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節日氣氛
元旦,所有大臣都不坐班,整個北京城都洋溢在節日的氣氛里,我的王府當然也當燈結綵,可除夕晚上,皇上卻把我留在了宮裡。
我知道,皇上也有寂寞的時候,整個皇宮裡就他一個正常的男人,許多時候,他都覺得應該把我這個弟弟留在身邊的,以便於隨時可以召進宮裡。
當然,他叫我來當然不是為了搞什麼基或者什麼斷袖。
在御花園裡,皇上,還有張皇后,還有我,還有一個王貴妃,我們四人玩了一通麻將,然後就是歌舞,喝酒,說實在的,我哥並不淫樂,不然這個時候的他應該酒池肉林,讓那些宮女脫光了在我們面前跑,像《封神榜》裡面的商紂王一樣。
不知道從那本書里我知道商紂王其實是古代所有帝王中最被污衊的皇帝,史書上很多關於他的記錄都是不真實的,而無恥地給予商紂王慘無人道的污衊的就是周武王。
當然,這些都是找不著北的東西,我也不太相信,但凡亡國之君總有這種或者那種的人格缺陷和能力缺失,比如我,後世的評價是剛愎自用,無端猜忌,這是導致我敗亡的最大原因。
帝王之術說白了就是識人用人之術而已,剛愎自用和猜忌都會體現在用人上面。
除夕之夜,我的哥哥這個時候也像極了一個正人君子,連讓王貴妃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的事情都沒有去做。
可能他認為在弟弟面前還是要表現出一種君子之風。
可我真的不在乎這些,你要說在後宮裡讓我加上你跟這些妃嬪玩NP,我也會很樂意。誰叫這些妃嬪一個個的傾國傾城呢。
當然,話是這樣說,實際上我是不會做的。
我和我哥喝酒到很晚,可供我們談的東西卻又很少,我和我哥都不怎麼通文墨,要讓我對著這些嫂嫂和准嫂嫂來抒情一番,我是做不到的。
在這個時候說什麼軍國大事也有些不合時宜,再說,我哥認為我根本不會懂這些,雖然事實上我的確不怎麼懂。
可我又不怎麼喜歡跟我哥談木工技術,雖然那是他的愛好,我要談這個可以拉近跟他的距離。
打我從商州回來,我看到我哥的心理總是怪怪的,像是在欣賞一句屍體,可這具屍體還喘著氣。我哥要是知道我此時此刻想的是什麼,多半會把我砍死埋在御花園的柳樹下。
雖然我不是真心要咒他死,所以,從這點來看,知道未來歷史走向根本就是一件十分蛋疼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做一個安安靜靜,無所作為的王爺,只會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名字或者一句話:信王由檢,光宗第五子,天啟某年封信王,某年薨。
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當皇位突如其來的話,我才會感到昏厥般驚喜,而不像現在,我看我哥就跟看到皇帝的新裝的那個小孩一樣自欺欺人。
所以,我和我哥喝酒的時候談的東西不多,最多不過談談皇宮裡怎麼這麼冷,雖然在房間里,雖然有炭火,但我依然覺得整個皇宮缺少生氣。
我要當了皇帝可不可以學武宗呢,搬出皇宮去住。
我哥雖然留我喝酒,但卻沒打算留我過夜,沒這規矩。所以,酒喝夠了,話也聊得不知道還能聊什麼了,守歲的鐘聲在紫禁城響起,整個北京城一下子鞭炮齊鳴的時候,我告退了。
陪著皇上過了一個新年,當然少不了得點賞賜,我哥的現錢還真的不多了,就隨便賞了點小玩意,明天大年初一,我去給他拜年的時候,他得給壓歲錢呢,作為皇帝,怎麼也得給個萬兒八千兩吧,雖然他沒什麼錢。
以往他當皇帝這幾年,我都去給他磕頭拜年,每次也能得幾錠黃金,雖然不多,但貴在親情。
我滿懷思念地回到王府,雖然我的王府比紫禁城還要冰冷。
雖然曦辰有給我暖床的義務,但她拒不執行。
第二天,我又有義務陪我哥一天。當然還有我的兩個姐姐,已經出嫁的公主。
皇上打算去煤山玩,我們當然得陪著,就沖他給的一千兩銀子我也得陪他,捨命陪君子了。
兩個公主也很高興,平常別說出北京城,就是出自己的宮門都很困難,沒事都得呆在自己的宮殿里玩,駙馬爺不能在宮裡住,只能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和公主在一起。我覺得,我這兩個姐姐也是苦命人。連去煤山這麼近在咫尺的地方,也那麼興奮,像逃脫樊籠的小鳥一樣。
他們不過比我大兩三歲而已,可她們的生活又何嘗有我這個一定程度也受到活動限制的王爺快樂呢。
商州再小,至少比紫禁城那點破地方大。
駙馬也背允許來隨駕。所以,我的兩個姐夫都很高興,他們雖然是皇親,是駙馬都尉,但他們沒有任何職權,每天領著錢盼著跟公主一聚,而且連尋花問柳,納妾的可能性都不允許存在,這樣的男人其實生不如死。
在這個世界可能只有駙馬和公主最符合一夫一妻制的標準。
這也算是我們這個小家難得的聚會,可惜,我的王妃們沒有來。
煤山的風景很美,雖然冬天到處都是枯木,但事實上,再過幾天就要立春了。
北京城沒有下雪,這是有點遺憾的事情,前世作為在東部沿海長大的孩子,對雪的認識還沒有深入到骨髓里。
寒風雖然有點撲面,可禁不住我們穿得暖和啊,還有我們這些人的熱情啊。
我哥雖然不是一塊當皇帝的料,但好在,他還比較善待自己的家人,特別是幾個弟弟妹妹和他的皇后。
這麼多年,魏忠賢總是在找皇后的不是,想讓皇上廢了皇后,但我哥總是沒有這樣做,可見,我哥對張皇后是有感情的。
當太監撐著的華蓋下,張皇后挽著我哥的臂彎,我就知道,他們之前不全是皇帝和皇后的關係,還有丈夫和妻子的關係。
我知道,張皇后,你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年紀輕輕就要開始受活寡了。當然,這只是我的認識,命苦不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我想他是痛苦的,她沒能給皇上生一個能夠活得長久的子嗣。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習慣性流產。
這是一個快樂的節日,我還是少去想這些令人悲傷的事情了,還是想點好的吧。
當我哥站在煤山的頂上回望整個紫禁城的時候,我在他眼裡看到一種落寞,帝王的幸與不幸就在這一眼之間。
這種基調太過悲傷,我們應該看到紫禁城那輝煌的屋檐和永不落幕的皇權。
這沒什麼,有種時候,我甚至想,如果我當了皇帝,會不會某天突然發瘋,叫人把紫禁城給拆了。
把紫禁城拆了,是不是就能瓦解人們頭腦里深藏了千年的君權思想和奴役本性。
我哥當然不會知道,紫禁城在後世還會演變出這樣富有戲劇效果的故事,那裡只不過是他出生並成長的地方,不過是他一生中所有的記憶的支點。
我想我哥這一輩子真的只能圍繞著這座天上地下第一偉大,佔地七十二萬平方米的皇宮而存在。
而我呢,如果真的當了皇帝的話,我會如何?
好在,我有無數後世的記憶,就算我成天枯坐在這苦悶的皇宮裡,我還能有很多的回憶浮現在我的腦海。
零四卷攝政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