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將軍歸來 第十三章 心知肚明

第一卷 將軍歸來 第十三章 心知肚明

「我帶你出去。」木一拉住她的拳頭,愣了愣,「你發燒了。」

木一皺著眉拉著蕭檣往外走,此時榮鶯的咒罵聲還回蕩在牢獄里,蕭檣沉著臉沒有做聲,只是被木一拉著,誰知木一突然停了下來,蕭檣直接撞在了木一身上,蕭檣滿臉怒色的瞪著他。

木一直接忽視了蕭檣的神色,抓住旁邊的一個小吏冷聲說:「封住她的嘴,另外,不許死。」

蕭檣本來就開始發了低燒,再加上一出牢獄,外面的陽光刺激了眼睛,愈發昏沉,木一瞧她那樣子,便打點小吏安排了一輛馬車。

小吏們也是詫異,怎麼木一大人今日里竟帶了隨從……還……拉拉扯扯?

蕭檣上了車便倒頭睡去,頭突然就靠到了木一肩上,木一愣了一下,然後坐直了身子。

也不知道蕭檣是燒昏了還是怎的,木一第一次見有人發燒開始瘋傻,不一會,蕭檣的手便纏了木一的手臂,木一的睫毛都跟著顫了顫。

「王八蛋什麼屎盆子都往你我爺爺我頭上扣,我打死你!」蕭檣眯著眼一腳踹過去,馬車內發出「嘭」的一聲,嚇得車夫一驚。

「大人……可是有何事?」車夫弱弱的問。

木一呼了口氣,嫌棄的看了一眼蕭檣,點了她的穴位:「無事,直接去鎮國將軍府。」

「是……」

沒安分多久,蕭檣又笑著道:

「叫爹……叫爹我就饒了你……嘿嘿嘿……」

「……」

木一被她整得大氣都不敢喘……他想到車夫聽見蕭檣這話的反應……他眉心就抽搐……

「嘿嘿,小娘子,你好香……」

「……」

這人究竟實在發燒還是得了癔症?!

木一此時已從身體僵硬上升到表情也僵硬了,他實在忍不了了,將蕭檣頭髮上的綁帶取了下來,堵住她的嘴。

蕭檣還嘟嘟囔囔了好一會,但是手抱的緊緊的。

髮帶卸下,蕭檣的烏髮就像墨一般撒了下來,白白皙的臉因為發燒,有些紅暈,木一突然想起了那日蕭檣在香魂樓被下藥時的景象,垂眼看著她。

她的眉毛生的不算濃,但是像一把劍,尤其是眉峰,給這張臉更添上幾分颯爽,這張臉,經歷過沙場上的風吹日晒,雖說不上細皮嫩肉,但在男子之中,已是保養的極好了。

「老伯。」木一喚道。

「大人請講。」

木一猶豫了好一會,道:「慢些,顛簸。」

車夫訕訕答應,於是乎,分明一盞茶不到的路,生生走了一刻鐘出來。

到了將府,馬車停穩,木一正準備將蕭檣扶起,突然發現,蕭檣的座上竟然……

有一點血水?

這是什麼?

莫非……

糟糕!莫非是蕭檣方才中了什麼毒?為何會流血?難怪一路上一直囈語。

木一心中一驚,立刻扶起蕭檣疾步往將府走去,順帶還帶上了那坐墊,只是急促遞了些銀兩給那車夫。

車夫掂量著手中的錢,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有轉頭望望來時的路,小聲嘀咕:「主城道……很是平坦啊……」

木一進將府時,被人攔下了,將府的下人確定了這個穿著小吏衣服、一臉落魄、頭髮撒的同女鬼一般的人是蕭檣后,趕緊給木一帶路,也派人去喊了林霜旖。

林霜旖進房時,木一已經將蕭檣放在床榻上了。

「蕭林氏,給大人請安。」林霜旖欠了欠身,「多謝大人將將軍送回,將府備下薄利,請大人移步大廳。」

林霜旖說完,木一卻沒有動,只是垂眼瞥向自己的右手。

好傢夥,蕭檣把木一的手拽的緊緊的……

林霜旖尷尬的笑了笑,一陣頭疼。

「夫人可能借一步說話。」

「啊?」林霜旖瞥了瞥四周,木一也借不了一步啊……於是便把其他看熱鬧的下人全都打發走了。

木一皺著眉,嘆了口氣講方才從馬車上拿下來的坐墊遞給林霜旖。

林霜旖看見那坐墊上面的血跡嚇得一愣。

「夫人,卑職辦事不周,未能護得將軍安危,此事,卑職定會為將軍尋好大夫。」

「不不不……不勞大人費心……」林霜旖趕緊把坐墊藏到身後,滿臉的尷尬都要溢出屋子了。

將軍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大人,您還是趕緊去大廳吧!」林霜旖此時也顧不得得體不得體了,直接上手生生掰開了蕭檣死死拽著木一的手。

木一看了蕭檣一眼后,才緩緩出去。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木一,林霜旖照著以前蕭虞夫人留下來的發燒方子給蕭檣煎了一劑葯。

一直昏睡到晚上,蕭檣才醒。

「阿霜……」蕭檣嘟囔,「我肚子疼……」

「我待會去熬些紅糖水來……將軍!你今天丟人丟大發了!」林霜旖焦急道。

「啊?我又怎麼了?」直到現在,榮鶯的句句咒罵還回蕩在蕭檣腦海中。

「你……你方才發燒暈了……」

「啊!那我是不是說了什麼胡話!有沒有人聽到啊!」蕭檣從小就是,一發燒就莫名其妙說胡話。

「木大人送你回來的……」林霜旖將蕭檣扶起來,半靠著床。

「啊?撲克!完了完了完了……本將軍的形象……」

「除此之外……」林霜旖小聲說。

「還有?」

「將軍……你……」林霜旖尷尬的低著頭,「月信來了……葵水……被……」

「被撲克看見了?」蕭檣張皇的瞪大著眼睛抓住林霜旖的手,一臉「我求你了這不是真的」的表情。

見林霜旖沒說話,蕭檣直接把自己塞進了被子里。

「將軍,撲克是什麼?」林霜旖不解。

「撲克……就是我們之前在南夷的時候,他們那對紙牌的一種叫法,你不覺得,那個木一的臉就跟張紙牌一樣嗎?」

「奧……撲克……不過……木大人好像並不知道……他以為將軍中了毒……」

「中毒?這都不知道!他……」蕭檣從被子里鑽出來只露出一個頭,轉念又想,自己不也單純的把窯子當成過聊天的地方嗎……

「他當真不知?」蕭檣再次確認。

「阿霜瞧著那樣子……好像真的不知……」

「求求了求求了,老天爺。」蕭檣兩手合十。這要是被木一知道,多尷尬啊!

蕭檣對著自己的驢腦袋就是一拍:「這事怎麼能忘了呢,差點五年的偽裝毀在一夕啊……」

「不過……將軍,為何你今日同木大人一塊回來啊,我聽聞那木大人……」

「聽聞他不是什麼好人對吧?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昨日,發生了很多事情,淋了一夜雨,今早我去了牢獄,你猜我見的那人是誰?」

「牢獄?」林霜旖聽說了昨日香魂樓的命案,「阿霜不知。」

「是榮氏。」蕭檣平靜的說。

「榮氏!」林霜旖嚇得跳起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年將府里的殺戮,聽到榮氏她便咬牙切齒,蕭檣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沒事,有我。阿霜,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不會懦弱到任人宰割了,想殺我,來便是,誰殺誰來不一定呢,你說是吧哈哈哈……我最近跟十六學了新把式,可牛了,就是輕功……還得再練練……」

這幾日,蕭檣在府里歇著,秦子驕倒是勤快,每日來送送水果,榮鶯那邊有了新的消息,木一也會來一趟,而且木一像是真以為蕭檣受了什麼工傷……

正巧那日木一來送些葯,秦子驕也在,便跟著木一一塊回去了。

「木大人,你來瞧我師傅作何?小爺記得……我師傅與你不熟啊?」秦子驕疑惑的那摺扇繞繞頭。

木一幽幽瞥了他一眼,臉上彷彿寫了四個字。

關你屁事?

「木大人,你去哪?」

「木大人,我們一起聽曲兒去唄?」

「木大人,你那日為何在香魂樓啊?」

……

秦子驕一路喋喋不休,木一實在受不了,正要開口,見秦子驕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示意旁邊的丫鬟,那小丫鬟跑過去遞給街邊的一個姑娘,那姑娘連連道謝,然後捂著臉跑走了。

木一瞟見,那姑娘身上……不,具體來說就是裙子上,沾染了些血跡。

木一問:「你這是做什麼?」

「哎呀,日行一善嘛!沒事沒事,勿要誇我。」秦子驕滿臉開心的擺擺手。

「行善?那姑娘,不需去找大夫診病?」木一問。

「診啥病啊!不就是葵水嗎!」秦子驕一臉疑惑。

「葵水?」木一也疑惑。

秦府一直是一代單傳,女眷居多,秦子驕亦是秦相的獨子,上面有五個姐姐,秦子驕對這些事自是知道也不避諱。

「就是女人月信的葵水啊,哎,女子每個月都會有這麼些日子,方才那位小娘子,大概自己不知道,這可多尷尬啊,便順手行善唄!」

「如何判斷是葵水還是……血?」木一想起那日蕭檣……眉頭一皺。

「這還不簡單,女人的便是葵水唄!男人又沒有!但是……若是男人……痔瘡也是有可能的啊!不過木大人,你糾結這個做什麼?莫非……」秦子驕小心翼翼的湊到木一耳邊。

但是秦子驕沒有木一高,便做了個手勢,讓木一俯下耳來,木一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配合他了。

秦子驕悄聲說:「大人……這事你找我,我認識一個大夫,專治這個……你也甭捉急,多喝熱水、少熬夜……」

木一瞪他一眼:「我沒病。」

秦子驕一臉「我懂我懂,不用露骨,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

這一路,這兩個人各懷心思。

木一心想:原來還有葵水這個說法,可是蕭檣是男子啊,怎麼可能是葵水呢?莫非?她得了……

秦子驕也在想:哎,看不出來啊,木一大人年紀輕輕,怎麼就不注意身體,得了這種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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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了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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