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猜疑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雷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在我的印象中,父親對誰幾乎都是不卑不亢,這也難怪,他畢竟是畫符手藝人——手藝在身,哪怕再不受人待見,性子里多少也有幾分孤傲。
唯獨,他見到這光頭時候,表現得唯唯諾諾,低眉順眼。
雖然他在這光頭走後,揚言如果是從前的自己,單手可覆殺對方,但這話究竟是不是吹牛,還有待考證。
從出門到現在,還算淡定的姐姐,第一次不淡定了,臉色慘白一片,緊緊地抱著我的胳膊,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雷爺笑道:「徐兄,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小姑娘怎麼一見到你就這麼害怕?」
「害怕就對了,畢竟自古以來,很少有人欠了一屁股錢,見到債主,還能高興的起來。」光頭淡淡地說道。
「哦,他們欠了你錢?」雷爺驚訝。
「嚴格來說,是他們的爹。」光頭道。
「明白了,父債子還嘛,欠多少?不多我就幫他們墊了算了。」雷爺半開玩笑道。
「不多,五百萬。」光頭道。
「那算了,就當我沒說,你們聊。」
雷爺苦笑道,趕緊溜之大吉。
辦公室里,噔時就只剩下我們三個。
重新看到這個光頭,我依舊有種說不出顫慄感,彷彿他那光禿禿的腦袋裡……藏了什麼怪物一般。
不過,我不想讓害怕的情緒流露出臉上,尤其是有姐姐在的時候。
我深呼吸了幾口,一隻手,悄悄伸進了口袋。
「勸你把這些無意義的心思收起來。」光頭瞥了我一眼,譏諷道,「你信不信,我就站在這,讓你的符籙砸一百下,你也傷不到我一根汗毛。」
我皺眉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就是提醒一下你們,還有一個月,就到了還款期了,錢湊到了嗎?」光頭笑著說道,「要是湊不到,你姐姐我就收下了。」
姐姐聞言臉色大變,額頭流出了冷汗。
我則是握緊了拳頭。
「別表現的這麼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又不是演熱血白痴漫畫,就算我是邪惡的一方,也遠不是你發發火,就能開掛打倒的存在,倒不如想想,到時候該怎麼應付我吧?」光頭笑吟吟地說道,「放心,我對你姐沒興趣,是那種性趣的性趣,我想帶她走,純粹只是看上了她特殊的靈體。」
「所以呢,你要麼趕緊湊五百萬,要麼想辦法給我畫一張雄虺化蛟符,要麼……你懂得。」
「哦對了,聽說你最近交了兩個挺有本事的朋友?你也可以賭一賭,那兩個朋友到時候能不能救你,還是說和你一起,被我徐春給……吞掉。」
說到「吞掉」這兩個字的時候,徐春的眼睛里,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光芒,他舔了舔嘴唇,笑著對我們擺了擺手,離開了。
姐姐心有餘悸道:小勉,我怎麼覺得這徐春,有些不太正常啊……
「這種人,太危險了,姐,我想好了,我回去就研究一下那什麼雄虺化蛟符,能畫出來最好,畫不出來,到時候咱們一家能跑多遠跑多遠。」我說。
「不行,雄虺化蛟符父親當初不肯畫,自然有他的原因,肯定會讓我們家陷入災難,你不能這麼做!」姐姐急聲道,「實在沒辦法,那我就,我就……」
「別傻了,我是不會讓光頭把你帶走的。」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的,哪怕是和他拚命!
姐姐是除了母親外我唯一的親人,丁不圖當了逃兵,拋下了我們一家三口,我能學他嗎?當然不能!
哪怕到時候是拼個粉身碎骨,我也肯定不會退讓半步!
回到家后,田奇正坐在店裡玩電腦,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田奇聽后眉頭緊鎖,道:「這個徐春的身份,著實詭異……雄虺化蛟符?奇怪,他為什麼要畫這種符,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這符我是真不會畫,就算會,姐姐也不讓啊。」我苦笑道。
「那就別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田奇倒是氣定神閑。
我嘆了口氣。
次日一早,我就開始著手給雷爺畫符了。
他說自己是被邪祟纏身,所以才會怕冷……不管是否真假,我給他畫一張「太陽星君」符,讓太陽照在他身上,自然能夠驅走一切寒氣,晦氣。
但真正開始畫的時候,我才知道這種符有多難畫……
太陽星君又稱太陽公、太陽神,主掌太陽,道教尊稱「日宮炎光太陽星君」,這可是一尊大神,哪怕只是一縷魂念,以我目前的實力,畫起來也是頗為費勁。
我畫了整整一天,差不多有上百張,累的滿頭大汗,可一直到黃毛等人過來取符,也沒有畫出滿意的效果。
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到這裡可能有人要問了,你就不能隨便畫一張應付下嗎,就非要畫太陽星君?
我也想啊,但這姓雷放了狠話——如果我畫的符起不到作用,到時候就要找我全家麻煩。
他是細水鎮的土皇帝,我惹不起他,自然不敢隨意敷衍。
我讓黃毛明天再來,明天,一定把符畫好。
黃毛很不高興,叮囑我,如果明天還拿不到符,他就要我好看!
一直畫到晚上,依舊不得其法,我腦袋都要炸了,田奇笑著說道:「行了,還畫個啥呀,走,出去喝點酒,喝了酒,說不定就有靈感了。」
我心想也是,就跟田奇一起,去附近找了個餐廳,準備進去小酌幾杯。
剛一進去,迎面就看到蘇鶯鶯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手裡拿著打包好的飯菜,那張讓無數男人傾心的精緻臉蛋緊繃著,似乎不怎麼高興。
「鶯鶯姐。」我跟她打了聲招呼。
「哦,丁勉啊,來這吃飯?」蘇鶯鶯笑容滿面道。
「不是,跟朋友來喝點酒。」我說。
「嗯,那下次見咯!」
蘇鶯鶯看了眼我身旁的田奇,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餐廳。
田奇轉過身,盯著她曼妙的背影,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
「喂喂喂,有你這樣盯著人家看的嗎?」我笑罵道。
「不是,丁老弟你瞧,這蘇鶯鶯走路的姿勢,好像有些不對勁啊?」田奇托著下巴說道,「她走路的時候,兩條腿一前一後,邁步特別僵硬,而且她一隻手,時不時地往腰下方撐著,據我觀察——她的尾椎骨補位,恐怕是受了傷。」
我一愣,說:這你都看得出來?
「那可不是,以前哥們可是學過跌打推拿的。」
田奇得意地笑道,「還有,這大熱天的,蘇鶯鶯上身是輕薄T恤,下身卻穿了條秋天才穿的休閑褲,這說明了什麼?」
「據我判斷,她應該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受了傷——嗯,要知道,這美妞平時都是穿超短熱褲的,那大長腿,又白又細,嘖嘖……」
田奇後面說了什麼沒聽清,我望著蘇鶯鶯逐漸消失的身影,怔怔出神,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不會的。
我搖了搖頭,自嘲苦笑,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扯淡了。
人家蘇鶯鶯只是一個長得頂漂亮的妹子罷了,怎麼會是妖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