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安斯巴爾要留下。
這是林業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同樣,這種真誠跟意願,還有那種無私的奉獻精神,也是林業所沒有的,而且他也不想有。
「這種……傻子,或許吧……」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林業清楚,這群人待在這裡活不了多久,但是安斯巴爾卻想要一直待在這裡,去引領其他在這裡迷路的人,找到出口位置離開。
不知道該說他的傻,還是該說他這個人高尚。
或許應該都有吧。
不過這種人林業很是佩服,如果換位思考,林業自己若是那群被鬼氣侵染中的一員,他又該是何種心情。
「林業小子,幫我照顧一下那群人,我相信以你們應該能夠走出城的,如果不行,請到帶領我主的那些信徒,他們會指引你找到我主的主教大人的。」
「知道了,我會的。」
林業叫上眾人,在其他人的眼神中,從出口離開了,而安斯巴爾則是站在出口處,默默的許願著。
「我主的榮光將與你們同在,我主的聖光將為你們指引前路,我主……噗呲。」
忽然的,安斯巴爾感覺腰際一疼,腰子有種被割裂的痛處,血液就從腰間湧出。
「啊!!」人群中傳來驚叫。
安斯巴爾伸手一把抓出,卻被後面的人兒躲過,一柄黑色霧氣形成的圓刃凝聚,將安斯巴爾擋開了兩步。
「嘶……」
安斯巴爾感覺腰間痛感襲來,不過手中的聖光卻是不斷匯聚。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混跡在人群之中,還有,你為什麼攻擊於我,不對,你身上瀰漫著不詳氣息,跟之前的那人一樣的氣息,你是血神教會的人。」
安斯巴爾感知到了來人身上的氣息,發現跟之前李燁身上的氣息非常的相似,於是開口。
來人正是之前想要追擊林業的趙欣鑰。
不過在鬼域中她也遭了不少罪,林業他們之前,就是因為鬼奴主力都被趙欣鑰吸引走,才能順風順水的出現在外圈,都是拜了趙欣鑰的福。
如果他們知道是這個結果,估計做夢都得笑醒,難怪之前感覺鬼域內圈有點弱,原來是這樣。
趙欣鑰很是難受。
本來追擊林業他們幾個,結果遇上了一群鬼奴攻擊她,在她利用手中的武器的特殊性,殺死了不少鬼奴后,結果更多的鬼奴紛涌而來。
其中不乏有一些實力跟她相當的傢伙,讓她也受傷頗重,要不是最後賭命一博,突破三階同化,她就真的交代在裡面了。
不過她現在狀態並不是太好,她身體內的那個怪物無時無刻不想著佔據她身體的主導權,要不是自己意志堅定,跟這些時間來的契合,在突破的剎那,她估計就會變成怪物吧。
安斯巴爾很強大,甚至讓趙欣鑰受到了威脅,她本以為自己三階可以輕易解決對方,但是在見識到了對方實力后,她選擇從心。
不是她打不過,而是真要殺了安斯巴爾,她也能做到,但是之後身體裡面的那個怪物肯定會趁她虛弱的時候,同化自己的意志,所以這是她萬萬不想見到的。
所以選擇這個點偷襲。
之前她如若選擇跟隨著眾人離開,絕對會被安斯巴爾這個聖光教會的人抓出來,因為對方這種人對於氣息感應非常的敏感。
索性,她選擇對了。
安斯巴爾也被偷襲捅了腰子,現在疼得直咬牙,而趙欣鑰則是笑的花枝招展。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要跟安斯巴爾糾纏,而是離開這裡,去追擊林業,不過安斯巴爾怎麼可能會放過她,而且現在外面的人還在,如若讓這個邪教徒出去,大殺特殺,誰遭得住?
「聖光啊,於我一起消滅強敵吧!」
金色的長矛跟盾牌,頓時被他手持,然後攻了上來,讓趙欣鑰好看的臉上掛滿鐵青。
「我可不是跟你打打殺殺的,而且跟你斗,那都毫無意義。」
趙欣鑰身上瀰漫的氣勢在增加,頭髮開始飛揚,眼角鱗片覆蓋,看上去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安斯巴爾還清楚的看到,趙欣鑰的瞳孔變成了豎瞳。
……
外界。
林業等人逃了出來,享受著久違的空氣,跟那鬼域中充滿著的鬼氣不同,這裡更顯的難得的自在。
「我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想在進入那個鬼域了,簡直就不是人待的,那個安斯巴爾的漢子也是厲害,不過可惜了。」楊威嘆氣,因為覺得的確可惜了,那樣強大的傢伙,有著不匹配外形的條件,沒想到竟然還是一個難得的老好人。
「是啊,可惜了,如若他沒有死的話,成就將不可限量。」林業也是感嘆,安斯巴爾的實力,還有那種精神,是很多人所沒有的。
陳齊飄蕩在前,羅定文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因為直至現在,他也沒有被陳齊放下來,好像是陳齊之前見到安斯巴爾被嚇得都忘了。
「走吧,我們先去找找那個主教,然後再去找我……噗呲。」
林業還沒有說完,拿刀的手就一軟,鬆開了,自己也被一條蛇尾巴被洞穿了腰子,然後纏繞著拖向方才的鬼域出口。
「林業!」
「林業小子!」
忽然的,楊威跟羅定文他們都驚呆了,大聲呼喊著,就想要過來救人。
但是下一刻,出口處一道人影出現,正是趙欣鑰,而那蛇尾也正是她的,而林業則是被她拖拽了過來。
「噗!是你……」
林業認出了來人,不正是那個之前在商場逃走的傢伙嗎?怎麼到了這裡來了,而且還是從這個出口過來的。
「真名爆發!」林業身上瀰漫紅色血霧,但是下一刻,他愣在了當場,因為身體顯得有點僵硬,甚至感覺渾身酥麻。
趙欣鑰笑了笑,看著在場眾人,將蛇尾纏住的林業拉到近前,喃喃出聲:「別白費力氣了,我想你也不是不知道蛇毒吧,放心,要不了你的命的,而且我也不準備要你的命。」
然後抬頭看向眾人。
「不過你不會死,其他人可不會,我會輕一點,送你們去地獄的。」
而剩下的,林業已經聽不真切了,因為他從方才的真名爆發下,已經看清楚,之前那股讓他不安的紅線,正是交接在了趙欣鑰的身上。
難怪……
難怪……
然後林業就陷入了沉睡。
……
七個月後。
南江特殊作戰指揮部。
「以上,就是當初所發生的,之後我們就是被三架路過的直升機所救,才逃過一劫,不然現在已經是屍體了,完畢。」楊威身穿一身得體軍服,報告著當初所發生的事。
他前面坐著的正是林岩,也就是林業的老爹,此刻正陰晴不定,這個彙報他已經聽過不下百遍了,但是他依舊還是隔三差五想要聽楊威述說一遍。
林業失蹤了,被那個血神教會的瘋子拉著離開了,目前也只有絲點的消息流出,讓他知曉他兒子林業還沒有死,還有救。
「最近有沒有林業的消息傳來?」林岩忐忑的詢問,雖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有,從最近抓住的三個血神教會的教眾口中問詢出,他們有見到過林業的身影,不過那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而且……」
「而且什麼?」林岩忽然的立起身,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而且……情況不容樂觀。」
「我們已經派出人去搜索過那些地方,但是已經是人去樓空,音跡全無,不過還是讓我們的特別行動組發現,那裡有獻祭的活動發生,大概……林業,已經……」
「不可能!他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在某處,他怎麼可以死,查,給我查,加大人手的查。」林岩此刻就如同暴怒的雄獅,那種威懾已經不是七個月可以媲美的了,完全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說之前他是一頭潛伏的狼,那麼此刻他就是一頭露出獠牙的雄獅,展現出他最為耀眼的風光。
「將軍那邊……大概不會同意這麼多人手的出動吧,畢竟葫蘆江的那邊還需要增援人手。」楊威雖然也很擔心林業的安危,但是此刻已經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了。
七個月,他也成熟了很多,明白一個道理,守護活著的人,比祭奠死亡的人更值得,因為世道已經不容許他在那般意氣用事了。
林岩沉默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最後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楊威都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也能明白。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需要守護著千千萬萬的家庭,葫蘆江的異變,已經迫在眉睫,他們根本派不出這麼多的人手過去尋找一個人了。
人海茫茫,加上現在的情況,這根本不現實。
「是我太過想當然了,你下去忙吧,不過有業兒的消息,記得通知我,還有,有血神教會的消息時,也通知我。」
在最後一句上,林岩的語氣有股咬牙切齒的憤恨,渾身也瀰漫著一股恐怖的威勢,好像大氣都在擠壓,顫慄。
「是。」
楊威也是一樣,眸子中火焰跳動著,對於血神教會他們如今都非常之厭惡,是那種得知消息就必然往死里打擊的那種。
門打開了,林母身穿職業裝抱著文件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於楊威報以禮貌的微笑,楊威同樣問候了一聲。
「伯母好。」
「嗯。」
然後林母就進了辦公室,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