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知道兇手是誰
「王八蛋！誰？是誰？誰他媽這麼混蛋，連傻丫蛋都不放過？」
徐坤瞧見這一幕，瞬間炸了，渾身酒氣的咆哮，眼珠子通紅的打量著聚在村口的閑漢婦人們。
「哎呀，哪個天殺的，怎麼干出這缺德事兒？」幾個婦人連忙衝過來，手忙腳亂的將傻丫蛋褲子提上。
一群打牌的閑漢也不打牌了，一個個面面相覷。
餘生安感受著傻丫蛋搶過巧克力時的驚鴻一觸，拳頭攥了攥，臉色難看道：「她懷孕了。」
徐坤失聲驚呼：「啥？懷孕了？」
小賣部門前頓時一片騷亂。
「安仔你瞎說什麼？」幫著傻丫蛋提褲子的婦人喊道。
「餘生安，這是不是你乾的？不然傻丫蛋見到你脫褲子幹嘛？」一名閑漢早就眼紅餘生安發財，乾脆趁機潑髒水。
「閉嘴！安仔才回來，怎麼干這事？哦——我知道，是你乾的，故意嫁禍給安仔對不對！」徐坤直接反咬。
那閑漢頓時慌了：「放你娘的屁！」
徐坤炸了，指著他罵了一句「你狗日的罵誰呢！」話未落，拳頭已經錘到了對方臉上。
眨眼間，兩人扭打在一起。
餘生安衝過去，一把抱住那閑漢，鎖住他兩胳膊，嘴中大喊：「別打了，別打了！」
不過，這話對渾身酒氣的徐坤似乎沒啥用。
他跟瘋狗似的，連錘帶踹，一陣狂暴連擊，揍得閑漢嗷嗷亂叫，有心反手，奈何被餘生安抱住，根本騰不開手。
不等大家拉開這邊衝突，那邊傻丫蛋母親四娘被人叫了過來，聽聞現場之事，抱住傻丫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捶地大罵！
傻丫蛋父親是個矮瘦漢子，臉色難看的一個勁兒的抽煙，被四娘大罵「沒用」之時，氣急敗壞的從小賣部里搶來切肉的厚背刀，眼珠子通紅的掃視著村口村民，就是找不到目標發泄。
餘生安和徐坤到底被人拉開了，餘生安喘著粗氣道：「四娘，丫蛋懷孕了，趕緊報警，沒人承認，全村挨個查DNA。」
徐坤扯著領口，大吼：「對對對，報警！報警！」
這一刻，四娘終於找到了方向，大喊：「報警報警，誰都不許離開！」
余庵村再次被驚動了！
無數吃過晚飯的村民，蜂擁而來，甚至包括鄰村的村民，烏央央一大堆人，擠得村口小賣部水泄不通。
沒多久，當地片兒警趕到，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現場騷動。
傻丫蛋被帶去醫院做檢查去了，人群逐漸散去，只是余庵村看向餘生安的眼神，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當晚十點鐘，徐坤拍開餘生安家大門，說，傻丫蛋確實懷孕了，已經有四個多月，只是肚子不太明顯而已。
可惜，問她誰弄的，嘴裡嗚嗚一大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天早上，余庵村就被一陣警笛聲吵醒。
所有人被喊到余庵村以前的老打穀場上，老片兒警站在碌碡（liù,zhou）上喊話，讓做了缺德事的人自己站出來，還能量刑從寬！否則別以為傻丫頭不好指認就能瞞天過海，如果不站出來，到時候就全村挨個做DNA檢測。
這一番喊話，並沒有達到效果，根本沒人站出來。
甚至引起了反效果，余庵村一群老頭子倔強的死活不願意做檢測，說，做檢測就是平白無故污衊他們，這種的丟人事，他們做不來！
「這不是平白無故污衊人嘛？反正我沒做，憑什麼做檢測？」
「就是，傳出去能丟死人！」
「誰幹的缺德事，自己站出來？別讓整個村子給你丟臉？」
「哎哎，余瘸子這個老光棍，不是經常給傻丫蛋東西吃嗎？你們說會不會是他？」
「哎，我記得李老四之前把喝酒喜糖給了傻丫蛋，你們說會不會是……？」
「秀蘭，你個長舌婦！嚼你爛逼舌頭，你說誰呢？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打穀場上亂鬨哄的厲害，議論聲，喊話聲，咒罵聲，懷疑聲，哭泣聲，彼此起伏！
此時還能置身事外的，除了余庵村婦人稚童之外，也剩下餘生安一個大老爺們了。
他蹲在打穀場邊緣，冷眼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冷靜。
在他身周還有幾個婦人，雖然同樣事不關己，但她們卻碎嘴的議論紛紛。
「要我說，不就是一個傻子嘛，犯得著這般興師動眾？」
「可不是，一個傻子弄得街坊鄰里雞飛狗跳，反目成仇，圖啥啊？」
「就是，現在好了，都知道傻丫蛋懷孕了，不僅讓村裡成了笑話，傻丫蛋恐怕都不好嫁出去嘍！」
說這話的婦人，說著還若有深意看了一眼餘生安，繼續道：「我聽說，南橋村那個腦癱，本來還想娶傻丫蛋的，結果聽說這事，連夜打電話給媒婆，取消了這事。」
「哎呦，你說這事整的，好幾萬彩禮錢算是飛了！」
「可不是！」
餘生安聽到這，忽然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驚得幾個婦人連忙閉上嘴巴。
這小子雖然看著跟四年前一樣，悶葫蘆一個，但昨晚跟徐家老大一唱一和，差點沒把那個閑漢打死。
這兩個，一個早早輟學做苦力，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她們還真有些發憷！
餘生安看了一眼幾個婦人，擠進了打穀場。
他好似看熱鬧一般，從烏央央人群中穿過，來到打穀場另一邊——一處堆放著各式打穀碌碡旁。
這裡已經被片兒警和村委會佔據，雙方就DNA篩查問題爭執著！
村委會意思，這DNA檢測不能一棍子打死全村都做，別說村裡老人固執根本接受不了，就是年輕人也不舒服啊？以後大家還要討媳婦的，這傳出去，多難聽？
片兒警見多識廣，深知老人孩童才是江湖最可怕的存在，所以態度很堅決，沒人承認，就得全部檢查，不能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當餘生安過來的時候，爭論雙方下意識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餘生安。
不同的是，村委會看向餘生安的目光很複雜，甚至帶著仇恨，對他們來說，要不是餘生安，哪有眼前這破事？
現在余庵村，已經成十里八鄉的笑柄了！
只有片兒警目光中，帶著讚賞。
「大哥，能借一步說句話嗎？」餘生安對領隊制服漢子道。
「什麼話，你就擱這說。」領隊漢子道。
餘生安知道對方是為了避嫌，想了想道：「我知道兇手是誰，檢查他一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