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年前的相遇
記憶回到了十年前。
冬天是萊昂最不喜歡的季節,尤其是冬天的夜晚,十年之前的冬天萊昂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變成了孤兒,福利院長勞拉將他收養,本就不多話的性格變得更加安靜。
福利院的小朋友都是可憐的孩子,像萊昂一樣失去親人的孩子有很多,萊昂害怕和他們講話,害怕聽起他們的往事,害怕被他們同化,每天都很開心,直到忘記原本的親人。
每個月都會有領養孩子的家庭過來福利院,他們有的是無法生育,有的是想為自己的孩子增加同齡的玩伴。院長勞拉這時都會將孩子們聚集起來,熱情的接待客人,院長勞拉想為孩子們爭取好的家庭的收養,福利院的教育和生活環境都很差,無法讓孩子們接受良好的教育。
院長勞拉準備了美味的點心招待客人,精緻的妝容看不出已經蒼老的容顏,「茱莉,快把孩子們聚集過來,肯特夫婦馬上就要到了。」
茱莉已經13歲了,她在福利院中算大孩子,茱莉是7歲來的福利院,她的樣貌不算可愛,領養的家庭大多喜歡可愛的孩子,所有這些年一直沒有被領養。茱莉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勞拉照顧他們十多個孩子很「辛苦」,所以她都會盡量分擔一些福利院的瑣事。
茱莉小跑著,現在是福利院的早餐時間,來到餐廳,她著急的喊到,「凱恩、埃文、貝蒂……,你們去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換上,肯特夫婦馬上就要到了,勞拉女士讓我們去前院集合。」
孩子們正吃著早餐,聽到茱莉的話,急忙的放下手中的餐具,貝蒂望著茱莉甜甜的問道:「又有領養孩子的家庭到了嗎?真的太好了,茱莉姐姐你知道他們想收養怎麼的孩子嗎?」
茱莉亞微笑的回應道:「嗯,聽勞拉女士說肯特夫婦想收養可愛的女孩,所以我們貝蒂小公主一定要穿最可愛的小裙子。」
貝蒂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隨後又糾結的說道:「如果自己能被收養真的很幸運,但是以後就會很少看見福利院的小夥伴了。」
茱莉在貝蒂側頭和埃文說話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她幾秒,收養?真是可笑,茱莉你真的是天真的孩子,勞拉只會將你們販賣出去,真心想收養孩子的家庭勞拉都會用借口打發他們。
如果你們真有這麼好運就不會來到地獄般的福利院,你們只是被院長為了獲取錢財利用的工具罷了,茱莉扭曲的表情只停留了幾秒,又恢復了平時和善的大姐姐形象。
茱莉清點了人數,還差一個?她詢問餐桌上的孩子,「是誰沒來吃早餐嗎?怎麼少了一個人。」
凱恩望著茱莉說道,「茱莉姐姐,卡爾又沒有來吃早餐,他經常一個人,他的性格有點孤僻,經常一個人行動,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茱莉皺了皺眉,怎麼又是這個麻煩的孩子,一定要告訴勞拉院長給他嚴厲的教訓,「卡爾?凱恩你們先去換衣服,我去找他。」
十年之前的卡爾還不叫萊昂,卡爾來福利院已經兩周了,因為母親的突然離世,社區工作者將未成年的萊昂帶到了福利院。昨夜卡爾路過院長勞拉的卧室,聽見了她在講電話,說明天叫肯特夫婦今天會來福利院收養一個孩子,而卡爾也無意間聽見了勞拉院長的秘密,所以這也促使卡爾想要儘快離開福利院。
一次次的被選擇,一次次的被遺落,一次次的失落。和她差不多時間來福利院的夥伴都被送走了,她心中不是沒有嫉妒,漸漸她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幻想下一次可能就是自己了,可結果都是接走了其他的孩子,她也在期待中慢慢的絕望。
茱莉現在心情複雜,沒有找到卡爾她害怕被勞拉院長責罰,她非常想被好的家庭領養,福利院的生活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再待下去她遲早要瘋掉,從知道秘密后的她也想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茱莉想抓住這次機會,她想離開這裡。
早晨的天霧蒙蒙的,街道被大雪覆蓋,幾乎沒有行人在外面,卡爾在這時偷偷的溜出了福利院。福利院門口的燈還亮著,好像在指引著流浪的人這裡是「安全」的,望著漸行漸遠的福利院卡爾下定決心,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在離開前卡爾想再去看看原來的家,他原來的家距離福利院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他現在身無分文無法搭乘公交,只能憑著記憶找路。
肚子已經響了很多次,不行在堅持一段時間,身上沒有多少食物,出門的時候只帶了幾塊麵包和兩瓶牛奶,這些食物是成年人一頓的量卻是卡爾這幾天的伙食。
正在屋檐躲雪的卡爾聽見了槍聲,聲音很大說明距離這裡不是好遠,只有8歲的卡爾害怕極了,黑幫殺人是不會留活口的,空氣中瀰漫著槍火的硝煙味,周圍的居民聽見槍聲,都紛紛禁閉窗門,本是無比寒冷的冬天,卡爾的額頭卻驚了滿頭冷汗,應該快點離開這裡。
突發異變,卡爾的嘴被人捂著,他使盡全身的力量掙脫,死亡的威脅降臨,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抓著卡爾的人用比寒冬還冷的聲音說道「別出聲,不然殺了你。」他還不想死,求生的本能使卡爾漸漸的安靜下來,好像只有這樣威脅自己的人才會安心,才會放過自己。
男人的聲音有點虛弱,他好像受了傷,「現在你幫我照顧一個人,如果她受到半點傷害,不管你逃到任何國家我一定會找到你,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你。」
由於家庭環境的緣故卡爾早早的學會了照顧自己,但是讓他多照顧一個人,以他現在的年紀也很苦惱。但是危險還未解除,除了答應面前的男人,沒有更好的辦法。
男人俯著身子對著卡爾的耳朵小聲的說道:「別出聲,明白就點點頭,不然我馬上殺了你。」
卡爾聽話的點了點頭,男人緊繃的神經由於手中男孩安靜下來的身體,稍稍的放鬆了點,捂著卡爾的嘴的手臂放了下來,眼前男人左臂受了槍傷,衣服已經被血跡沁透,看起來很嚴重,鮮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滴在雪地上。
男人的旁邊站著個拿著小熊布偶的小女孩,年紀看上去很小隻有五六歲左右,男人溫柔的開口「小姐,他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我先去引開壞人,逃脫以後馬上來接你。」查理現在受了傷,血跡很容易暴露行蹤,現在他的人都已經被衝散,自己受了傷帶著小姐逃脫的幾率不大,敵人的獵犬會聞著他的血跡跟上來,他只能出此下策,將小姐託付給陌生人。
女孩拉著查理的衣服,她搖了搖頭用稚嫩的聲音說道:「查理你不要我了嗎?我不要跟著別人。」查理從小姐出生開始就一直保護她,女孩已經熟悉了查理的存在,突然的分別讓她接受不了。查理撫摸著女孩的,用只能他們兩個能到的聲音交流了一會,女孩眼睛蓄滿了淚水,最後還是答應跟卡爾走。
查理給了卡爾一筆錢算是報酬,女孩不捨得告別查理,「查理,你一定要來找我,我不見了,媽媽會擔心的。」
卡爾牽起女孩的手逃離這個混亂的地方,恐懼的情緒一直揮散不去。卡爾只顧牽著女孩往前走,由於女孩的年紀太過幼小,手中的小熊布偶在逃命途中掉落了。
女孩掙脫了卡爾的手想去撿小熊布偶,卡爾望著往回跑的女孩,內心非常的掙扎,他想一個人離開。
理智最終戰勝害怕,他慢慢的說服自己,不要害怕,這裡距離現場已經很遠了,殺手不會這麼快找到他們。
他獃獃的站在原地,身體不停的發抖,撿回小熊布偶的女孩回到了卡爾的身邊,她自覺的拉起卡爾的手,看出卡爾非常的害怕,「小哥哥你不要害怕,查理很厲害的,他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我的,不會麻煩你太久。」
街道的雪越堆越厚,現在的氣溫越來越低,由於體力消耗的過快,卡爾的四肢漸漸變得不聽使喚,行走的速度變得更慢。卡爾看見女孩凍的蒼白的臉色,開始猶豫起來,再這麼走下去,他們都會有生命危險。卡爾想離開那個看起來「溫馨」的地方,可是在這樣走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沒命,沒有辦法只能帶她回福利院。
今天是辛西亞每個月去拜訪祖父的日子,早晨告別了母親坐車去瓦格里祖父的家,距離瓦格里差不多有8個小時的車程,沒想到車開到費德馬特小鎮卻發生了意外。
本該下午就到祖父家的辛西亞卻失蹤了,祖父聯繫不上查理就會察覺到她出現意外了,以祖父對她的喜愛,他一定會派出大量的人手來尋找自己。
目前跟著眼前的男孩卡爾離開是最明智的決定,在普通家庭出生的六歲小孩遇見這樣的突發事件只會驚慌失措,但是出生在克爾頓家族的孩子儘管在害怕都會保持鎮定,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