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 18~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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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傅司神態看著還是淡淡的,依舊慢吞吞地喝著他最愛的苦艾酒,嘴角還勾著一絲淡笑。然而他心裡卻一陣陣氣悶,腦海里一直盤旋著溫禧剛才的模樣,下午離開莫宅的時候她就穿的那一身衣服,當時倒也沒什麼感覺,簡約的白色的海軍領襯衫,藍白相間的格子裙,馬尾辮,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旁邊的男生白衣黑褲,英姿勃發,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該死的登對。

顏霽還在繼續得瑟,莫傅司冷冷地瞥他一眼,「還真沒看出來我們顏大少是書香門第里出來的,失敬失敬。」

這一句話立刻踩到了顏霽的痛腳,他陰險地回擊道,「哪裡哪裡,還是莫少肚量大,居然放自己的女人出來交際。」

莫傅司低頭抿了一口酒液,淡淡道,「有顏少的母上提攜,是她的榮幸。」

沈陸嘉知道再這麼鬥嘴下去,只能不歡而散,將酒杯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擱,他沉聲道,「你們倆都退一步,別說了。」

駱縝川這時也醒悟過來,朝二人懷裡的佳麗各使一個眼色,「沒眼色的,還不給你們莫少、顏少倒酒。」

「莫少。」兩條玉臂立刻像白色的蛇一樣游上了莫傅司的胸膛,兩團綿軟也蹭擦著他的手臂。

莫傅司冰涼的手指在女人的脖子的青藍色靜脈上緩緩滑過,表情放鬆而享受。顏霽也和身側的佳人嘴對嘴地玩起喂酒來,酒液伴著銀絲落入女人玫瑰紅的嘴唇。駱縝川則在一旁連連叫好。整個包廂的氣氛一時糜爛不已。

「傅司,給支煙我。」沈陸嘉有些不耐地撥開女人纏在他腰上的手臂。

莫傅司從口袋裡摸出煙盒,睃一眼沈陸嘉,「你曉得我的煙里都是加了料的。」

沈陸嘉算是他們這個圈子裡難得的正經人,他莫傅司放蕩慣了,自然做不到他那般潔身自好,卻很看中這樣的朋友。

沈陸嘉早已從莫傅司手裡的煙盒裡抽出一根,自顧自地點上了,叼在嘴裡吞雲吐霧。

莫傅司搖搖頭,也抽出一根,身側的佳人立刻體貼地為他點了煙。莫傅司卻情不自禁地想起在莊園的時候,溫禧為他點煙的情形,她雖然聰明,卻顯然不擅於伺候男人,不過他確實不能拿對金絲鳥的要求來要求一隻渴望翱翔的鴻鵠。

與302包房相隔大概十米的距離的包廂內,溫禧耳朵里聽著外研社的高知們夸夸其談,心裡卻始終想著攀附在莫傅司身上的俏鵪鶉。你看,她真是自甘墮落,她已經淪落到要和各色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地步,而這還不是最慘的,她甚至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這世界上從來就不缺美貌的女人,只要有錢,男人甚至可以像收集古董一樣將形形色色的女人收藏起來,時不時拿出來觀摩賞玩一番。而莫傅司,他不僅有錢,還有魅力,女人怎麼能不趨之若鶩。她的這一份痴心,註定是一個笑話。溫禧突然很想哭。可是這天地如此之大,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恣情大哭的地方。

「溫禧馬上大四要實習了?」外研社的總編忽然看向溫禧。

溫禧趕緊收回思緒,點了點頭。

「到我們編輯部來,怎麼樣?」總編似乎存心賣一個人情給柳蘭心。

「謝謝劉總的抬愛,可是我們學校大四實習一直都是由學校分配的。」

劉明璋笑起來,「不要緊,我給你們院長打電話,直接討了你。」

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曖昧,溫禧聽得很不舒服,但是劉明璋偏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她根本無法拒絕,只得笑了笑,「那就多謝劉總了。」

柳蘭心眉毛微微一皺,剛想說什麼,祈博禹已經起立,舉著手裡的酒杯,「劉總,博禹敬您一杯,以後我學妹還要靠您多多關照。」

劉明璋眼睛在鏡片后閃了閃光,「好說好說。」

祈博禹忽然又冒出一句來,「閔社長最近好嗎?我爸爸老是提起他的這個老同學。」

劉明璋咂咂嘴,「令尊是?」

「博禹是祈霖甫院長的獨生子。」柳蘭心淡淡地添了一句。

「祈公子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劉明璋眼光在坐在下首的溫禧和祈博禹身上打了個轉,打了個哈哈。

溫禧何嘗不明白祈博禹的維護,但她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投去感激的一瞥罷了。

「你又生成這幅長相,到了社會上,只怕不出三天就連骨頭渣子都被啃得精光。」莫傅司昔時的話語泠然響起,溫禧不由輕顫一下,和席上眾人說了一聲抱歉,便借口去洗手間暫時逃離這個憋悶的飯局。

「小溫老師?」

溫禧這輩子都忘記不了這個聲音,永遠帶著一種濕嗒嗒的口水味,讓她噁心。

王岳民小跑著上前,「果然是小溫老師,好久不見。」一雙眼睛卻從溫禧頭頂一直溜到腳尖最後停在那素潔的小腿上。

走廊里有人三三兩兩地走過,溫禧不想叫旁人看了笑話,竭力忍住心底的厭惡,冷冷地朝王岳民點了個頭,快步便要離開。

「別忙著走啊,小溫老師,我以前給你提的那個建議怎麼樣,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的公司最近剛得了一筆風險投資,明年年底就有可能上市。」王岳民的手已經搭上了溫禧的肩膀。

連這種人也來欺辱她,溫禧覺得怒氣在太陽穴那裡激蕩,寒著臉摔開王岳民的手,「您自重。」

王岳民摸了摸下巴,胖大的身材擋住溫禧的的腳步,「好些時候不見,小溫老師越來越夠味兒了啊。」他眼珠一轉,飽含深意地看了看海上皇宮奢華的裝飾,一張黃黃的麵皮沁著肥膩的油光,「莫非小溫老師找到什麼更好的靠山了。」

「是,您說得不錯。」溫禧聲音很冷。

這下輪到王岳民吃驚了。

「所以,你要倒霉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王岳民頭上響起。他剛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灰色的眼眸,那眼眸里如今正刮著超強的風暴。

莫傅司心情很不好,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想毀滅一些東西,或者是人。而不知死活的王岳民偏偏觸到了他的逆鱗。

他只抬了抬腳,王岳民已經像山一樣轟隆倒在地上。

周圍的侍應生神魂俱碎,嘴裡喊著「先生,有什麼事好好說。」身子卻畏縮地往後躲著。幸好隔音效果好,倒是沒有什麼包廂里的客人出來看熱鬧。

王岳民奮力想從地磚上爬起來,不想莫傅司卻蹲□子,「你的左手碰了她。」話音剛落,王岳民的左胳膊被莫傅司朝後一扭,再一擰,頓時傳來一陣痛楚的嚎叫聲。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一個成語是,」莫傅司妖嬈地拉長了聲音,「不擇手段。」

有清脆的鼓掌聲傳來。

莫傅司眯眼看過去,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皮膚是耀眼的金棕色,應該是剛享受過哪裡的日光,他五官無一不輪廓深邃,充滿了陽剛之氣,和莫傅司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莫傅司起了身,冷冷地打量著來人的面孔,片刻后才波瀾不驚地來了一句,「駱慎川。」那語氣極淡,全然不顧對方是海上皇宮的老闆,而他莫傅司,剛在別人的地盤上打了人家的客人。

駱慎川笑了笑,「莫先生真是好大的派頭,在我的地方動了手,就想這麼甩手走人?」說到後面,他臉上已經泯了笑意,一臉的冷酷顏色,整個人就想一隻隨時要躍起的黑豹。

莫傅司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駱大少想莫某如何?」

駱慎川指一指溫禧,「我要她。」

溫禧臉色微微一白,捏緊了手指,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東西一樣丟給這個男人?

「不可能。」莫傅司從眼角的餘光里看見溫禧驚惶的樣子,心底一軟,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溫禧整張臉都埋在莫傅司的胸口,可以嗅到他襯衣上淡淡的苦艾香氣,混著煙草的氣息,沒有女人的香水味,她心裡忽然像被什麼溫柔的充滿了,心裡一動,溫禧主動伸出雙臂環住莫傅司的背,緊緊地摟住了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莫傅司的腳底緩緩升騰起來,這是第一次有女人這樣主動抱緊他,不是為了勾引他,誘惑他,而是全身心的依賴他,靠近他,他能感受得出其間的區別。攬住溫禧的那隻手一下子收得更緊,兩個人簡直是完全貼合在一起。胸脯靠在他緊實的胸口,溫禧有些臉紅,卻不得不承認這樣靠著他的感覺,真好。

駱慎川似笑非笑地望著二人,「真沒想到商場上出了名的冷血莫少居然會有不舍妖嬈的一天?我對這位美女的興趣是越來越濃了,怎麼辦?」

莫傅司眼眸里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駱慎川,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否則,即便你駱家家大勢大,我不介意讓駱家步上九重天林家的後塵。」

駱慎川眼裡有銳光一閃,不緊不慢道,「倘若今天是我在流光的地盤上打了你莫傅司的客人,你會善罷干休嗎?」

莫傅司冷哼一聲,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王岳民「我的流光可不會放阿貓阿狗進來。」

駱慎川臉色立刻黑了下來,「莫傅司,不要欺人太甚。」

這廂兩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劍拔弩張,那廂祈博禹見溫禧還未回包房,也借故尋了出來。然而老遠他便看見溫禧抱著莫傅司,心臟立刻一陣陣抽痛。

有機靈的侍應生給302的駱縝川傳了消息,慌得駱縝川丟下酒杯就奔了出來,沈陸嘉、顏霽也連忙跟在後面。

「哥,傅司你們這是幹什麼?」駱縝川趕緊往二人中間一站。

顏霽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莫傅司懷裡的溫禧,心中頓時明了,莫傅司,原來是一個沒有軟肋的人,現在,他懷裡的這個,就是他的軟肋。

駱慎川對於弟弟胳膊肘朝外拐的表現相當不滿,他鼻子里哼了一聲,「你這位好友來我這兒砸場子的。」

駱縝川揮揮手,「傅司要是砸場子的話,這兒早連我們站腳的地方都沒了。」

駱慎川臉一下子綠了,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親弟弟,他冷眼覷了覷王岳民耷拉著的左手,「我看莫少也是手上有兩把功夫的,不如我們倆玩一把,你贏了,今天這事我當沒發生過,若是輸了——」

他話還沒說完,莫傅司已經倨傲地開了口,「我不會輸。」

駱縝川這下激動起來,「好啊好啊,正好看看你們兩個誰厲害。」說完又招呼顏霽、沈陸嘉二人,「我們下注好不好,不過壓誰贏呢?」

顏霽一臉嫌棄地擺擺手,「這些粗人的把式,少爺我不待見。」說完一身艷色襯衫的他翩然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忽然回頭道,「陸嘉,結束了把結果告訴我就行。」

「請。」駱慎川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你不是跟著老師出來的嗎?先回去,我這邊結束了去找你。」莫傅司揉了揉溫禧的頭髮。

「我要跟著你。」溫禧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莫傅司定定地望她一眼,忽然笑起來,一張臉愈發勾魂攝魄,「好。」說罷直接牽起溫禧的手跟著駱慎川往電梯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更新個文章這麼難,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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