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為難

「那……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這樣一來，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不牽連高家的人了，畢竟這可是通敵叛國的事情，是要株連九族的！」

顧惜芫隔了好一段時間才說話，她遲疑的看著陌玄胤，想著他會做出怎麼樣的安排。畢竟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勢必會掀起軒然大波。只是如今高野已經到了蘭陵國，他們一時之間拿對方沒有辦法，但是如果不處置他的家人，又難堵悠悠眾口！

「這我確實考慮到了，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唯一難辦的就是高企。似乎不管怎麼處置他，都不太合適。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把他降了職，以後很多事情他就沒有資格去處理了……」

陌玄胤內心也很憂愁，他之所以這樣為難，最主要還是因為高企。他和高野的關係太近了，如果要株連的話，高企勢必躲不過。不處理的話，又難敵悠悠眾口。何況還牽扯到其他人，實在是不好辦。

「有本事這個高野一輩子都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的話，我必定要把他千刀萬剮了。因為他一個人，不僅僅擾亂雲南的朝政，還把無辜的人害成這個樣子，真是死有餘辜！他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考慮吧！」

顧惜芫越聽越生氣，說話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如果高野現在出現在她面前，顧惜芫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要了他的性命，來替這些無辜的人贖罪！這種人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禍害！

「那是自然，如果以後抓到了他，絕對沒有他的活路。只是我們現在應該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情。這個消息根本就瞞不住的，到時候一旦傳開，不論是百姓還是文武百官，勢必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影響。到時候，高企也會處在風口浪尖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陌玄胤想都不想，直接順著顧惜芫的話說了下去，其實就算是顧惜芫不說，陌玄胤也沒打算讓高野安然的活在這個世上，橫豎不過是時的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當下遇到的問題。

「那高企現在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外面是否傳開了？」

顧惜芫的心一直在懸著，只是她剛剛得知這個消息，還不了解外面的情況，只有了解更多，才能有好的辦法去應對！

「我也不清楚，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整個人都傻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那裡坐了一會兒，就過來找你商量對策。想要搞清楚這些問題非常簡單，直接派人出去打聽一番就是了！」

陌玄胤被顧惜芫問的有些尷尬，這些問題他都沒有搞清楚。現在距離他得知這個消息也才過去不久，外面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

「這樣吧，不管高企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我們都先把他叫過來，聽一聽他的意見。畢竟這件事情跟他的關係更大一些，我們要多顧及到他的感受。而且我相信高企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會做出合適的選擇！」

顧惜芫想了一下，覺得不能耽擱，現在就需要採取行動。其他的人暫時顧不上，高企卻不能不重視，還是先從他下手比較好。

「那就按照你說的，我這就讓人把高企叫過來，聽一聽他怎麼說？」

陌玄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們最大的顧慮就是高企要怎麼處理，捨不得，又不得不處理，讓陌玄胤為難又心痛！

「高野投敵叛國這件事你可知道？朕剛剛得到消息，他歸順到了蘭陵國，所以特意把你叫過來，聽一聽你的想法。投遞叛國的罪名該怎麼判想必你比我還要清楚，只是牽扯到你，讓朕有些為難！」

高企來了之後，陌玄胤沒有跟他繞彎子，直接說明了是為什麼把他找來。從高企的神情當中，陌玄胤就知道高企事先並不知情。陌玄胤實在是太了解高企了，以至於他的一個表情就知道高企究竟是怎麼想的。

「啟稟皇上，高野這樣做，臣完全不知情，請皇上一定要相信臣。臣知道這是重罪，以臣和他的關係，勢必會遭到連坐，臣沒有異議。只是臣不能讓家人白白受到牽連，所以臣想做最後的努力，希望皇上能夠成全臣！」

高企在陌玄胤提到高野的時候，心裡就一個咯噔，聽到陌玄胤說高野歸順蘭陵國的時候，更是直接站不穩，踉蹌了幾步，這才穩住自己。高企見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多少次生死攸關，對於生氣，自然沒有那麼懼怕。唯一讓他不甘心的就是他的家人，他們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就已經要因為高野做的這件事情犧牲，這不公平。

「那你有什麼想法？現在是因為外面的人還不知道，要是等外面的人知道了，肯定是要按規矩辦事的，可不是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朕無法向其他人交代！」

陌玄胤聽完高企說的話，眉毛忍不住跳動了幾下，表示讓他繼續說下去。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高企能給他出個主意，他當然是非常願意聽一聽的。如果最後能夠採納的話，更是最好不過了！

「皇上，現在他還沒有給雲南造成特別的大損失，所以最好還是株連三族。即使是這樣，我和我的家人也難以逃脫，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家人赴死，這對我們不公平。所以我希望皇上可以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饒我的家人一命。我自願請命，到蘭陵國去緝拿高野。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也可以不要一官半職，帶著我的家人從此歸隱！」

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高企還是豁出去了。他在陌玄胤手下做了這麼多年，還是少有的求陌玄胤一件事。陌玄胤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他不願意讓高企失望！

第二天上朝，消息還沒有傳開，陌玄胤主動把他敞開了說。果然不出他所料，整個朝堂都大為震驚，一片嘩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知道各位都非常的驚訝，但這確實是事實。所以朕判處高家的人，株連三族。但是念在高企為雲南鞠躬盡瘁，做了太多的貢獻。加上他這一次，主動提出的到蘭陵國去緝拿高野，朕特意赦免他的家人……」

陌玄胤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考慮，早就已經平靜了下來。非常淡定的說出自己的決定，下面頓時鴉雀無聲。陌玄胤故意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其他人提出反對的意見，不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為高企覺得高興，至少他的貢獻都被別人所承認，並且沒有對他這次的安排，提出反對意見。

本以為事情會變得非常順利，結果陌玄胤派人去緝拿高野家人的時候，得知高野一家已經逃走了。

「我覺得他們還沒有走遠，一家人和一個人的速度，顯然是沒辦法相比的。而且他們逃走的路線，很容易確定，現在他們除了去投奔高野之外，根本無路可走。所以只要我們儘快派人去追，完全能夠追得上！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他們，這完全是在養虎為患，難保他們以後不會反過來咬我們一口！」

顧惜芫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擔心這些人留著也是一個禍害，向陌玄胤提出不能放過他們，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處死。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考慮過，但是我最終還是決定先放在一邊。或許他們只是因為害怕才逃走的，事先並不知情，暫且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陌玄胤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先放高野的家人一碼。不知道為什麼，陌玄胤在這時候確實沒有殺戮的心。

蘭陵國這邊，沈孟羨因為遲遲沒有獲得靈泉水，更沒有找到所謂的奇人，導致他得病情一天一天加重。太醫們一茬接一茬的過來為他診治，依舊無力回天。

「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遭遇這些？她顧惜芫明明有辦法能夠救我，卻不願意施以援手。難道我的性命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值錢嗎？不行，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報復。就算我死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黃泉路上哪怕有個伴，也值了！」

沈孟羨躺在床上，掙扎的直起半個身子。眼裡全是恨意，他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有的過錯，都算在顧惜芫他們的頭上。覺得這一切都是顧惜芫不肯把小綿交出來，讓他沒辦法得到靈泉水導致的。

眼看著自己命不久矣，沈孟羨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決定在死之前，也要讓顧惜芫他們付出代價。

「去把高野給朕叫過來……」

沈孟羨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命人去把高野叫過來。沈孟羨之前也沒有想到，這個剛剛來投奔他的人，本以為不過是一個螻蟻，居然這麼快就會派上用場。

這樣也好，總算不辜負他把人留下來的心意。早晚都要派上用場，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如今你是我蘭陵國的人了，現在就是考驗你忠誠度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