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神殺神的樣子
等幾日後，溫施再回到城隍廟時，竟聞到一股香氣。
「大神！你回來啦！」寧如安看到來者是溫施，竟有些開心的樣子，「粥也剛剛熬好了，快來吃些熱乎的！」
「大神？」溫施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是在叫我嗎？」
「對啊！」寧如安笑得一臉陽光，「那日你救我，遇神殺神的樣子……當然是大神！」
溫施不與她多廢話，只是看著她好似非常高興的樣子。
「這裡畢竟是城隍廟……」寧如安小聲說道，「我也只敢去摘了些野菜，用身上的釵環去換了些米，回來熬點粥……」
「你出門了？」溫施眉頭一皺。
「我……」寧如安被溫施這個表情給嚇著了，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臉上駭人的疤痕，小聲說道，「我蒙了面紗……」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施接過寧如安遞過來的粥碗，「我們要儘快去臨安。」
「去臨安？」寧如安別說臨安了，就是京都她都沒能仔細看一眼。
「嗯。」溫施說道，「你跟著我便是。」
「好。」寧如安還是乖順地回答了一個字。
忽然溫施猛地站了起來，寧如安被嚇了一跳，穩住心神才看淡溫施腳邊的小黑蛇，連忙呼道：「小黑，不許咬他！」小黑蛇好似真的聽懂了人語，收了信子，往寧如安這邊滑動過來，盤在她的胳膊上。
溫施瞪大了眼睛看著寧如安，此時寧如安前襟還探出一隻兔子頭，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那個，大神……」寧如安被溫施盯得渾身發毛，顫顫巍巍說道，「你可別吃了他們啊，這裡可是城隍廟……不能殺生的……」
溫施愣了一會兒，一臉無可奈何地重新坐了下來，悶聲說道：「快吃吧，吃完就出發。」兩個人不能走官道大路，溫施已經恢復了大半功力，帶著寧如安施展輕功，也能快速縮短路程時間。
不出兩日時間，溫施就帶著寧如安站在了臨安城門前。
「大神，」寧如安看著高大城門上的「臨安」二字，看得有些出神，「臨安城門好大啊。」
「嗯，走吧。」溫施將寧如安的斗篷帽子整理好，言簡意賅地說道，「寧府丟了小姐，怕是不會大張旗鼓地追，我們還是小心些。」
「好。」寧如安笑了笑，她以為溫施給她整理帽子，是想遮住她臉上的疤痕，沒想到溫施是說怕人追到，寧如安心裡暖了暖。
臨安城不比京都繁榮熱鬧，不過看上去卻讓人覺得更有親切感和煙火氣，寧如安忍不住四下張望，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街邊熱鬧的小攤小販，天空上飄然而過的雲彩。
和自由。
「公子，這邊請。」忽然，有一個穿著粉色衣裙，面容姣好的侍女模樣的人，走到溫施和寧如安面前，輕聲說道。
「有勞。」溫施微微點頭，便跟著那個侍女。寧如安自然沒什麼異議，跟著走去。
寧如安完全不記得轉過了幾個街角，才看到面前出現一個院落，被竹子包圍，門頭也很清雅的樣子，牌匾上寫著「千音閣」三個字。
「公子，姑娘，請。」侍女一路上都非常客氣有禮，將二人帶入竹園之中。
「我可等你好久了。」院落之中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一身月白衣袍，與周遭綠竹相映，煞是好看。寧如安看得有些呆了，愣在門邊。
「你倒是知道我要來？」溫施邁步走到男子身邊，「情勢所迫，多有叨擾。」
「突然這麼客氣，我都不適應了。」月白男子回身，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到溫施身後幾步遠的寧如安，熱情說道，「這位姑娘，請進來吧。」
寧如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站在大門旁的欄杆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之後，悶著頭跟著兩個男人進了大廳。
「這就是寧大將軍府的三小姐嗎？」男子的語氣里倒是沒有什麼蔑視之意，「有失遠迎。」說著，還象徵性地對寧如安行了個禮。
可這話在寧如安耳里聽來，卻並沒有那麼恭敬的意思，雖夠不上嘲諷，但也能聽得出來，有一些戲謔。
「公子有禮。」寧如安抿著唇，也行了個禮。
「他是千音閣閣主，冷杭雪，」溫施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必對他這麼畢恭畢敬。」
寧如安直起身子來，看見杭雪座位邊，有一座孔雀宮燈，那孔雀雕刻得栩栩如生，神情形態，和她的主人冷杭雪真是如同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
尤其是那種有些傲慢的眼神，扎在寧如安心裡，微微有些隱痛。
「別廢話了，我會給你們安置住處，」冷杭雪倒是不甚在意溫施對自己的態度，衣袖一揮，說道，「至於那一幫銀劍黑衣人，我已經差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便有回話。」
「多謝。」溫施頓了頓，抱拳拱手致謝。
冷杭雪讓人給溫施和寧如安在千音閣隔壁收拾出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棧院落，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地方雖然不大，卻東西廂房兼有，頗有點五臟俱全的意味。寧如安自然對這地方有些滿意，畢竟自己原先的住所也沒好到哪裡去。
寧如安收拾一通后，才發現溫施好像已經不在冷府了，冷杭雪也不在。
她忽然就鬆了一口氣，沒有旁人在，她反而輕鬆自在一些。
「寧家三小姐，幸會啊。」突然，矮牆之上，端端然坐著一位白衣公子，面若天仙膚如凝脂，一雙桃花眼，好似能勾魂攝魄。
「你是誰……」寧如安第一個反應還是去遮擋自己臉上的疤痕，但那男子顯然知道她臉上有什麼。
「我是誰？」男子負著手，走到寧如安跟前，「我知道溫施從來不避諱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我是即善。」
寧如安哪裡知曉這些江湖人的名號，還是一臉迷茫。
「……你以後會知道得更多，」即善哼笑一聲，卻忽然上前一步，挑起寧如安的下巴，將他絕美的臉湊在寧如安眼前，「哇，這臉上，是什麼鬼東西？」話音未落，即善竟然抬手去摸。
突然有一陣風凌空而來，即善感知到那一陣迫人的刀氣，袖間一把鐵扇倏忽而出，擋住刀氣。
「離她遠點。」溫施刀未出鞘，轉瞬即來到二人跟前。
「護花使者這麼快就回來了？」即善笑得一臉媚氣，「可這花，又不怎麼好看。」
寧如安捂著臉上的疤痕處，不敢抬頭看溫施。而溫施的眼神挑了挑，竟然一把將看似孱弱的即善摁倒在地：「能不能好好說話。」
「怎麼，我說錯了嗎！」即善反抗，卻抗不過溫施，「她長得丑，還不許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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