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要害我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喝多,看錯了。
但,那屋前的灰衣男子,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和王解放一模一樣,完全就是一個人。
死人,怎麼會復活?
我猛然想起了田奇的那句話——魂飛屍走!
這時候,王解放伸出一隻手,對我招了招。
意思是叫我進去。
我臉色蒼白,腳底如同生根似的,半步也挪動不出,牙齒咯咯咯地打著顫。
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髒東西」。
以前要麼隔著一道符,要麼看不見……
王解放見我站著不動,僵硬的臉上,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緩緩轉過身,半邊身子進了屋。
好像在說「你敢進來嗎」。
極具挑釁的意味。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抽,就真的跟了進去。
現在想想,按照我當時這麼恐懼的情緒,根本就不可能會進去——極有可能是酒精上頭,或者被鬼魅迷了神智。
走近我才發現,門沒有上鎖。
推開門,屋子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見。
我準備用手機照明,誰成想剛一拿出來,手機居然「啪」得一聲,自動關機了。我按了幾遍開機鍵,都沒有反應。
不對呀,我明明記得出來前電還是滿的,怎麼突然就沒電了?
沒有燈光照明,我只能在黑暗裡摸索,每走一步,都是步步為營,生怕踩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屋內靜悄悄的,依稀聽到外面的蟲鳴聲,和腳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嘎吱」脆響。
突然,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從身後襲來!
彷彿有一雙陰毒的瞳孔,正從後面死死地盯著我!
我打了個寒顫,猛地轉過身。
後面,什麼都沒有。
我鬆了口氣,決定立刻離開這裡。
「咯咯咯咯……」
這時候,一種類似野獸咀嚼食物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猶如平地起驚雷!
這聲音飄忽不定,一會兒出現在前面,一會兒出現在後面,一會兒又好似近在耳邊。
我特么是真的嚇尿了,顫聲叫道:「王解放,你在不在?」
這一叫我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就算王解放真的在,就這麼突然出來,還不把我嚇死?
好在,並沒有人回答。
屋內安靜的可怕,彷彿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我咽了口唾沫,調整了一下呼吸,心裡卻依舊緊張。
「丁勉。」
就在此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誰……誰?」
我臉色蒼白道。
這個聲音,並不是王解放的,而是一個我完全陌生的聲音。
「你回過頭來。」
那聲音繼續道。
我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回頭?
萬一回頭,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怎麼辦?
雖說我命不久矣,但要落個被活活嚇死的下場,那也忒丟人了……
可是,我心裡又十分好奇……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極有可能是當時指點王解放,切斷了五鬼聯繫的「高人」。
當然,同時他也是殺死王解放的兇手……
想到這,我一咬牙,壓下心中一絲恐懼,慢慢地,轉過了身。
「不要回頭!」
突然間,一聲厲喝響起。
緊接著門「砰」地一聲,被人給踹開了。
那人手裡拿著發光的手機,借著光源可以看到,是一張如玉雕般俊俏的五官,論好看程度不弱於女人的桃花臉。
「田兄?」
我驚呼道。
來者正是田奇。
他急吼吼地說道:「還愣著幹嘛,快跑啊!!」
我立刻反應過來,跟兔子似地衝到門口,然後和田奇一起,頭也不回地拔足狂奔,一直跑到了店鋪門口,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田,兄你怎麼來了?」我好奇道。
田奇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小子是個典型的夜貓子,平時在店鋪都是玩電腦到凌晨兩三點才睡,今天十點不到店鋪就關門了,我就猜到你肯定是出去了。」
「你難道忘了之前我跟你說說的,這幾天別出門,全都當耳旁風了?」
我臉一紅,撓了撓腦袋,說今天一發小過來和他聊得開心,就忘了。
「發小?」田奇冷笑出聲。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我感覺田奇話中有話。
田奇說:「你現在給你那發小打電話,問他到家沒。」
我不知道田奇為啥讓我這麼做,但還是拿出手機,給發小打過去電話。
電話很快撥通了,傳來發小充滿疲倦以及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打電話,催命呢?」
我心中納悶,這小子的旅館比我家還遠一些,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而且聽聲音,睡得還挺沉?
「老子是丁勉。」我沒好氣道。
「丁勉?」
對面明顯愣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哦,老丁啊,你怎麼想著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我說:「沒啥事,就是問下你到旅館了吧?」
「旅館?什麼旅館啊?我現在在家啊!」發小疑惑道。
我笑罵道:滾蛋,你家離鎮子幾百公里,你他媽坐火箭回的家啊?
「不是丁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離鎮子幾百公里,我特么一直都在家,都躺床上睡了老半天了,然後莫名其妙接到你小子電話,又莫名其妙問我到沒到旅館,你是在夢遊吧?」發小生氣道。
聽到這話我握著手機的手一抖,顫聲道:「那……那你今天來細水鎮了嗎?」
「肯定沒啊,我上班忙的要死,哪有空來細水鎮。」發小愣了愣,隨即壞笑道,「怎麼,你小子想哥哥了啊?那就來金花市,哥哥請你喝花酒,我告訴你,金花市的夜晚可豐富了,不是鳥不拉屎的細水鎮能比的,就說那天空之城夜市……」
發小後面說了什麼我完全沒聽見,腦袋整個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我掛掉了手機,顫顫巍巍地看向田奇,說:「老田,這特么是怎麼回事啊?我那發小說,他今天根本就沒來細水鎮!!!」
「局,這是一場局。」田奇沉聲說道。
「局?」我不解。
「從王解放的屍體消失,再到你被人施了障眼法,以為看到了自己的發小,然後走進王解放的屋子——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布局!」田奇冷聲道。
我愣住了,說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我?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田奇翻了個白眼,「不過,幸虧你之前沒回頭,否則就死定了。」
「怎麼說?」我好奇道。
「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總之那屋內,被人設下了一種非常邪門的陣法,你剛才要是回了頭,就正好落入了陣眼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田奇說。
聽到這話,我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暗道好險。
這要不是田奇,我這次就真的死翹翹了……
「老田,謝謝你。」我感激道。
田奇笑著搓了搓手:「光嘴上道謝多沒誠意,好歹救了你一命,給十萬不過分吧?」
我撓了撓腦袋,苦笑道:「十萬有,但現在不能給你,我還得留著還債呢。」
田奇哈哈大笑:「行了,跟你開玩笑呢,怎麼說咱們也是朋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過丁老弟,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誰。。。
田奇又問我,最近幾天,你有沒有和什麼特別的人接觸?
我說除了你,還有兩個家人,就只剩下顧客了。
「顧客?」
田奇皺了皺眉,說道:「那你和這些顧客,有過肢體接觸嗎?或者,有沒有收過他們的東西?」
我說:「肢體接觸肯定沒有,畢竟我這開白事店的,就是握下手人家都嫌棄晦氣——倒是今天上午,有個來買紅蠟燭的顧客,看我忙的一頭汗,就去外面給我買了瓶冰芬達,我當時還挺感動的。」
田奇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那芬達的瓶子你扔了嗎?」
「沒呢,我都沒喝完,喏,就在桌上。」
我指著桌上還剩下小半瓶的芬達。
田奇走過去,把芬達的瓶子打開,用鼻子嗅了嗅,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怎麼了田兄,有什麼問題嗎?」我說。
田奇把芬達瓶子扔給我,說:「你自己聞聞。」
我接過瓶子,湊過去聞了一下,臉色頓時變了:
「這……這裡面是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