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曲終人散

衛玠遠遠地睨了一下外面的夜空，也不知是否和剛剛離去的金翅大鵬來過一次短暫對視。有金色的文字從他的毛筆尖流淌出來，在金色書頁上熠熠發光：

「吞天蟒，姬邙，俱樂部財務總監，負責男神俱樂部的財務管理、工資發放、經濟擴張等事宜。人間主職：公司創始人、野生環境攝影師。」

蟒蛇滑下了沙發，對著衛玠點點頭，朝著游輪外的水域滑去。在即將入水的一瞬間，身上五彩光芒乍現，光芒過處，一個陰鬱朦朧似妖似仙的美少年眨了眨冰涼的褐色重瞳，撲通一聲鑽進了水裡遠去。

一個豪華游輪上，醉態朦朧的某個大明星正在扶著船舷昏昏欲睡，喃喃道：「我好像看見了一條彩色的絲帶在水裡游……」話音未落，水裡忽然冒出一張精緻到極點的容顏，少年低沉性感的嗓音蠱惑般響起，「這裡的城市，叫什麼？」

「……珠、珠市。」大明星呢喃般開口，像是沉入了一個美到極致的夢境里，神智恍惚。

「原來這就是珠市，讓她傷心的城市。」少年呢喃般的嘆息飄散在空氣里，帶著冰涼刺骨的殺意。

遠處。小游輪里。

衛玠還在繼續他的書面記錄：

「菩提仙果，寧徊若，俱樂部妖務總監，負責妖界各項事務。人間主職：營銷員、雜誌主編。」

兔子懷裡的那枚果子骨碌碌滾下地，滾出了船艙。遠處一個魚龍混雜的商人聚會裡，不知哪個角落走出來一個戴耳機的衛衣少年，隨便拽住一個人慢悠悠開口：「先生，您招營銷員嗎？包吃包住、工資八千就行。」

「我招男公關，你做嗎？」有調侃的聲音回，卻在看清少年神仙般的容顏氣質時驀地噤聲。

這邊，衛玠聽見男公關，眼神冷了一下，才看下剩下的幾隻：

「豹王，李承宴，俱樂部策劃總監，負責男神俱樂部前景規劃、活動方案策劃等事宜。人間主職：商業大亨、電競大玩家。」

「喲呵，從此紅塵里要多一個我的傳說。人紅是非多，嘖嘖，真是煩躁。」豹子化作一個穿著桃花襯衫、露出美麗鎖骨、左耳帶著三枚紫晶耳釘的唇紅齒白少年郎。他雅痞一笑，悠悠然出了艙，再也不見蹤跡。

「玉兔，白小澤，俱樂部倉庫總監，負責男神俱樂部第三空間的開闢和神物儲存事宜。人間主職：網路作家、網店直播。」

兔子邁著傲嬌的步伐，浮動在光影里。

片刻后，海中某處一塊浮木上，眼裡似藏著璀璨群星的陽光少年笑嘻嘻地翹著二郎腿，仰躺在浮木上，手枕著頭，哼著歌消失在天際線。

那歌聲只有翻來覆去的一句：

「小兔子乖乖，愛蘿蔔，愛青菜……」

小游輪終於空了下來。

只余衛玠對影獨坐。

他慵懶地笑了笑，手裡轉動著自己抓到的幾枚球，煩躁地自言自語，「吶，衛玠，公關總監。人間主職：經紀人，還有，賣狗皮膏藥的傻缺。好想爆粗口啊尼瑪。」

而他筆下游龍走鳳，終於結束了最後一句：

「衛玠，俱樂部公關，負責男神俱樂部一切公關事宜。人間主職：娛樂經紀人、藥物類地攤攤主。」

外面還很黑。屬於他的黎明，還不知在何方。

他輕輕地，最終還是說了那兩個字：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