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你要去哪裡
來人是炎烈,齊蕭之所以會帶葉雅琪來這裡,也是因為受炎烈所託。
「你……先……放開我。」他的力量大得驚人,齊蕭雖第一時間抵抗了他的攻擊,但還是喘不上氣。
暗夜裡,炎烈充滿血紅的眸子尤為駭人,此時此刻,他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他只知道他們兩人在房裡單獨待上了兩個小時三十五分,這段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拖著齊蕭進入了對面的房間,隨即將他狠狠地將他推倒在地,又厲聲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在隔音良好的房間里,他才能充分地釋放自己心中的不快,因為他知道再這麼壓抑下去,他會想要殺了他!
齊蕭沒有起來,反而用手肘撐著地面,半卧在地上,低聲笑,「沒想到你炎烈也有著急的時候啊。」
「別廢話!」他撇開頭,抬腳逼近齊蕭,眉宇間滿是陰鶩之色。
「你不覺得你這樣問一點意義都沒有嗎?」齊蕭依然笑著,「或許會知道一些你並不想知道的事。」
他猛的將齊蕭從地上提了起來,仍不忘威脅道:「你最好沒動她,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齊蕭玩世不恭一笑,像個無賴痞子,「那要是她動我呢。」
炎烈瞳孔驟然一緊,緊捏著他衣襟的手越發收緊,繼而顫抖得厲害。
許久,他才沉聲道:「那我會讓你死得輕鬆點。」末了,他鬆開了對齊蕭的桎梏,旋身坐在了沙發上,細細喘息。
他坐在黑暗裡,齊蕭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
「放心吧,我對女人不感興趣。」齊蕭坐在床上,向炎烈拋出一個魅惑的眼神。
炎烈怔怔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變態。」
「你該慶幸我變態,否則這麼好的女人誰不喜歡。」他慢悠悠地說,「你不懂女人,所以我將會是你最強勁的敵人。」
聞訊,炎烈越發的沉默,像一尊佛靜靜地待在黑暗裡,注視著齊蕭,又像是暗夜裡的獵豹,在伺機咬斷獵物的喉嚨。
「如果不想離婚,我想我可以勸服小琪。」他望向炎烈,突然變得嚴肅。
「你為什麼要幫我?」
「別誤會,我只是在幫小琪而已。」
「切。」炎烈不屑地撇開頭,沉靜了許久,才又問:「你打算怎麼做。」
「女人就是豆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得慢慢來。」他說,「現在你們缺乏溝通與相處,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慢慢化解心結,但不能以你現在的身份。」
炎烈反覆咀嚼了他話中的含義,隨即又道:「你繼續。」
他是贊同了齊蕭的想法,不可否認他的話很有道理,但話誰都會說,不拿出一點實質性的東西就是空談。
齊蕭朝炎烈勾了勾手指,在他耳旁耳語。
聽的同時,炎烈的臉色彩變幻,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冷沉。
久久,他都沒有說話,齊蕭知道,他是肯定了他的安排。
*
炎烈在黑市連夜訂製了一張人.皮.面具,隨即跟家人做了一下大概的交代,知道事實真相的方凌,對於葉雅琪是說不出的歉疚,哭著讓炎烈早日把她的兒媳婦帶回來。
關於殷正以前乾的荒唐事,炎烈沒有找他理論,因為他的心臟越來越不好了,他總是說他的日子是按天計算的。
炎烈想讓他安度晚年,也就把所有的事都瞞了下來。
很可笑,他居然不是炎家的後人,而是殷永年的兄弟殷正的兒子。
而他最放不下心的是小雅。
金鐘將孩子掉包,他把女兒接回來的時候,孩子十分虛弱,幸虧艾薇絲衣不解帶的照顧,小小的她才有所好轉。
而玫瑰夫人突然得了中風,身體每況日下,為怕她受刺激,他讓長輩們三緘其口,不把他的身世說出來,炎爸炎媽很配合,因為他們一直沒有孩子,雖然炎烈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今日,是他以炎烈的身份最後一次見葉雅琪,至少是在她氣消之前的最後一次。
他早早的在威利堡門口等她,其實他一早掌握了她的行蹤,包括梁冰的收留,都是他一手安排。
他知道她不想見到他,所以只想她能在他的視線範圍,這樣他才會安心。
可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地離開,讓他終日惶恐不安。
她緩緩從城堡裡面走出,他在前頭等著,西裝革履,站得筆挺。
可她卻對他視而不見。
她與他擦身而過,那隻屬於她獨有的香氣飄入鼻腔,他才如夢初醒,快步跟上了她,「我這是最後一次打擾你,奶奶一直說很想你,你也知道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沒多少日子了。」
聽罷,葉雅琪頓住了腳步,她轉向他道:「我會去看她老人家的。」
他說:「你安心住在這兒,我要離開了,不會再來打擾你。」
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要去哪兒?」
以為她是不放心,炎烈雙眉緊蹙,眉宇間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不悅。
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
那他是否還要繼續這個計劃?
「你別誤會,我會離開這裡的,因為我不可能霸著前夫的房子不放。」她慌忙撇清,卻只是越描越黑。
深深吸了口氣,炎烈腦海中閃過齊蕭的演說,他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嘴上越是說不,那她就越是想。
所以,他可以理解為,她不希望他走。
可是這樣的自我催眠一點效果都沒有,他恨得想要再次把她關起來,即便是她恨他一輩子也好。
「隨你,反正這城堡仍然是你的。」他猛然轉身,隨即又冷冷道:「我跟奶奶說了你今天下午會去看她,我先走了。」
葉雅琪焦急地望著他,強壓著心中想要問他去哪兒的衝動,最終悶悶地道了句:「好。」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葉雅琪蹙緊雙眉,雙手緊握放於胸口處,卻始終無法勸服自己去叫住他。
「想知道他要去哪兒嗎?」齊蕭不知何時竄了出來,冷不丁問了一句。
葉雅琪怔了怔,隨即轉身回山莊,彆扭道:「不想知道。」
齊蕭緊跟其後,笑道:「你在我面前裝什麼無所謂,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葉雅琪忽的停下腳步,扭頭狠狠瞪他,「沒見過你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朋友,一定是你透露了我的行蹤。」
「拜託,你用點腦子好不好,別說這裡,整個聖瀾都是炎烈的地盤,你覺得你那麼明目張胆的躲避能逃過他的眼睛?」齊蕭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所謂,卻緊緊盯著葉雅琪的臉,看著她表情的變化。
果然,她的表情僵了僵,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我不需要他的可憐。」
「嘖嘖嘖,我可沒覺得你可憐,反倒是炎烈,可憐死了。」齊蕭這次也沒管她會不會反對,直說道:「為了讓你能在聖瀾好好的生活,他要背棄這生活了多年的國家。」
「隨便他。」彷彿賭氣那般,她語氣非常不好,隨即扔下齊蕭,獨自離開。
說實在的,知道炎烈要離開,她不是沒有感覺,但或許這是最好的法子,只要他離開,她才能放心大膽的處理齊琛的事,而不會為他而牽挂。
飛鷹的目標是他們三家人,所以,她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捲入這件事。
她回房裡換了身衣服,便往蓮花醫院趕,到了之後徑自去往玫瑰夫人專用的病房。
老人家正躺在床上,精神差了許多,彷彿隨時都會離去那樣。
見狀,葉雅琪立馬紅了眼眶,連忙上前握住了玫瑰夫人的手,喚了她一聲:「奶奶。」
「小琪,我親愛的小琪來了。」玫瑰夫人有氣無力,手上也沒有任何熱度。不知道怎麼了,她病後對葉雅琪格外的友好。
葉雅琪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希望能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以前爺爺離去的時候她就不在身邊,現在她同樣害怕玫瑰夫人的離去,就算是她也不理解自己,但她早已把她當作成自己的親人。
「奶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奶奶!你會長命百歲,還會看著寶寶長大,她給您捶背捏腳,你——」說到這兒,葉雅琪再也說不出下去了,進病房之前,她就看到了玫瑰夫人床位上的護理級別,是一級護理,這往往是給快要不行的病人用的。
正當葉雅琪沉溺在痛苦之中,一個冷漠的聲音打破所有的和諧。
「奶奶你別鬧了。」不知炎烈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站在門口,冷不丁的一句話,瞬間磨滅了葉雅琪所有的悲傷情緒。
她猛然抬頭看著玫瑰夫人,發現她臉上掛著一絲俏皮的笑容,末了,她轉向炎烈道:「你真討厭,我逗逗小琪有什麼不行的,非要揭穿人家。」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說得可真沒錯。
聽完玫瑰夫人撒嬌的話,葉雅琪撲哧笑出聲來。
炎烈很快來到葉雅琪身旁,一展臂攬住了她的肩,道:「奶奶,小琪她最近帶孩子很忙,所以不能常常來看你,你可千萬別怪她啊。」
一說到她可愛的曾孫,玫瑰夫人就笑得合不攏嘴,「不會不會,我怎麼可能怪我們家的大功臣呢。」
面對炎烈的謊言,葉雅琪感到十分迷茫,但卻不敢輕易反駁。
又和老人家聊了一會兒天,炎烈便催促著葉雅琪離開了。
到了病房外,炎烈才放開葉雅琪的手,與她保持了距離,「奶奶受不了刺激,所以我沒有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我離開后,希望你能常來看看她。」
「你要去哪兒?」她再一次問他,語氣中是滿滿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