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待發
「我也會保護好哥哥。」慕卿眨了眨眼,慧黠一笑:「不過,哥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
慕燁不比慕卿,他天賦異稟,自小便被雲遊至此的一位天級高人看中,帶走一同修鍊,一走便是十餘年,期間消息總是不定,原主一度以為慕燁已經死了。
「回來有半月了,被嬸娘叫過去說了很久的話,回來又有許多是沒處理,這才一時沒顧及到你。」慕燁牽唇笑了笑,笑容溫和,當真是雅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身為嫡長子,回到府內自然應酬良多,一時顧不上也屬正常,落水之事府內知道的人原也不多,他事情繁多,不知道就更正常了。
慕卿並不怪罪,「嘖」了一聲,撐著下巴嘆道:「哥如今應當有地級修為了吧?又生的如此俊秀,家世又好,怪不得周映容痴心不改,十幾年來,即使你杳無音訊也不肯退婚另嫁。」
「妹妹快別提了。」慕燁揉了揉額角,很是頭疼的樣子。
從前他不回來就罷了,如今他回來了,年紀上不多不少,已十八歲,周映容也有十七了,這婚事必定是要趕著來了。
說到此處,慕卿眸光倏而一亮:「哥哥,周映容今日可是來府里了,怎麼,她沒來見你嗎?」
慕燁頓時眉頭緊鎖:「她來做什麼?」
「沒事,大約是來找嬸娘的。」慕卿嘴上說著無事,面上卻微微垂下眼睫,一副若有所思之態。
慕燁還想問,慕卿卻不願說,尋了個由頭便先走了。
慕卿原本是沒打算來冷綺煙這裡的,此時突然改了主意。
她來時,荷月正同冷綺煙的大丫鬟秋伶湊在一處,不知說些什麼,見她來了忙迎了過來,口中抱怨道:「小姐,您去哪兒了,讓奴婢好等。」
「走錯路了。」慕卿敷衍了一句,看向秋伶:「嬸娘在裡面嗎?」
秋伶向她行了一禮,笑道:「夫人同周大小姐說話呢,奴婢去幫小姐回稟。」
不消片刻,她便出來了,迎了慕卿進去。
冷綺煙一見到慕卿就滿面笑意,親熱拉著她的手:「你怎麼來了,近來天涼,小心著涼。」
「卿妹妹,你來了。」周映容站了起來,舉止端莊,面含笑意:「早上還聽說妹妹病的下不來床,如今起色就這般好了,定是請了神醫,妹妹改日可要引薦給我才是。」
慕卿不動聲色的打量周映容一番,笑容不變:「還不都是周瑤的功勞。」
冷綺煙周映容笑容皆是一緩。
冷綺煙餘光掃了周映容一眼,面色微沉:「卿兒,你放心,我已經寫了信,告知周家此事,要他們請周瑤務必配合徹查你落水一事。」
周映容描畫精緻的柳眉輕輕蹙起:「卿妹妹,實不相瞞,今日上午我了找你,就是為了此事的,我家裡……」
「周姐姐難道不是來看哥哥的嗎?」慕卿歪了歪頭,眼眸若琉璃般剔透瑩潤,不見絲毫雜質。
周映容笑容明顯僵了一瞬:「慕大哥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慕卿拉住她的手,眼角眉梢都飛躍著笑意:「早就回來了啊,我還以為姐姐早就知道了呢,周姐姐,我哥哥回來,想必你比誰都高興吧?你是不是很快就做我大嫂了?」
冷綺煙不輕不重的呵了一聲:「卿兒,別胡說。」
周映容垂下頭,長睫遮住眸內所有情緒,可於外人看來,便是談及婚姻夫婿而羞怯的小女兒姿態。
冷綺煙嗔怪的看了慕卿一眼:「瞧你,說的映容都不敢抬頭了,荷月,你先帶卿兒回去吧,我還有話同周小姐說。」
慕卿吐了吐舌頭,轉身步伐輕越的離開,直至出了院子,她的步伐才漸漸慢了下來。
周映容果然對這樁婚事並無期待,甚至還不是很想慕燁回來。
可若如此,她這十幾年來常來周家暫住,同冷綺煙處處交好,不取締婚約又是為了什麼?
更奇怪的是,冷綺煙竟也沒提過嗎,為何她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
慕卿邊走邊想,實在想不透便索性不想了,回蘅蕪苑后就緊鎖房門,繼續修鍊。
如今她有染玉在,白日只需躲在戒指當中修鍊就可,雖總無進展,但她還是極有耐心,一呆就是幾個時辰。
荷月在房門口探頭探腦的,桂姨見了,不禁出言道:「荷月,你在那幹什麼?」
「小姐近日常常將自己關在房中一關就是幾日,用膳時也僅是動了幾口就不吃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怪得很。」荷月想了想,索性對桂姨和盤托出。
桂姨沉默了片刻,推著她過去:「誰知道呢,你也別管那麼多,小姐心思單純,折騰不出什麼的。」
荷月見她不願多說,扁了扁嘴,轉身走了。
桂姨見她走後,走到房門前,將耳朵貼在紗窗上聽了聽,而後踱步回房,拿起紙筆快速的書寫著。
一紙書信完成,信封之上所授之人仍是二長老。
荷月趁著慕卿在房中不出,悄然離了蘅蕪院。
「見過冷夫人。」荷月恭恭敬敬的給冷綺煙行禮。
冷綺煙揮了揮手,眼都為未抬:「有日子沒來回話了。」
荷月低眉順眼的答話:「奴婢一直按照吩咐,仔仔細細的看著小姐的一舉一動,可是奴婢近日卻發現小姐有些不對勁。」
她不敢隱瞞,將自己連日所見盡數說出。
冷綺煙的表情也隨之層層變化,坐直了身子,道:「你所說當真?」
兩人的交談盡數傳到了此時正在門外的周映容耳內,她原是來請安的,聞聽此言,亦是面色微變。
周瑤同她說慕卿變了她還不信,昨日相見也沒看出什麼異常,難道是這個蠢貨突然有了腦子,知道隱藏了?
不行,她一定要再見慕卿一面。
想到這裡,她直接推門而入,不等冷綺煙開口,便道:「姨母,映容想去看看卿妹妹。」
她母親原是冷綺煙母家表妹,冷綺煙對她自是不同旁人,聞言只讓荷月先下去,輕聲問道:「昨日不是見過了?」
周映容嗓音輕緩,說話亦是有理有據:「瑤妹妹做錯了事,我自是想為妹妹彌補,昨日沒來得及說,故此,想要再去賠個罪,只是……」
頓了頓,她面上微含苦惱:「卿妹妹從前極喜與我親近,近日不與我親近了不說,昨日上午我去找她,她也稱病不見,怕是我今日去了也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