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我會答應嗎
常章做事非常隨性，這不是說他做事沒有規劃。而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他絕不會推辭。往往想到什麼，就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好。
天南城他漸漸熟悉起來，每日用手掌摩擦著城牆上用法力加固過的城磚，想著白霧外面變成什麼樣子了，他就想在做些什麼。
越是平靜，可能出現的危險就越大。
說白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在壞的事兒，也不是不能變成好事兒。
壞的人，你想讓他變成好人可就不容易了。要不然，老話里兒，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是怎麼來的。
說起來，常章還真得感謝袁榮興，要不然他都不知道人族仙王的虛實。要是碰到一個以力破萬，精通陣法的仙王，第一個死的未必是常章，最後一個卻肯定是。
殺人立威，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傳統。每個人都想著比別人更好，掌握一切。可誰願意屈服於人？這就得動用武力了，一刀剁掉一個，十刀斬了十個，殺的人越多，服從的人也就越多。不是每個敢於反抗的人都能夠有主角的待遇，累戰累勝，最終擊敗大魔王，收穫公主的芳心。
好在，天南城安然無恙，常章還不是大英雄，也沒有變成大魔王。
「我需要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常章表示，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小鹿想了想：「我會照顧好天南城的，你好好閉關修鍊，衝擊一下大羅金仙後期。或許，你到了大羅金仙後期之後，身體被調養好了，能夠以一敵萬也說不定。仙王，離我們還是太遙遠了。」
常章原本有的不安，聞言消散，他不確定小鹿對天南城是什麼態度。喜歡，絕不可能。討厭，也不盡然。其實，單單用態度表明她對天南城的心，有失公允。
他笑了笑：「陣法阻隔，仙王不可能跨進來的，仙尊出現在天南城的概率也不大。說起來，我現在在跟不在，其實沒什麼差別。」
他摸了摸鼻子，難掩尷尬。
小鹿眉頭一蹙，「我可不這樣想。天南城有沒有你，就像是有沒有城外的陣法一樣，是兩樣的。而且，陣法是死的，重要性怎麼比的上你？」
常章道：「話是這樣說，可無論是人還是妖，都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注意到了被他們輕視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你說的是個例，不是所有人都覺得你毫無價值。真正聰明的人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會劃分價值，分門別類起來。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會投資，在投資之後，等待投資的人成長起來，獲取回報。」
「正因為我知道，才會這樣跟你說。投資是一件很難說的事，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讓幼苗成長起來，讓他們儘快回報自己，才是他們一直在做的。人世間充滿了紛爭，很多人都可以被取代，比如我。」常章輕飄飄的評論仙界的人跟事，並不以為然的態度讓小鹿十分不滿。
他繼續點評著那些人：「這個時候，會有人覺得自己可以取代我，獲得我的地位，擊敗我之後，可以獲得我的一切。」
「他們可能有上千人，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沒有野心的人絕對不會成為大羅金仙，道是野的，不是一誕生就住在我們的腦袋裡面的。」他依舊輕蔑。
小鹿永遠抱著樂觀，不是她不聰明，從而保持著純真。而正是因為她很聰明，才會在這個時候，仍舊保持樂觀。
斑駁的城牆上海沾染了血跡，這不是小鹿第一次踏足這裡。但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一人，為了與自己無關的事，插手其中。
新鮮感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減，小鹿頭一次感受到前幾日的大戰就在身邊發生。走走瞧瞧，上面的血跡也不知道來自於天南城還是混沌族。
血跡並沒有蔓延到城牆深處，戰爭嘎然而止於城頭，混沌族剛剛跨過城跺，馬面，就被格殺。
筋疲力盡的混沌族永遠不是體力充沛的天南城修士的對手，縱然他們數量眾多，規模龐大。每前進一步付出的鮮血震懾住了大多數的混沌族修士。他們渾渾噩噩，偶爾有幾個想要一直活下去，但也只是極個別。
大多數的修士還未登上天南城的城牆就化作一團血霧，活著，並不容易。
「這就是戰爭？」小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一戰隕落的年輕大羅金仙們，他們並非無悔，能夠坦然面對死亡。
很多人都還年輕，真正意義上的年輕，不到三十歲，正是最好的年紀，未來不可限量。
大概是想的太多，小鹿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臉上的笑容成了歷史。
她孤身一人，並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是繼續前進，前路無悔。還是就此轉身，與天南城無牽無掛。
「我真的不是很喜歡你，你跟很多城市一樣，讓我感覺噁心。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建立起了城市，將人跟妖圈禁在一起。還美名其曰，和諧共處。」
話說完了，也沒有人回應。這裡空蕩蕩的，白霧讓守衛獲得喘息的空隙。常章知道會出現的敵人絕對不是一群大羅金仙能夠對抗的。所以，守衛回到了營地，少數精銳組成了巡邏隊，在城牆上例行巡邏。
往北，沿著城牆又走了三百餘步，城牆告一段落，世界上沒有無邊無際的東西，天地有自己的界限，在混沌里，大有邊際。
「我一直以為你會跟天南城的人劃清界限。」赤地仙君面無表情的說，「可我發現，你跟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差很多，明明是大羅金仙，洞察力卻出人意料的敏銳。而且，你修的道，很有意思。」
「然後？」
「那有那麼多然後。」赤地仙君笑了笑：「說起來，我認識幾個很有意思的人，碰巧，他們都在你的手上。」
「我會答應嗎？」小鹿不等他說出那些人的姓名，便指著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