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過往的回憶 第十四章 惹不起的人

於小雅是坐著周揚的車來的，所以齊曉明讓計程車先到飯店門口，然後取了自己的車再送於小雅回家。

他們來到飯店的時候，周揚他們恰好駕車離開了，透過他們的擋風玻璃，能看到頭上扎著繃帶的周揚正看向他們。

雖然此時已經快十點了，但這條街道上依然還在喧嘩著，熱鬧非凡，路人和顧客穿梭在店鋪和馬路上，但齊曉明和於小雅兩人現在的狀態顯然與這個場面格格不入。

齊曉明發動了車開始送於小雅回家，他們緩慢地穿過了這條鬧哄哄的街道，然後拐到了臨近主路上。城區雖然燈火通明，但路上的車輛明顯少了，與剛才那條美食街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於小雅坐在副駕駛座椅上，她的頭向後倚著頭枕，一直看著車窗外飛速而過的街景，她知道這個時候齊曉明一定會先開口。

現在車上只有收音機播放節目的聲音，齊曉明也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說一些什麼，剛才他的沉默是不知從何說起，現在他想好了，於是關掉了收音機。

「今天晚上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指不定現在成什麼樣了。」齊曉明一邊開車一邊不動聲色地說著。

於小雅回過頭看了眼齊曉明，她不到齊曉明表情有什麼變化，然後又看向前方，說：「再咱們怎麼樣，我也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吧。」

齊曉明點點頭，對於小雅說：「也真沒想到你能咬他，你下嘴也太狠了，我看他手都被咬出血印了，這咬合力趕上狗熊了吧？」

於小雅抿嘴一笑，說：「你才是狗熊呢！」

齊曉明也裝作認真的樣子，對於小雅說：「真的，你看我們打架都是動手動腳，動物世界里的老虎啊、狗熊啊打架都是靠牙咬的！你該不會不是我們人類吧？」

於小雅裝作嗔怒地說：「你真能貧嘴！」

齊曉明雖然過了三十的坎，歲數大了點歸大了點，不過他不是直男癌晚期，雖然反應可能有些慢，但怎麼哄女孩子的技術還是有一些的。

想要追女孩子，除了必要的硬條件外，還要有技巧。

這樣一來，車裡的氛圍好了很多。

於小雅主動說起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為什麼自己能這麼巧合的進了同一家飯店。

齊曉明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那輛車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好在自己真的只是請同事吃飯，不是相親，他不怎麼會撒謊，到時候恐怕露餡了就更慘了。

關於請客吃飯的事情，齊曉明也原原本本把經過講給了於小雅。

於小雅雖然有些多疑，但還是相信齊曉明沒有騙自己。

她在心裡想，如果齊曉明和宋瀟瀟在相親，今晚這種為了紅顏大打出手的事情，換成哪個相親的女孩都會讓齊曉明解釋清楚，他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更不會故意先攔了一輛計程車獨立離開，為她和齊曉明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看來今晚她是把錯誤的線索串在一塊，然後誤解了齊曉明。

此刻想到這些，她甚至有點覺得對不起齊曉明，但心情變得越來越好，又聊起了齊曉明最近工作和拆遷的事情。

齊曉明見於小雅此刻如此有興趣聽他講工作和拆遷的故事，也不好提及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比如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看著心情變好的於小雅，此刻感覺很滿足。自從上次分別，這些天都沒見到於小雅，就是打電話發微信，兩人的語言和口氣也不似今晚這樣親近，此刻齊曉明心想：其他的事，以後找機會再說吧。

這時於小雅指著前方紅綠燈路口，對齊曉明說：「前面右拐哈，咱們去海邊吧！」

「好嘞。」齊曉明乾脆利索地回答了於小雅，他知道拐過這個紅綠燈路口，就是通向海邊的路。當然這不是通向那天晚上和於小雅吃飯的海邊，而是通向他們初次見面的海灘。

他透過車頂的全景天窗看了眼頭頂的明月，喃喃道：「今晚還真是奇妙！」

就當齊曉明陪著於小雅在海邊找回美好回憶的時候，在港城市郊的一棟別墅里，卻鬧翻了天。

這裡是周揚的家。

周揚正坐在客廳里啃著蘋果，頭上的繃帶上滲出了絲絲血跡。

一個身材比較肥碩、打扮時髦的婦女正在周揚旁邊扯著嗓子叫喊著，這位闊太太就是周揚的老媽。

對周揚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周母，此刻正因為心疼自己的兒子而發起了飆，而沙發另一頭坐著周揚的父親，正低頭專心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佛珠，他的打光頭在客廳的吊燈下顯得很光亮。

周母看著無動於衷的周父，很憤怒——自己已經發了半天火了，怎麼他還在擺弄東西？親爹連點反應都沒有嗎？！

於是她帶著滿肚子怒火轉向了周父，大聲說：「老頭子，你看看兒子被打的！周揚不是你的親兒子嗎？你怎麼就知道整天擺弄這些破東西！你說說，你還管過你的兒子嗎？」

周父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老婆，不耐煩的對周母說：「你瞎嚷嚷什麼？都幾點了，這麼晚了你也不怕讓鄰居們聽見了，笑話你！」

周母手猛然一揮，聲調依然沒有降低一點，她吼著：「我管不了那麼多，咱兒子從小到大我都沒捨得打過他，你看看啊！咱兒子這頭被打的，等等，兒啊，你這手怎麼了？媽看看！」

周母終於注意到了周揚那被於小雅咬了一口的右手，當她看到這兩排滲著血絲的牙印，周母的情緒終於徹底失控了！

她一邊掉淚一邊把周揚拖到了周父面前，對他咆哮著：「老頭子，你看看這傷，他們都對咱們兒子做了什麼事！你不管嗎？！」

周父也徹底煩了，覺得血壓都被自己的老婆吼得瞬間飆升了，他煩躁地將佛珠扔茶几上，站起來對發飆的老婆說：「好啊！好了！別叨叨了！」

周母不再咆哮了，在一旁抽泣著，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出手了。

接著周父深深呼了一口，在沙發一旁踱著步，平靜下了下心情，然後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略微思考後，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周父說：」您好領導，吃了嗎？」

電話那頭回復了下。

然後周父繼續說：「噢噢，領導太辛苦了，什麼時候聚聚，給您接接風......」

「......」

「別客氣別客氣，那個，我有個事想找您幫忙下，事情是這樣的......」

「......」

「對對對......」

「......」

「好的好的，真是太麻煩您了。那趕明我做東，我做東。」

「......」

「您早點休息，再見再見。」

周父掛上了電話，轉身對周母說：「這下你們滿意了嗎？你看看周揚這樣子，都是你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