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打入天牢
她咬著唇,緩緩道,「皇上這次真是糊塗,臣妾之前說,是因為蕭墨淵還沒有完全掌控軒轅,今日不同往昔,臣妾敢斷定,若是我們這邊去攻打孟非,那邊蕭墨淵便會馬上帶人過來,加之孟非兵出抵抗,介時,楚月才是真正的背腹受敵。」
楚立豐臉色沉了幾分,皺眉問道,「那以月兒來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裡,弦月的眼底閃過一道凌厲的罡光,冷聲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派兵加守邊境,還有,把楚逸軒抓起來,關進地牢中。」
「這是為何?」楚立豐不解,「無論是攻打孟非,還是派兵加守楚月邊境,楚逸軒都是最好的選擇,為何要把他關起來?」
「皇上到現在都不懂嗎?」弦月涼涼抬眸,「孟非明明有楚立顏,若不是蘇瑾從中作梗,玉釋又怎麼會趁機奪得大權,而蘇瑾是誰的人,想必不用臣妾說,皇上也清楚。」
楚立案心頭一震,瞳孔也微微收緊,「月兒的意思是……楚逸軒與蘇瑾裡應外合,故意將孟非拱手讓人的?」
「可楚逸軒為什麼要幫玉釋……」楚立豐眸光顫了顫,一個答案頃刻間也呼之欲出,「呵,怪不得他不願意帶兵去攻打孟非,原來如此,現在朕明白了,原來暗地裡,他已經是玉釋的人了。」
他抓起女子柔若無骨的小手,貼在臉頰上,愛憐道,「多虧有月兒提醒朕,如若不然,朕還被楚逸軒蒙在鼓裡,錯把佞臣當賢臣,是朕糊塗了,這要是把兵給了他,他定會聯合玉釋反過頭來攻打楚月,這樣的亂臣賊子,勢必不能留了!」
他撫摸著女子柔嫩的臉頰,柔聲道,「月兒,朕還有事就先走了,過幾日朕再來看你。」說罷,在弦月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他站起身,大步邁出了琉璃殿,眼底是徹骨的殺意。
楚逸軒啊楚逸軒,這次朕要殺你,誰也怪不得朕,誰叫你借口在家閉門養傷,實則上,卻暗地裡與玉釋勾結。
這樣的人,自古以來,都只有難逃一死的結局。
「來人,傳朕口諭,軒王爺勾結孟非,企圖謀反,即刻關入地牢,聽候發落!」
他這話一出,頓時讓傳話的太監嚇軟了腿,他了個乖乖,一定是他這幾日沒睡好,聽錯了,要不然,他怎麼聽皇上說軒王爺企圖謀反呢……
「皇上,軒王爺……」小太監嘗試著提醒了一下,剛出聲腦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他身側的老太監把他拉到身後,對楚立豐道,「奴才這就去傳旨!」
小太監的瞳孔有些渙散,喃喃了一句,「公公……」
老太監趕緊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廢話,把嘴閉上,要想活命就趕緊跟我走。」說罷,便拉著他離開。
即將到達宮外的時候,小太監終於忍不住了,掙脫開老太監的手,皺眉道,「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錯了,軒王爺怎麼可能謀反!」
老太監點了點他的眉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這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在皇宮裡待了這麼多天,也沒見你變得機靈些,這皇宮中,皇上的權利最大,皇上就是天,咱們只能聽,沒權利干涉,別管軒王爺會不會謀反了,皇上說什麼,咱們信什麼就行了。」
「可是……」小太監還想說些什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沒什麼可是了,快走吧,時候晚了,別說軒王爺了,連咱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老太監一邊帶著小太監走,一邊搖頭嘆氣,「你娘怎麼就把你這不省心的玩意送進宮中了呢,保不準哪天我就要被你連累掉腦袋了。」
………
當天夜裡,軒王府迎來久違的燈火通明,視線所到之處,皆是高舉著的火把和躍躍欲試的凌厲劍芒。
「皇上有旨,軒王一一楚逸軒勾結孟非,企圖謀反,即刻壓入天牢,等候發落,欽此一一」
獨屬於太監尖細的聲音回蕩在寂寥的黑夜中,久久不散。
「皇上說什麼?我們王爺企圖謀反?」
雲飛一聽,當即怒目圓睜,從楚逸軒身後走了出來,他作為王爺的貼身侍衛,怎麼從來不知王爺有要謀反的心思,這麼大的一個屎盆子扣下來,怎麼能讓他咽下莫須有罪名的這口惡氣。
老太監縮了縮脖子,抬眸看了一眼幾欲拔刀而出的雲飛,埋頭虛虛道,「奴才只是來傳皇上的諭旨,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他忙拉起身後抿唇不語的小太監退到了御林軍的身後,不敢再抬頭,生怕再對上雲飛似要將他抽筋剝骨的眼神。
小太監冷不丁的被老太監向後拉,忙回頭在人群中尋找,待看見中間那個紫衣男子時,眸光閃了閃,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動了動嘴唇,無聲的對他說了一句話:軒王爺,我信你……
楚逸軒掠了一眼,淺淺的勾起唇角,以他的目力,剛才的一幕,他自然看的清楚,看得出來,這小太監才剛進宮不久,還不會收斂心事。
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算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想到什麼,都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否則下一秒,等待著自己的將是頭身分離,死無葬身之地。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還能堅持自己想法的,就算是有些莽撞,也姑且算是有幾分勇氣,罷了,待此事過後,若他還能活下來,便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那個小太監不知,他一句話竟讓楚逸軒多看了他一眼,待多年之後,他回想起這一幕,也是無盡的感慨。
有的時候,堅持本心固然有幾分愚蠢,但也未嘗不可是一種因禍得福,於姻緣巧合之下,帶來新的生機。
御林軍首領王立虎目圓睜著,定定的看著眼前紫影飄逸,如同九天神祗的男子,自鼻翼之下,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已經記恨楚逸軒很久了,故而當楚立豐要捉拿這位所謂謀反的軒王之時,他想也不想的就來了。
明明是一個小白臉,不好好的當一個閑散王爺,還有那麼大的兵權,僥倖打了勝仗也就罷,還居功自傲,與之對比之下,他們這些實打實的漢子顯得就如同一個笑話。
如今讓他找到機會,不好好折磨一回傳聞中的軒王爺,都對不起這些年來他受過的憋屈氣!
王立抱臂,看著面對御林軍,仍舊雲淡風輕的楚逸軒,嗤哼道,「軒王爺,既然皇上有旨,就乖乖和我們走一趟吧,若是不想走可可以,在下親自帶你,只不過用的什麼方式,在下可就不能保證了。」
他以為楚逸軒會否認,會反抗,正期待著接下來該如何「溫柔」的帶他走的時候,卻聽某軒王輕笑道,「既然皇兄請本王,那本王便走這一遭吧。」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別怪本將軍手下不留情了……等等……你剛才說啥?」
王立正準備揮手,讓身後的士兵將楚逸軒「就地正法」,卻突然聽到了對方妥協的話。
好傢夥,楚逸軒什麼時候這麼慫了,難不成在王府閉門養病,還能把人養慫了不成?
果然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小白臉王爺,這才在王府待了多久,就安於平靜,磨平了稜角,斂下了一身血性。
試問,這樣的孬蛋,以後還怎麼再帶兵出去打仗。
楚逸軒見他只是瞪著眼睛,遲遲未動,半晌之後,才輕笑道,「王將軍不是要帶我走嗎,怎麼還不動?」
「走,怎麼不走,現在就走!」王立冷哼一聲,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來人,給本將軍把軒王爺「請」走,都小心著點,可千萬別誤傷了軒王爺。」
「誤傷」這兩個字,他咬的尤其重,被他指到的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笑,硬著頭皮走到楚逸軒面前,抱拳道,「軒王爺,得罪了。」
作為兩個小士兵,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但誰敢保證現在虎落平陽的軒王爺會不會有東山再起的那天。
見兩人客氣的模樣,王立頓時不樂意了,沉眸道,「軒王爺現在可是亂臣賊子,不得罪他得罪的可就是皇上了,想被皇上砍掉腦袋,還是想被本將軍砍掉腦袋,你們自己選擇。」
兩人身子一僵,不由分說的就架起楚逸軒的胳膊。
「你們若是敢動王爺,我現在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雲飛攔在楚逸軒面前,將腰間上的劍拔出了幾分,銀亮的劍刃上反射出兩人驚疑不定的表情。
「雲飛,回來,再給本王拿件衣裳。」楚逸軒拍了拍雲飛的肩膀,看著兩人道,「本王認識路,就不勞煩二位了,如若不然,本王也不敢保證本王的侍衛會做出什麼。」
他視線有意無意間掠過王立,輕笑道,「或許真的會掉腦袋也不一定。」
楚逸軒的眼神讓王立感到了赤裸裸的侮辱,心裡那股怒火也蹭蹭的燃了上來,眯眸看著楚逸軒,語氣里儘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傲氣。
「楚逸軒,我現在尊稱你一聲軒王已經是給你面子,以你現在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對你不客氣,想必皇上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