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魔法女子
驚蟄剛過,萬物復甦,紫蘇園裡內外蔥蘢,橙紅的炮仗花爬滿木柵欄,開的正火,肆意綻放。
「蝶飛兒,你的手真好看,胖乎乎!」
「這是保姆的手!」
「你這是福氣的手!」
「不夠以你的美貌,以及頂級的智商和情商。你就是一個幸運有福氣的女孩!」
「江南先生,你會看相,嘻嘻!」
「我哪會看相,我也不信!」
「不夠我雖不會看相,但我知道你最近有喜事!」
「胡說,你不會是聽般若,宛宛胡說的吧!」
「對了,你要相親嗎?」
「我才不急,是長輩們急了!」
「男大當娶,女大當嫁,這是人間常理。」
「不夠,你的手是用來塗脂抹粉,寫文字。」
「你說什麼?」
江南先生看了蝶飛兒一眼,心裡不禁想到:
有一種有魔法的女人,就是蝶飛兒這樣的女人,不惹塵埃,不驚擾歲月,也不用美艷的外表,沒多久,卻一不小心偷走了他這個男人的心……蝶飛兒如果和自己在一起,決不讓她做廚事,哪怕她廚藝再高,因為,用來疼的女人不能沾俗事。
「蝶飛兒,你希望遇到什麼樣的緣分?」
「我覺得,在緣份里不止有愛,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雙方還得有刻骨銘心的恩情……」
「嗯,也是,男人對喜歡的人和事,不要吝嗇錢和時間……我總覺對待喜歡的女人和事,一是捨得花錢,二是捨得花時間,我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是最捨得的……」
蝶飛兒聽著江南的話,覺得或許江南先生是一個最稱職的好男人。
江南先生看著蝶飛兒,覺得她的確算的上美人,她美在風骨,她很文雅,氣質獨特。
他突然回憶起過往的一切,很清晰,自從住在這裡后,他再也沒有那種老來沒伴的酸楚,特別是遇見蝶飛兒后,雖非原配,卻是餘生對自己來說最重要最溫暖的人,他現在越是上了年紀,就越發懂得珍惜。他不再有那種在深夜裡的孤獨、寂寞,還有死亡的恐懼。
他此刻更能體會:漫漫人生,有一位磁場相同的戀人,有幾個磁場相同的朋友,人生便也是有最大的知足與幸福。
江南先生心想:他對她之間是始於愛情吧,餘生如果能堅持三十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義氣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但落到現實生活中,他最怕全是雞毛蒜皮。
「蝶飛兒,紫蘇園裡,你為什麼養貓,不養狗?狗永遠忠於主人,無論主人如何打罵,只要向它招招手,狗就會搖著尾巴跑過來。我喜歡狗!」江南先生像個孩子一樣。
「我覺得貓比較有個性,貓和狗不一樣,你若對它不好,它轉頭就走,再也不理你。你若對它好,它才會對你好,女人就應該像神秘的貓……」
蝶飛兒在院子里忙著插花,鬱金香,聖誕紅,滿天星,幾根綠竹,還有一根緋紅的桃花……
江南先生看著全神貫注的她,笑了,這個女人
與眾不同,莫名有最好的吸引力,她的神秘感就像貓,一定是最有誘惑力的,她能夠在短短的時光里能夠一不小心偷走他這個男人的女人,多半她有十足的神秘感。
「祖母也喜歡貓,她說過,其實女人,但凡有一種像貓的魅力的存在,都有它特有的味道和特質,也都值得男人用心去推敲和欣賞,有些女人能夠成為經典,絕非偶然,而是必然,因為她們身上存在著貓的靜好和貓的獨特,就算埋沒,遲早有一天,也會被視如珍寶,永久眷戀……」
江南先生鼓起掌來,他覺得這蝴蝶谷里的女人的確不一樣。
「祖母經常說,「靈魂伴侶」,並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兩個人長久的交往、磨合、契合。兩個人一是觀念相似,二是興趣要相投……」
「說的很對,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劃分成了不同的方格子,每個方格子裡面都住著不一樣的人,只有相似的格子裡面才是匹配的靈魂……」
江南先生與蝶飛兒聊著……突然天色一變,快要下雨了……
「春雲吹散湘簾雨,絮黏蝴蝶飛還住。
人在玉樓中,樓高四面風。」
「納蘭容若的詩,挺好!」
「柳煙絲一把,暝色籠鴛瓦。
休近小闌干,夕陽無限山。」
兩個人跑回豪苑裡。
「也許只有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才是屬於詩人的靈魂伴侶。」
「對,祖母說過:人在年輕的時候吸引人不算什麼,到了中老年之後,還依然有魅力,依然吸引人才是真的有魅力。」
「對了,你祖母最近身體還好吧,看她很少外出的,前幾日她又去你說的妙心庵了嗎?你祖父早走,我聽宛宛說胡老爺好像對你祖母痴心了一輩子!」
「我祖母這輩子是美了善良了一輩子的好女人,她說,女人要懂得男人的心,懂得男人想要的是什麼,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懂得讓男人離不開自己。懂得讓男人在某一方面做到無可替代,讓男人覺得除了她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替代自己了,然後就離不開自己了……」
「聽說你祖母年輕時,是蝴蝶谷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嗯,祖母生活在偏僻的山谷里,她也很懂得生活,懂得去讓自己過得好,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很精緻,也不會虧待自己,她像蝴蝶一樣生活,懂得在痛苦中綻放美麗……」
「破繭成蝶,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蝴蝶想要掙脫繭的束縛,需要慢慢等待,等待黑暗和痛苦降臨,然後默默承受著一切……」
「蝴蝶心中有美麗的夢想,它們也深深明白,苦難是必經之路,如果想繞道而行,藉助外力破繭,結果只能是死路一條……所以它們選擇自己承受痛苦……」
「對了,你家女孩的名字挺有意思,般若,宛宛,好像都有出處……尤其是宛宛……」
「宛宛是祖母在古詩里找到的:向天涯能得幾情親,誰知更娉婷。見盈盈一拜,便如真箇,掌上珠擎。念汝人天絕艷,冰雪凈聰明。為我萊衣舞,宛宛嬰嬰!」
江南先生他住在這裡,總感覺自己有一種被牽引的感覺,熱愛生活每一刻的蝶飛兒,她會告訴他如何享受平凡生活的快樂,讓他重新找回了年輕時的激情和熱情,他發現自己有時有被領導的感覺。也許蝶飛兒就是擁有與眾不同的能力,還有一種同甘共苦的毅力,低調的修養,所以他有點心甘情願,她也是順其自然,按照自己的脾氣來。
蝶飛兒更是明白:也許愛一個人,就像是手裡有一把沙子,她攥得越緊,它流得越快,相反,如果她攤開手掌,它安然無恙,她也不會因為沒有他而痛苦的。
江南先生一下子明白了蝶飛兒原先生活在富麗堂皇的蝴蝶別苑,原生的資源背景,更有了她在富裕中滋養出來的優雅氣度和不凡素質,這些都能在她的日常生活言行感受到的。
「對了,江南先生,你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春季,「春季養陽」,以「扶陽固本」。我想請個中醫給你理療一下,拔罐祛除寒濕,刮痧散去濕寒,推拿疏通經絡,艾灸除濕驅寒,溫經通絡,幫你更好恢復體質,可以嗎?「」
「好啊,有勞你了……」
「那就明日吧!我去請郎中……」
蝶飛兒無微不至的體貼,一見鍾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罷,總之在江南先生身邊,她就是他那個想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了。
江南先生想到:也許人這一輩子,掙多少錢算是多呀。經歷了生活,生命,職場,社會的風雨洗禮,飄搖,變化,起起落落。年紀大了,心也定了。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是拼了命地去追、去搏,慾望多,精力也旺。這上了年紀,雜事一處理,他也想老了找個院兒,擁有一個頻道相同的戀人,就像蝶飛兒這樣的女人……一起種種花,養養金魚,喝喝茶,寫寫字……彈彈曲,鬥鬥嘴,喝喝小酒……
「丫頭,你說愛情,如果不落實到穿衣、吃飯、數錢、睡覺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長地久的,對嗎?」
「江南先生,當然,很多愛情最後都敗給了時間和俗事,即便相愛時可以不畏懼倫理道德和世俗,但終歸會因一地雞毛的瑣事,將所有情調和浪漫消磨殆盡。縱然仙女下凡,也敵不過柴米油鹽。」
江南先生看著蝶飛兒迷人的面容、曼妙的身姿、柔和的性格、高雅的情趣,覺得她是任何一位成功男士身旁的標配。蝶飛兒的美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自慚形穢。她總是會軟語相慰和耳鬢廝磨,大方寬容,不會像其他女人河東獅吼和針尖麥芒。
江南先生或許有些興奮和投入,但他好像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所需,清晰地掌控所有愛的節奏。
蝶飛兒換了碎花的一襲棉麻藍旗袍走了出來,他看入迷了:文藝又恬淡,一派清純淑女樣,搭配一根麻花辮,鄰家女孩的初戀感。這棉麻旗袍因為面料的質樸和文藝氣息,不似真絲那麼的高貴華麗,但尤其適合生活在山谷里的文藝范的森系女子蝶飛兒,她帶著淡淡的出塵氣息,上身知性又有涵養。藍旗袍看起來更加清爽,無需太過華麗的元素,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就非常舒服,色調溫潤,搭配素雅的針織白外套,慵懶又不失端莊嫻靜古典味道。
「江南先生,真替你高興,你的身體也越來越健康,精力越來越充沛了。你的福報來了,因為健康的身體,飽滿的精神,本身就是最大的福報…呆會我出去買些東西…陳皮、玉米…蒲公英……對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江南先生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一切……他想回去處理一些雜事,再好好回蝴蝶谷與林祖母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