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阿九
外公?江宜寧心裡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杜啟蘭的父親,杜啟蘭出身東北的文豪世家,百年前出任過好幾任宰相,如今杜啟蘭的父親杜蘊也是北省有名的大儒。
江宜寧上前,看到那四個氣勢滂沱的字,稱讚道「父親的草書氣勢滂沱,大氣得很,自然極好。」
「哎,你外公眼光毒得很,我這字也就是班門弄斧了。」江大帥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要不是蘇家出了事兒,我真想去求一副蘇家的墨寶讓你外公開心開心,也省的你外公每次都拿我開刀嫌棄我是個大老粗。」
江宜寧眉頭一跳:「蘇家?」
「哦哦,說起這個蘇家,你不經常出門,可能還不知道。」江大帥嘆息一聲:「蘇家也是和你外公家不相上下的文學世家,只可惜三年前遭逢突變全家慘死,聽說,蘇家三小姐蘇暖寧的楷書墨寶如今已經是萬金難求了。」
江宜寧作恍然大悟狀:「蘇暖寧?就是昨天那個黑衣人說的……」
「沒錯,就是她。」江大帥搖了搖頭:「只可惜……」
江宜寧低頭嘆一口氣:「那父親,昨天那個黑衣人你抓到了嗎?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梁家小姐行兇?」
江大帥搖了搖頭:「沒抓到,那人身手了得,我們的人追出去,早就沒影兒了,至於為什麼行刺梁白芷……這就要問你了。」
江宜寧心裡一凜,抬頭,看到江大帥目光如劍般射過來。
「父親,您說什麼呢?」心中定了定神,江宜寧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昨天,是故意放那個人走的。」江大帥冷哼一聲:「還有下人看到你拿著槍站在二樓柱子后了。」
「父親,我……」
「我不管你和那梁白芷有什麼仇,左右不過是個丫頭片子,但是,那個黑衣人不但針對梁白芷,還針對顧笙澤!」江大帥頓住,皺眉警告:「這會惹來麻煩,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江宜寧點點頭,無辜地背下了這口鍋:「父親,我錯了。」
「知錯就好。」江大帥滿意地點點頭:「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在呆著,別凈想著出去惹事兒!」
「是,父親。」江宜寧點頭,頓了頓:「那個看到我的下人,父親能把他給我嗎?」
江大帥挑眉:「怎麼,怕我殺人滅口?給你也無妨!」
江宜寧一笑:「謝謝父親。」
江大帥不置可否點點頭,伸手遞過一支毛筆:「早就聽說你最近的行書練得不錯,給我看看。」
江宜寧心下放鬆,伸手接過毛筆,飛快在宣紙上用行書寫了四個字:自強不息。
「哈哈哈,好字好字,好一個自強不息!」江大帥拿起她寫的字,稱讚地點點頭:「這無事了,你去吧!」
江宜寧順勢趕緊告退,走出門伸手摸了摸頭頂的汗,江大帥,果然名不虛傳。
早飯之後,江大帥把那個看到江宜寧的下人送了過來。那下人被推到江宜寧的面前,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小,小姐饒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姐饒命!」
江宜寧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晌,本以為是個丫鬟,沒想到是個小廝。\0
「抬起頭來。」
那僕人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半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額頭,十分尋常普通的一張臉,放在大街上都會讓人轉眼即忘。
「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小的叫阿九。」
「哦,阿九。」江宜寧點點頭:「以後你就跟著我吧!不過,不該說的,就什麼都別說。」
「是,是!」
「嗯,大圓,把他安排下去。」
大圓疑惑又不甘地點頭:「是,小姐。」
阿九一愣,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會死了,臉上狂喜地狠狠磕了幾個頭:「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江宜寧揮了揮手:「我要休息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打發了阿九和大圓,江宜寧回到房間,坐在床上,想起早晨和江大帥的對話,既然江大帥看出來是她故意放走的那人,那別人會看出來嗎?
顧笙澤和慕子祈都不是笨人,又那麼重視梁白芷,恐怕恐怕今天的大帥府周圍,已經被顧慕兩家的人緊緊盯住了。
昨天她還是太大意了。
所幸他們沒有證據,只要她最近不出門,那些人也並不能拿她怎麼樣。
就怕昨天那人,為了確認她的身份,自投羅網……
想到這裡,江宜寧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時,大圓敲門進來,身後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
「小姐,大小姐和四小姐說要給你壓驚,來找你去逛街了。」大圓說著,身後江宜云和江宜靈已經臉上帶笑地走進來。
江宜云一身純白綉牡丹的斜襟旗袍,臉上帶著溫婉的笑,率先走進來,身形稍小的江宜靈跟在她後面探出頭,身上的淺藍色雙襟旗袍上綉著素凈的蘭花。
「大姐,四妹。」江宜寧臉上露出淡笑,站起身來。
「三妹,昨天你真是嚇壞我們了,沒有受傷吧?」江宜云上前拉住江宜寧的雙手,一臉擔憂地上下打量她,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迹,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無妄之災,幸好你沒受傷。」
江宜寧點了點頭,一臉慶幸:「所幸昨天被父親他們救下,真是嚇到我了。」
「真希望父親早點抓住那歹徒,聽說被槍打中的那個梁小姐,臉上竟是大部分燒傷了。」江宜靈也憂心忡忡地湊上來,挽住江宜寧的手臂,有些猶豫:「要不我們還是別出去了。」
大部分燒傷?是什麼槍這麼有效果?
江宜寧正思索,聽到江宜靈退縮的聲音,趕緊寬她心:「放心,那歹徒恐怕早就被父親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嚇得不行,出城去了,這城裡這麼多兵,又能出什麼事兒。」
「就是,父親還派了很多保鏢的,若是你三姐總在家裡,想起昨晚豈不是更害怕?」江宜云附和道:「我們這就走吧!」
江宜寧轉身換衣服,發現這具身體的原主衣櫃里的衣服都是旗袍,沒有她穿慣了的洋裝,除了白色就是粉色,也沒有別的顏色,嫩嫩的讓她有點不自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身淡黃色綉綠荷的旗袍,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