心，不過已經餓了一天了，也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只有能填飽肚子就可以了，楚楚吃了一些點心，自己給自己倒了茶水，喝下去之後感覺肚子也不餓了。

「休息了，」李元錦說道。

休息？楚楚意識到可能會發生些什麼了，只是這本就是必須的，她沒有選擇，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注意看李元錦的長相，其實即使她注意也看不清，屋裡的光線那麼昏暗，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楚楚回到床上，脫下鞋子往床的最裡面縮了縮。

李元錦也脫了鞋，他看出楚楚有些局促，只是他不能給予她什麼，也許，她又是下一個雲兒了，不過他還得做一件事，就是聽他父親的安排，為李家留下子嗣，而楚楚，是一個犧牲品，他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他的心裡只有若溪，只要能給李家留下子嗣，他也就解脫了，父親也不會再逼著他娶妻。對楚楚，他只能說聲抱歉，娶她不是他的本意。

楚楚不安的蜷縮在角落裡，李元錦就在她的旁邊，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只是那種氣息讓她很不自在，感覺很壓抑，李元錦慢慢的靠近她，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她認命的閉上雙眼，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衣服正一件一件的滑落，她的內心其實並不像外表那麼平靜，李元錦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對她身心的煎熬。

李元錦其實也並不是無情之人，只是那顆為若溪跳動的心，他不會分給別人，他等著楚楚慢慢的適應，他內心對楚楚有著很深的歉意。

當黎明的曙光降臨大地，楚楚睜開疲憊的眼睛，身邊已是空空如已，這樣也好，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人。

楚楚剛起床片刻，就有人端著洗漱的水進來，其中兩人徑直走到床前，收走了床單，她知道為什麼要收走。

楚楚不習慣讓人伺候，她將小丫鬟打發出去，只留下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本來她打算全讓走了，只是眼前的小丫頭一定要留下來，那些她說不需要伺候，讓她們出去就出去的，應該是一早就知道他們的少爺新婚第二天一早不留在家裡陪新娘子就出去了，應該是猜測著這個新夫人一定不受寵，跟在她身邊也沒有什麼好處，既然她讓走人家求之不得吧！楚楚有些無奈的笑笑，以後她就得守在這間屋裡了吧！她也不想出去。

「夫人，讓青青伺候你吧！」小丫頭拿起毛巾，遞給楚楚。

「謝謝！」楚楚報以青青一個微笑，小丫頭顯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雖然大家都說現在的這個主子註定是不受寵的，但是畢竟還是主子，她怎麼會和她說謝謝。

「青青，以後沒有人的時候就叫我楚楚姐姐吧！夫人，我聽著很彆扭，」楚楚將臉上的水漬擦乾，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著毛巾要掛在哪裡，青青看出了楚楚的意圖，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走到屏風後面，將毛巾掛在了後面才走出來。

「夫人！要去給老爺和老夫人請安了，」青青說道。

「青青，我說了，讓你在沒有人的時候就叫我楚楚姐姐，怎麼就忘了？」夫人？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詞。

「可是……」青青看到楚楚堅持的眼神，只好妥協，其實她也不習慣叫楚楚夫人，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好吧！楚楚姐姐，我們走吧！」青青心裡很高興，在這裡從來沒有主子這樣和顏悅色的和她說過話，都是讓她做這做那的，她原本是洗衣的小丫頭，管家幫著挑選新主子的侍女，見她乖巧懂事，才將她調到這裡。

楚楚在青青的指引下來到大堂，已經有好多人坐在裡面了，楚楚看向坐在正堂中間的兩人，應該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了吧！楚楚接過侍女端上來的茶，緩緩的走到兩人面前，跪在早就準備好的園圃上，遞上茶水，「爹爹請喝茶！」青青已近告訴了她要怎麼做。

敬完了公公的茶，就是婆婆的了，「娘，請喝茶！」楚楚又遞上一杯茶。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抬起頭，只是看著地面。

「楚楚，來，」李老夫人拉起楚楚的手，走到一女人面前，「楚楚，這位就是雲兒，也就是你的姐姐！」姐姐？她就是李元錦的妻子吧！

楚楚接過侍女遞上的茶水，「姐姐請喝茶！」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楚楚也別那麼見外，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和姐姐說，」雲兒和善的說道。

「楚楚，來，她呢就是府上最調皮不懂事的丫頭了，元錦的妹妹，馨兒，」

「娘親，哪有你這樣說自家的女兒的，我有那麼差嗎？」李馨嘟嚷道。

「還回嘴，娘親有說錯嗎？」李老夫人笑著說道，眼裡全是對小女兒的寵溺。

「嫂子別聽娘親亂說，馨兒可不像娘親說的那樣！」李馨挽起楚楚的手臂。

楚楚沒有說什麼，不過她能感覺得到，眼前的李馨是一個可愛的小丫頭，以後和她也許能很好的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