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蛇蠍女助紂為虐 懵懂少年無辜受冤(2)
「二叔,自父母慘死後,你就是我唯一的長輩,難道你就忍心侄女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到凌辱?如果你不給我做主的話,那就請給我準備三尺白綾吧!」雨初以命相逼道。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木樨向雨初的面前丟去了一把匕首。
「木樨,你這是什麼意思?」雨初質問道。
「沒有什麼意思,雨初姐姐不是想死嗎?何須三尺白綾這麼麻煩!」木樨揶揄道。
雨初雖氣得七竅生煙,但話題由她而起,一時竟想不出該如何反駁,遂轉移話題道:「木樨,你怕是早就盼著我死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死給你看。你會遭到報應的。」
「夠啦,我不想聽你們整天吵吵鬧鬧。姐妹間本應情深意重,看你們如今成何體統?」北瑤龍辰呵斥完后便立即對雨初安慰道,「雨初,你今日受了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二叔會補償你的。」
「我不要什麼補償,我只要將逞凶之人繩之以法!」雨初不依不饒道。
「雨初,茲事體大,二叔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會聽信任何一方的片面之詞。你與亦若各執一詞,又沒有第三人見證,你讓二叔我一時如何判斷?」北瑤龍辰耐心地解釋道。
「有,有第三人,我的貼身丫鬟瑤蝶目睹了一切。二叔若是不信,可立即傳她來對質。」雨初急聲道。
「雨初姐姐,今日你沒有喝醉吧?」木樨插話道。
「木樨,我天生是沒有你長得好看,可我也不是濫酒的女子。」雨初說道。
「雨初姐姐的武藝遠在亦若哥哥之上,他今日已喝得酩汀大醉,怎有能力非禮你?難道你就不能反抗?難道你就甘心受辱?至於你那個貼身丫鬟瑤蝶,我記得她是有些武藝的,既然她在場的話難道還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辱不成?若我有這樣的下人,我定會即刻把她給打發走。」木樨冷哼道。
雨初臉色倏變,氣得急急巴巴道:「難道你還認為是我故意在陷害亦若不成?哪個女人會通過犧牲自己的清譽來陷害別人?」
木樨冷哼道:「人在做天在看,這可是雨初姐姐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
「木樨,你不幫我則罷了,還把髒水潑到我頭上。」雨初忿忿不平道。
「這件事可不是你死不認賬就能矇混過去的,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木樨肅容道。
「你威脅我?我北瑤雨初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雨初冷冽回道。
木樨冷冷一笑道:「雨初姐姐,有些事還是適可而止最好,否則,到時一樁樁一件件擺出來大家都很難看。」
雨初正色道:「笑話,我北瑤雨初行事光明磊落,豈會行宵小之行?你勿把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推。」
說著,雨初滿臉委屈地看了一眼北瑤龍辰,失聲道:「二叔明眼如炬,是非黑白,自有定論,用不著她人妄加非議。」
就在木樨正要尋詞反駁之際,北瑤龍辰厲聲呵斥道:「夠啦!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涉及雨初和亦若,不可大肆張揚。侯府人多,魚龍混雜,事實究竟如何雙方各執一詞一時難以查清。既然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後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此事。」
北瑤龍辰頓了頓,柔聲道:「雨初,請相信二叔,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雨初被木樨的一席話嗆得走了神,半晌后才收捏心神,故作感激狀:「謝謝二叔為侄女主持公道。」
北瑤龍辰轉身對管家方彥昭說道:「吩咐下去,不許張揚。」
「是!」管家領命而去。
……
北瑤龍辰深情地看著給自己寬衣解帶的妻子李若煙,帶著一絲歉意,解釋道:「若煙,今日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若不如此又怎能將亦若給鎮住?」
不提則罷,一提及這個話題,滿是委屈的李若煙再也忍不住,眼睛不禁紅潤起來。
自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後,這個男人雖高大魁梧、儀錶堂堂,可從未納妾娶小,甚至也不拈花惹草,對她更是百般呵護,不想今日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待她。
不過自己的委屈終是小事,而唯一的親生兒子遭到粗暴對待卻讓李若煙更加傷心。
李若煙為了讓亦若留下來,極力勸解著:「老爺,我看得出來你也不相信亦若會作出那種事,可你為何還要讓他到軍營里去呢?他如何吃得了那些苦?」
北瑤龍辰拉著李若煙的手坐到床榻邊,幽幽道:「今日之事不管亦若是否非禮了雨初,但他終是不應該去抱她。」
「亦若應當不知道那人就是雨初,否則也斷然不會去抱她。而且他畢竟一天天長大了,又喝了那麼多酒,一時衝動之下難免不會對其他女子有非分之想?」李若煙緩緩解釋道。
「今晚的盛宴與他何干?犯得著喝那麼多酒嗎?而且喝就喝吧還控制不住自己,到處亂走惹出這等醜事!既然雲端主動提起,所以我就打算以此機會讓亦若到軍營里去歷練歷練,不然他就真的廢了……我們畢竟有老去的那一天,總不會照顧他一輩子吧!」北瑤龍辰嘆息道。
「不過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木樨說得對,雨初的武藝遠在亦若之上,以她的性子豈能甘心受辱?」李若煙若有所思道。
「所以,雨初應是藉此故意報復亦若,我想她是哪裡看不慣他了吧。」北瑤龍辰意味深長道。
李若煙續道:「老爺,你有沒有發現?這兩日的打馬球、狩獵和比劍,雨初都處處針對木樨。」
「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是如今她愈發明顯了。」北瑤龍辰憂慮道。
「難道老爺就打算這樣一直縱容下去?雨初一家對我們雖有恩,可木樨和亦若才是我們的親骨肉啊!」李若煙有些憤憤不平道。
「看來溺愛才是真正的傷害,我欠大哥一家太多太多了,是我沒有教導好他唯一的血脈。可事到如今,雨初的性子已經養成,難以糾正,不如我們給她找個好的歸宿吧!」北瑤龍辰幽幽道。
「能忍受雨初性子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若是沒有找對人選的話反而會害了她。」李若煙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人,「不如我們把她許給雲端吧。」
「我也正有此意,雲端成熟穩重、溫良恭讓,我們看著他長大的,把雨初託付給他,我們也放心。只是、只是不知雲端是怎麼想的?」北瑤龍辰心裡沒底。
「自古以來男婚女嫁都是聽從父母之命,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李若煙安慰道。
「話雖如此,可她們二人卻不一樣,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傷害她們任何一方。而且與司寇家聯姻之時,雲端就說過他已心有所屬,只是不知到底是那位姑娘,所以還是由我先問問他的想法。即使不成,至少可以問出他心中的那位姑娘出自誰家,我們也好幫著把把脈。」北瑤龍辰說道。
……
話說木樨的貼身丫鬟春籬醒來時已是半個時辰后,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頭昏腦漲的她努力回憶著暈倒之前的一切,頓時有些后怕,一股寒氣直衝腦際。
掃視四周,沒有發現亦若的身影,輕輕呼喚他的名字也沒有回應,春籬於是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回住處,鑽進被窩蒙頭欲睡。可她那裡睡得著,想起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篤篤篤」響起敲門聲。
「誰?是誰?」春籬捂著被子哆嗦著道。
「是我,你今日怎麼這麼早便就寢了?」
春籬聽出是木樨的聲音后才終於放下心來,低聲問道:「小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我想進來看看。」木樨回道。
「小姐進來坐吧,」春籬起身開門,「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你晚膳時給我說身體不適想回房休息,所以我過來看看你現在如何,不知你哪裡不舒服?」木樨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我睡了一會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春籬撒謊道。
「春籬,你老實告訴我,今晚到底有沒有去見過亦若?」木樨冷不丁地問道。
春籬的內心陷入掙扎,她本想說出松林之事,可她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料想說出來木樨也不信,一向好端端的劍南侯府怎會有人做出那種事,所以沉思片刻后道:「我去見了,可是沒有見到他,所以就回來了。」
「原來如此!」木樨暗想著,「看來亦若果然是前去赴約,誤把雨初當作了春籬。」
可轉念一想,木樨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愈發疑惑起來:「今晚雨初為何要身穿與春籬一模一樣的衣服?她怎會知道亦若要前去與春籬相見?而且亦若擁抱她時她為何不反抗?」
「難道?」一連串的疑問讓木樨產生了一種可怕的念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雨初是在故意陷害亦若哥哥。可她為何要這樣做?究竟是針對亦若哥哥還是我?」
「自輕自賤,不知廉恥的東西,竟然用上了下三爛的招數!」木樨暗罵著,「不過此招也確實可惡,尤其是對亦若哥哥而言,宛如咽了一隻蒼蠅,是死是活都令人噁心。」
「小姐可見到亦若少爺?他現今如何?」春籬見木樨有些恍惚,擔憂道。
因北瑤龍辰發話在先,不準任何人將今晚之事透露出去,所以木樨忍了忍,安慰道:「他今晚喝得有些大醉,現在已經被人扶回去休息了,所以你不要責怪他沒有前來赴約。」
因為擔心亦若到了松林后也遭遇自己類似的情形,所以春籬一直忐忑不安,現在聽木樨如此一說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那你好生休息吧。」該問的都已經問清楚了,木樨決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