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男審美
銀色，像手鐲，又像手錶。上面確實有電子錶一樣的圓形小屏幕，顯示的也是當前時間。
殷九燼會這麼問，一是想轉移話題；二是他的確沒見過這種樣式的手錶，難得好奇。
捧著酸奶的顏瑾虞垂眸看向左手腕上的「手錶」，眸光閃了閃，「嗯，前幾天手機摔了，看不到時間，擔心上班會遲到去二手店掏的，十塊錢，聽老闆說是他自己從那些廢棄的東西里湊起來組裝的。」
抬眼看他，「怎麼，你喜歡？」
還不等殷九燼回答，顏瑾虞就說：「喜歡也不能送你，這種十塊錢的二手貨不配你。」
不配他，難道就配她了？
「喜歡手錶，到北城給你買新的。」
顏瑾虞神色微頓，「不用，我很喜歡手上戴的這個，你記得給我換個手機就行。」
她都這麼說了，殷九燼也不好再多說。
不過，一想到她的手錶都是二手貨，他心情就莫名的煩躁。雖然這個二手貨組裝得不錯，看起來還有些精緻，但不管怎樣，二手貨就是二手貨。
看看她，再想想顏家那個嬌養著長大的二女兒。別說十塊錢的東西，就是十萬塊，顏家那個二女兒也未必會稀罕。
同樣是顏家女兒，一個在父母掌心裡捧著長大，一個卻在孤兒院吃苦。
*
北城機場。
殷九燼的司機程林就等在外面，下飛機后，幾人直接往停車處走去。
見到人，程林忙下車，恭敬道：「九爺。」
殷九燼淡淡頷首。
程林將車後座的門打開，卻見殷九燼招呼他身旁的顏瑾虞先上車，震驚的同時也認出了她的身份。
恭謹扶著車門，「顏小姐請。」
只知九爺去接回失蹤十六年的未婚妻，卻不知九爺原來待這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是這樣的態度。
兩人上車后，程林將車門關上，走到駕駛座。
林子木則坐上副駕駛。
「九爺，回景山還是？」
景山，殷九燼在北城的居所，佔據小半個山頭，那一片都是殷九燼的地界，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足一步。
「先去商場。」
商場？
「老闆，是否要打電話通知那邊？」林子木問。
通知的意思就是清場。
殷九燼凡去商場都是去巡視，從未正在去逛過。每次過去都是清了場的，有一群人恭謹相迎。
看一眼朝車窗外新奇打量的顏瑾虞，殷九燼頓了頓，說：「不用。」她當是沒見過那樣的場面，弄得太誇張怕是會嚇到她。
林子木眨眨眼，這可不像老闆的作風。老闆最不喜麻煩，出行大多事前做好安排，避免遇到那些溜須拍馬的人。
「除手機外，還有什麼想要的？」
這一路上，對於殷九燼待顏瑾虞不同，林子木已經習慣，剛見到顏瑾虞的程林卻沒有。
有些被嚇到。
顏瑾虞聞聲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我的行李都沒帶，得買幾套換洗的衣服。」
他原本就是打算帶她去買衣服。
「還有呢？」
「還有你答應給我買的酸奶，別忘了。」
「……沒忘。我是問，除了衣服手機以及你要的酸奶，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沒了，不過酸奶你可以多買，不用擔心保質期，我喝得很快的。」
「……」
他沒給女人買過東西，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但他認識的人里也有不少經常給女人花錢的，什麼包包首飾化妝品。有他這麼一個有錢人在這裡，她居然只惦記她的酸奶。
*
帝國商場。
屬帝國集團旗下，遍布所有一二線城市。
直接乘坐電梯上三樓女裝區。
公司有事，林子木先走，程林也不好跟著，就坐在車裡等，所以進商場的只有殷九燼和顏瑾虞。
殷九燼的氣場太強，加上那張臉又十分招搖，一踏進三樓女裝區就引來不少人的關注。奈何他雙眸太過陰婺，整個人也太過冷峻，沒人敢上前搭訕。
顏瑾虞這也看看，那也看看，卻始終沒有看上眼的，直到走進第五家店，殷九燼終於忍不住隨手拿了套裙子，「去試這個。」
看著他手裡那蓬鬆粉嫩的公主裙，顏瑾虞嘴角一抽，隨手拿了一套淺藍色淑女裙，「不用不用，我試這套就好。」
她知道，他這樣的叫直男審美。
「都拿去試。」
服務員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忙說：「小姐，您可以多試幾套，衣服得穿上身才能看出效果，不只這兩套，那套還有那套也很襯您的氣質，您皮膚這麼白身材這麼好，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顏瑾虞剛想說不用，她平時很少穿裙子，殷九燼就搶了先，「都取下來給她試。」
服務員眉開眼笑，「好的，我先領小姐到試衣間再取來。」在帝國商場工作兩年，她也見過不少大人物，這點看人的眼力她還是有的。
一看就不是缺錢的主。
「小姐，這邊請。」
「先試我挑的那套。」
顏瑾虞回頭給他一個白眼。
看到換好衣服出來的顏瑾虞，坐在沙發上的殷九燼眸光微閃。
淺藍色的淑女裙，她那一頭紮起來的長發已經解開，天然卷的及腰墨發配上她白皙精緻的小臉，很難不吸人眼球。
顏瑾虞轉一圈，「九哥，怎麼樣？這下該是美人了吧。」
九哥……
這稱呼真是，讓殷九燼心裡有幾分古怪。
「勉強能看。」
顏瑾虞臉一垮，往旁邊的試衣鏡看了看，不管如何看都很美，怎麼到他這裡就只是勉強能看。
審美有問題。
「換一套試試。」放在以前，殷九燼絕對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陪人逛街，還頗為期待的想看對方多換幾套。
「不試了，就要這套，我剛才看過，這裡的衣服很貴，我平時不怎麼穿裙子，買了也是浪費。」
一套裙子就上萬，對於她這個卡里只有一千塊的人來說，何止是貴。儘管她努力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怕是沒有面上看到的這麼平靜。
想著，殷九燼起身朝她走去，在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抬手揉揉她的發頂，「幾套裙子而已，我還買得起。」
她當然知道他買得起，整個帝國商場都是他的。
她是覺得買多了浪費，畢竟她不會在顏家住太久，到時候收拾起來麻煩。
「再去試兩套，不然就讓店裡照著你的號各種款式都挑一套。」
「……行吧。」這種事她知道像殷九燼這樣霸道慣了的人是做得出來的。
顏瑾虞無奈的走回試衣間，服務員十分開心。
果然是大客戶。
極力推薦顏瑾虞先試那套粉色公主裙。
就在這時，有幾人走進店。
「瑾雲，今天怎麼會想著約我們出來逛街？平常你要買什麼，不是直接打電話讓人送到家裡么？」
四五個女生簇擁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生。
顯然那個白裙子女生就是她們口中的「瑾雲」。
「心情不好，出來散散。」
「誰惹你不開心了？在北城還有人敢惹顏大小姐不開心？」
等在更衣室外的殷九燼聽到「顏大小姐」幾個字，眸色一沉，聲音極冷，「顏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