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尚殺和尚,快去救和尚

第5章 和尚殺和尚,快去救和尚

「半愣子,你怎麼不繼續裝瞎子了,睜開眼睛可就破功嘍?」道禪靠在樹上,打著哈欠。

而遠處,正有幾個黑衣人將一個和尚團團圍住,顯然沒有什麼好意。和尚見自己已經沒了退路,神色淡然,盤腿而坐,雙手合十:「既然念禪想要貧僧性命,貧僧交出來無不妨,只可惜污了幾位師兄弟的手。阿尼陀佛。」

慕容亦溫見那些黑衣人就要動手,心中焦急,扯了一下坐在一旁看戲的道禪:「快去救人!」

「你說救我就要救?我可是個刺客,只管殺人,不管救人。」道禪又把眼睛閉上。

慕容亦溫知道道禪不是一個冷血之人,可是道禪做事全由性子,他對道禪認真地說道:「我保證,只要你救下了他,他日對你大有裨益。」

「好處?你看那個和尚,身上破破爛爛,長得也不怎麼樣,我雖然不知道那幾個黑衣人發了什麼瘋,對落魄的和尚下手,可要是談到好處,我可什麼都沒看見。」道禪不為所動。

黑衣人已經動手,拳打腳踢之下,和尚嘴角流出鮮血,可他仍然紋絲不動。既然道禪如此說,慕容亦溫也不再相勸,畢竟道禪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過,若是道禪不願出手,自己即使嘴皮磨破,也儘是枉然。

慕容亦溫索性一起身,拿著竹竿沖了過去。雖然氣勢不錯,但是結果卻差強人意。

一個黑衣人僅僅一拳,就把慕容亦溫打倒在地,慕容亦溫大聲呵斥:「光天化日豈容你們行兇傷人?」

盤腿而坐的和尚看著慕容亦溫:「施主還是莫要插手此事。這乃是貧僧的劫數,施主還是速速離去。」他又看向那幾個黑衣人接著說道:「諸位師兄弟,既然你我都是出家人,切不可亂殺無辜,請放過這位施主的性命。」

道禪搖搖頭:這些人一看就是來殺人滅口的,蒙面黑衣的,肯定沒有留活口的打算。半愣子是憨厚耿直,道禪知道。和尚說話相比之慕容亦溫也算是半斤八兩。兩個傻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在救誰。

道禪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站起身:「我說你們幾個,殺人也按規矩來。大白天這麼明目張胆,看來不是什麼行家老手。如若你們現在離開,我權當什麼都沒看見,若是不走,哼哼。」

看著懶散的道禪,那幾個黑衣人原本還有所猶豫。他們也沒想到,在這麼偏遠的山林中還能遇到兩個事外之人。可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后,看著道禪腰間的木劍,又打量了一下人畜無害的道禪,打消了退卻的念頭。

看到幾個黑衣人沒有離開的意思,道禪索性也不再和這些人講什麼大道理。腳下一用力,身子迸射過去,撞飛一人。二話不說,扎馬收腹,一拳又將一人捶飛。收拳,邁腿,再出一拳,等到面前的黑衣人倒地。他一把抓住最後一人的脖子,輕輕一折,骨頭碎裂,那人死的不能再死。

僅僅幾個眨眼之間,道禪已經將四個黑衣人了結。他拍拍手對著和尚咧嘴一笑:「不用多謝。」

誰知和尚臉上露出悲苦之色:「阿尼陀佛,我佛慈悲。」

聽到和尚如此說,道禪頗有些無奈。他轉過身,饒有興趣走到屍體旁,將面罩頭巾一把扯下。

「和尚?」

他又走到其他黑衣人旁,將他們的面罩全部扯下,這幾人無一例外,腦袋上全都有戒疤。道禪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群和尚要啥一個和尚,並且還要喬裝打扮。

慕容亦溫將落魄和尚扶了起來。那和尚擦擦嘴角的鮮血,趕忙行禮:「貧僧愧對二位施主。」

和尚沒有開口言謝,反而是急忙謝罪。

「大師有何愧對我二人?」慕容亦溫問道。

和尚看著被道禪所殺之人,神色頹然:「若不是因為貧僧,二位施主定不會造此殺孽。背上如此惡因。」

「大師言重了,他四人慾先殺人在先,便已經種下惡因,讓我二人撞見,因此殞命,是他們的惡果。這與大師無關。佛門中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等又豈能見死不救?」

「施主所言雖有道理。當年佛祖割肉喂鷹,鷹啖其肉,我等又怎可飲鷹血?適才讓他四人殺了我,也就因果全盡。」

道禪聽到慕容亦溫與和尚你一言我一語,著實煩氣。大喊道:「和尚,我已經殺了人,人也已經死了。雖我有殺人之舉,但並無殺人之心。何曾說我殺人?反觀視之,你雖無殺人之舉,卻心念殺人之事,靈台不凈,善惡是非皆在胸中,你修得什麼佛?」

道禪只是覺得和尚太過啰嗦,惹人氣惱,大說一通只為能讓和尚閉嘴。而那個和尚猶如醍醐灌頂,雙眼一睜,對著道禪拜了三拜:「施主高人也,多謝施主指點迷津。」

道禪看到和尚對他大禮參拜,已經無言以對,將頭扭向一邊,懶得搭理這個古怪的和尚。

慕容亦溫看到道禪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莞爾:「大師,身上傷勢如何?」

「無礙。施主莫要擔心。」

道禪轉過頭:「我說那邊的和尚,這些禿驢為什麼要殺你?」

和尚看著躺在地上的幾個和尚,說了幾句:「我佛慈悲,阿彌陀佛。」走到屍體旁:「施主,請讓貧僧念經超度他們,稍後再給二位解惑。」

說著整理一下破舊的僧袍,盤腿而坐,誦念佛經。

「和尚就是麻煩,人都死了,超度又有何用。」

慕容亦溫附耳打趣道禪:「是不是還想殺人?」

道禪歪著頭,瞪了慕容亦溫一眼:「現在我連你都想殺。」

和尚終於誦念完經,站起身走到道禪與慕容亦溫的面前。

「二位施主,有何疑問,儘管問,貧僧一一作答。」

道禪碰了一下準備開口的慕容亦溫:「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能不能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再聊?」

說著道禪走到屍體旁,將四人的屍體猶如提小雞一般提在手裡,輕輕一躍,走進了樹林。沒多久從樹林又竄了出來,拍拍手:「這樣應該就行了,走吧。」

「在下法號菩提,乃是相國寺的燒火僧人。」菩提自報家門。

「您果然是相國寺的菩提大師。」慕容亦溫雖早就猜中菩提的身份,可仍不失興奮。

看著慕容亦溫的樣子,道禪不以為意,明明菩提自稱是燒火僧人,怎麼到了慕容亦溫嘴中竟變成了大師?不過自己也懶得和菩提多說什麼,樂得自在清凈,背著手走在一旁也不說話。

「施主言重了,貧僧只是相國寺一打雜小僧,可不是什麼大師。」

「大師過謙了,您的佛偈可是深得禪宗佛理,佛法深厚,又怎是一般人可比的。我想他日定當名揚天下。」

「皆是虛名。若不是貧僧思慮不周,人前賣弄,又怎會惹得殺身之禍?」菩提悔恨不已。

「此事錯不在大師,是他人嫉賢妒能,生出歹心。況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師莫要擔憂。」慕容亦溫急忙寬慰菩提。

菩提搖搖頭,也不作答。

慕容亦溫知道菩提不想再談此事,他轉而問道:「大師接下來作何打算?」

菩提望向遠處:「尚無打算,天下之大,哪裡是貧僧容身之地?」

「大師若是信得過在下,我給大師指個明處。」慕容亦溫笑道。

「施主請講。」

慕容亦溫指向南方:「一路向南。」

「向南?」

「對,南方一向佛風濃重,派別眾多。況且離相國寺如此之遠,歹人就算有害人之心,也無害人之能。大師去了那裡,又何愁每個落腳之地?只要大師尋得清靜之地,鑽研佛法,哪日大成,名震四方,恐怕再無人可傷大師性命。」

菩提卻連連搖頭:「施主所言雖然有理,可南方路途遙遠,山高水深,又多瘴氣。怕是貧僧未曾走到,便客死他鄉了。」

慕容亦溫碰了一下道禪。

道禪正在一旁發獃,看向慕容亦溫:「幹嘛?」

「拿來。」

「拿什麼?」道禪假裝糊塗,一翻白眼。

「你說什麼?你們閻羅殿的魂錢。」

道禪急忙捂住腰間的錢袋:「半愣子,我都已經出手救人了,你居然還敢打我魂錢的主意?這你想都別想。」

「別說那麼多廢話,快拿來。」慕容亦溫說著就要去搶。

道禪見慕容亦溫是不會罷休,心疼地從錢袋子中拿出一塊魂錢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極為不舍地遞給慕容亦溫。

「拿來吧。」慕容亦溫也怕道禪後悔,急忙奪了過去,交給菩提。

「施主,這是何物?」菩提看著手掌中的一枚黑色銅錢,不知是何物。

「大師,你將這枚銅錢收好,然後向南走。只要在山間客棧或者酒館見到幌子上有黑色梅花圖案的,就將銅錢交給店中掌柜,讓他護你到南方便可。切記,拿著這枚銅錢,只能提一個要求,所以不要多問,也不要多說。」

菩提看著手中的銅錢,他抬起頭,看著,慕容亦溫:「貧僧受二位如此大恩,已經是感激不盡。但貧僧還有一個要求,不知施主可否答應?」

「大師請說。」

「大相國寺的慧空禪師,乃是貧僧傳法恩師,不知二位可否給恩師帶去口信,說貧僧已經去往北方,讓師父莫要挂念。」

慕容亦溫當然立刻答應,應經送出了如此大的人情,又怎會在乎替他人送個口信。

道禪看著菩提手中的銅錢,越發地心疼:「和尚,你若是不要,就拿來。」

慕容亦溫按住道禪:「對了,看您身體疲乏,這頭驢送給您,快快上路去吧。」

將菩提扶上毛驢,一拍驢屁股,毛驢狂奔向前。

「半愣子,小爺跟你拼啦。」道禪說著就掐住慕容亦溫的脖子。

慕容亦溫心情著實不錯,絲毫沒有反抗:「十三,感謝我吧。我替你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滾你娘的,要了小爺一枚魂錢,還把小爺的驢給送了出去,你當我的錢都是風吹來的?」道禪哭喪著臉,看著遠去的毛驢,心痛不已。

慕容亦溫早就聽慣了道禪的抱怨,打從認識他起,道禪除了骨頭硬,就是嘴最硬。

「那個和尚是什麼人,至於讓你這麼幫他?」

「說了,想必你也不知道。」

「半愣子,小爺又出人力又出物力,到頭來還要被蒙在鼓中?」道禪咬牙切齒。

「我保證,不出五年,你的這點付出將得到難以想象的回報。」慕容亦溫說這話時極為自信。

「算了,不和你磨嘴皮子了,下次若是再遇到這種事,小爺絕對不會再管。」說著,道禪望向菩提離開的方向,揮揮手。

「驢兒啊,驢兒啊,你可要好好活著,我一定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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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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