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豬鴨之外的,都吃嗎?」
沈鶴軒想了想,又補充說,「一切有奇怪味道的,都不吃。」
寧溪咂舌,兩人的溝通成本真的非一般高。他排除這個,排除那個,偏偏就是不直接說要吃什麼,她聽得好頭大。
「什麼叫奇怪的味道,榴槤嗎?」
「豬,鴨,還有榴槤,都有怪味。」
抽了抽嘴角,寧溪決定換個交流方式,「你平時晚飯一般吃什麼?」
偏過頭來,沈鶴軒不答反問,「你呢?」
「青菜,肉,豆腐,偶爾我爸會買一條魚,他喜歡清蒸魚……」
「那,晚上我們也吃這些吧。」利落地搶白,沈鶴軒氣定神閑的語氣就像在對著餐館的服務員下單。
「……」咬咬牙,寧溪放棄了掙扎,「好吧。」誰叫她答應了親自做給他吃。
不過要青菜,豆腐,魚,還要一點肉,還不能是豬肉……寧溪默默掰著手指算身上的錢還夠不夠買菜。
兩人身後,早已經離開的的劉韻涵在拐角處走出來,視線緊鎖他們的背影,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記電話。
「楚風,我剛剛看到沈鶴軒了。。」
電話那頭,喬楚風握著手機,整個人因為劉韻涵的話繃緊起來,顯然對此十分在意,「你確定?」
「沒錯,確定是他。」
「他這幾天都沒來公司,你在哪裡見到他?」
劉韻涵想了想,將看到是事情道出,「他現在和小溪在一起,兩人看起來,似乎很親密。」
「寧溪?」很是意外,喬楚風完全想不出她和沈鶴軒之間有什麼關聯,「他們怎麼會在一起?沈鶴軒在幹什麼?」
「看狀況,他準備到小溪家裡吃飯。」
「好,我知道了。把寧溪家的地址發我一下,還有,她的生活照也發我一張。」
掛上電話,劉韻涵依照喬楚風的要求,將東西發過去。
這廂,喬楚風看著手機上接受到的地址和照片,附上幾行簡單的文字后,匿名發送到一個收藏許久的手機郵箱。
完了,他挑起一側嘴角,默默暗道,希望事情比想象的更加有趣,不要讓計劃落空。
寧溪和沈鶴軒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兩手提著幾經挑選的食材。
她家在老城區,距離上班的幼兒園不遠,尋常每日步行上下班只需要半個小時,今日,因為和沈鶴軒在肉菜市場多兜轉了好幾圈,才選好適合的食材,所以歸來的時間有點晚,天色已經開始擦黑了。
一路上和沈鶴軒接觸下來,寧溪發現他其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說話偶爾有些跳脫,不過動動腦筋應付,還是能夠接受。
「對了,我做魚的廚藝只學了我爸的一點皮毛,等一下你可不許嫌棄我做得難吃,還有這豆腐,我沒想好是滾湯好,還是紅燒好,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大喇喇地講述著,寧溪完全沒注意到前方小區門口,原本靜靜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紅色私家車,忽地啟動加速,朝著她所在變道而來。
馬達的轟鳴聲猛烈靠近,寧溪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望過去,只見疾馳車身,如離弦箭鎖定在身上,她嚇得愣在當場,眼看著就要被撞上。
然而,千鈞一髮之際,沈鶴軒理智猶存地伸手一把將她扯出車子的撞擊範圍,徒留自身直立危險區。
駕駛座上的人完全沒料到原本即將要被撞上的目標轉瞬之間發生置換,她絲毫不想傷害沈鶴軒,最後唯有用力踩下急剎的同時,快速撥轉方向盤。
「哧——」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整個黃昏的街道。
疾馳的車子的終於剎停下來,而前面車廂由於慣性使然,險險擦上沈鶴軒垂在身側的手臂,爾後生生扭轉方向,拐停在馬路中心。
寧溪回身目及如此驚險一幕,頓時拋下手上拎著的東西,著急朝沈鶴軒奔過去。
「你有沒有覺得怎樣?可有撞傷了哪裡了,趕緊讓我看看!」說著,她伸手便要去掀沈鶴軒的衣衫查看。
肇事的車子終於關閉引擎,一個身穿腰白裙的年輕女子急急忙忙推開駕駛座的門趕下來。
她二話不說,直奔沈鶴軒的跟前,見著寧溪兀自替他掀衣查看的曖昧動作,上前面露厭惡地一把將人推開。
「你是誰啊,誰讓你靠近鶴軒哥哥的!」
寧溪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沈鶴軒身上,倏忽被人推走,她面露茫然地回頭張望。
入目是個身材高挑的亮眼美女,雪色的高跟鞋配上米白色的修身短裙,齊腰的長捲髮,精緻的妝容,配上耳垂上的一雙華光閃爍的長線耳墜,洋氣的打扮,儼然時尚雜誌走出來靚麗模特。
看看她,又望望沈鶴軒,寧溪直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這種詞語便是用來形容面前兩人。
不料,女子絲毫沒有給她好臉色,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后,轉頭對上沈鶴軒,甚是擔憂道,「鶴軒哥哥,你有沒有傷著哪裡,來,讓我看看。」
原來是認識沈鶴軒的,寧溪心頭閃過一縷似酸又似澀的別樣滋味。
「許冰兒,你到底在幹什麼!」冷冷將女子的手打開,沈鶴軒眉宇的神色瞬間陰沉下來。
「鶴軒哥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你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說著,許冰兒揚手又要去拉他被車頭擦過的左手。
沈鶴軒往後倒退一大步,拉開與她的距離,繃緊的下頜線隱隱透出主人胸臆翻騰的火氣,「不是故意的,卻差點要了一條人命,若是故意的,是不是連我也要一起撞死!」
冷厲的語氣,訓斥得許冰兒瑟縮地抖擻了一下肩膀。
「鶴軒哥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傷害你,我這不是聽說你在這裡,特意來找你的么。好了,你別生氣了,讓我先看看你的手。」
冷冷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沈鶴軒置若罔聞地越過她的身側走向寧溪,「剛剛沒嚇著吧?」
不同於面對許冰兒的冷肅漠然,他的口吻關切而不失溫柔,彷彿生怕對方真的有所磕碰。
聞言,許冰兒惱怒地轉過身去,望著寧溪的眼神像淬滿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