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做新衣，縫新被》

昨天奔波勞累了一天，今個一早安靜睜開眼時，弟妹們都已經起了。兩個小的坐在炕邊上，用沙盤練著字。這個沙盤是安靜做的，娘親想讓嘉明讀書識字，她便開始每天教十個大字，就用這沙盤來練，安靜想著，等到秋收時鎮上的私塾開了課，她攢夠了銀錢，便把嘉明送去讀書。也好圓了娘親的心愿。

二妹，安心正在給窗子糊紙，這會兒功夫已經核完了，屋子裡亮堂了不少，安靜麻溜的穿衣下炕，洗漱后吃了留在鍋里的早飯，回到屋裡和安心一起坐在炕上縫被子。見這老多的棉花和布匹，安心高興地摸來摸去。

安靜見這布上這兒一個眼，那一個洞的，便對著安心說道：「昨個天太晚了，我也沒來得及和你說，這匹布是我買的東西多，管老闆要的搭頭。這還是一批細棉布呢。放在庫房裡，沒有經管好，被耗子磕了眼兒，我想著這眼兒都不太大，回來搗騰搗騰，應該還可以用，就打算用它來縫被子。你看看能行不？」

安心拿過布扯開來仔細的看了看，對著一旁的安靜說：「大姐，你別說這布的質量還真不錯，這細棉布的衣裳咱們姐弟幾個可都沒有穿過。也就在老宅時見小姑姑的身上穿過。沒想到這轉眼咱們就要用這細棉布來縫被子了，你說說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說完自己就咯咯格的笑了起來。「姐，你就放心吧，這些個小眼根本就不算事，到時候我綉上一朵小花，秀上一根小草，保證啊，又好看又結實。」

安靜點了點頭「能用就好，我就怕這不布不能用，那我就吃了虧了，而且我也沒有買縫被子的被面。這布能用上，那可是省下來不少錢呢，這麼一匹布可有十米呢，夠做四床被子了。」

安心拿過炕角那一大包棉花，打了開來對安靜說道：「姐，你咋買了這老多棉花？這些棉花怕是能做好幾床被子呢。這包棉花的布是老闆送的吧？這布也好，雖說是粗布，可是夠大也厚實，到時候咱們就用它來做個窗帘，肯定能擋風。」

安靜見二妹安心一副見什麼都好的模樣，有些心疼，有些好笑「我買了三十斤呢，到時候咱們做上四床被子。剩下的棉花可以用來做夾襖穿，到時候我們每個人都做一身，穿在身上肯定又軟又暖和。」

姐妹二人在炕上忙了一天，到晚飯時，總算是把四床新棉被做好了。看著嶄新的，鬆軟的，深綠色的棉被和同樣顏色的四個枕頭，兩個小傢伙高興的在地上轉來轉去，嘴裡喊著：「哦，有新被子蓋嘍！我們有新被子蓋嘍！有香香軟軟的新被子蓋嘍！」

安靜的心裡也很高興，她們姐弟四人只有一床破棉被，安靜和安心，每天晚上都是蓋著舊衣服睡的，每每夜裡都會凍醒。初春的夜晚並不比冬天暖，甚至還要陰冷上幾分。也幸虧這個茅草房子里的炕還能燒熱，否則姐妹二人怕早就凍出病來了。如今每個人都有一床新棉被，那床舊的被子可以鋪在草甸子上做褥子用。這樣也不用擔心草墊子扎人而不敢脫衣服睡覺了。

晚飯很簡單，一盆小米粥，烙了幾張雜麵餅子，餅子因為放了油，又香又軟，兩個小傢伙吃的美滋滋的。這兩天因為頓頓都能吃上飽飯，又沒有那些人的打罵，兩個小傢伙難得的，臉上都有了往日里不曾有過的神采。

安靜陪著兩個小的在地上消了消食，這才給兩個小的脫了鞋子衣裳，讓他們躺到炕上蓋著新被子睡覺。這是安靜要求的，自打從老宅搬出來以後，每天中午安靜都要求兩個小的午睡，晚上睡得也很早。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前在老宅吃不飽，穿不暖又睡不足，所以倆小的長得比別人家的孩子都要瘦小。如今她們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每天都吃得飽，穿的暖，睡眠再充足些，相信用不了多久，小傢伙們就會長個了。

安靜和安心姐妹二人到沒有急著睡，而是就著微弱的燈光，做著針線。安心的針線活好，她此時正在為姐弟幾個坐著裡衣。用的就是新買的白色的細棉布。

安靜靠在牆上，納著鞋底兒，這鞋底是用那些碎布頭粘的。一袋子的碎布頭，安靜粘了十五六雙的鞋底。這會兒她手裡拿著的是她自己的，她這每天在山上爬來爬去的最是費衣裳和鞋子。看著炕上剩下的幾塊布料，安靜對低頭縫著衣裳的安心說道：「那還有兩塊棉布，那塊天青色的，我看著挺素凈的，也趁你的膚色，等你有時間了就給自己做上兩件外衣，再做上兩條裙子，你的綉工好，自己在綉上些花呀朵的，到時候穿起來肯定漂漂亮亮的。那塊淺藍色的，兩個小的也能每人做上兩身，他們兩個身上的衣裳也還能穿，再做上二身新的留著來回換洗。」把手中的針在頭髮上劃了划，又接著說道：「對了，那些布頭小的我都挑揀著粘了鞋底，那大塊的可以做個鞋面子，我還讓老闆贈了半袋子的陳舊棉花，雖說顏色不好，還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但是做鞋是完全沒問題的。等做好了衣裳，你找個時間挑上幾塊顏色好的，自己綉上兩雙鞋面，也給嘉悅綉上兩雙，小傢伙可是愛美呢！嘉明的就不用了，他一個男孩子只要能穿就行。」

安心抬起頭來看了看安靜說道：「大姐，我們這新衣裳新鞋子的都有了，那你呢？」

安靜指了指炕上的那圈褐色的粗葛布，不在意的說道：「這不是還有嗎？我天天上山，能穿出什麼好衣裳來？你就是給我做了裙子，我也穿不了。你就甭操心我了，管好你自己，在家裡帶好兩個小的，這呀，比什麼都強。你呀，就用這個布給我做兩身衣褲，我穿著還利索，上下山的也方便。而且這布又耐臟又耐刮的，沒什麼不好。」

安心見大姐這樣她也沒再說什麼，不過她心裡都打算好了，那塊天青色的布可以做兩身衣裳，到時候她就跟大姐一人做一身。大姐說的對，上山是穿褲子比較方便，也得穿那些耐刮耐蹭的衣服，可是總得做上一兩身的衣裙，留著出門在外的時候穿啊！大姐一個姑娘家，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總是穿著長褲吧？

夜裡，安心蓋著嶄新的棉被，躺在暖暖的被窩裡，怎麼的都是睡不著。想起過世的爹娘，她啞著聲音對安靜說到：「大姐，我想爹娘了。你說娘和爹要是活著該多好啊！」

安靜嘆了口氣「放心吧，爹和娘在天上看著我們呢，看我們有了新棉被，新衣裳，還有米面和油吃，他們一定會替我們高興的。我們都要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讓爹娘在天上也能安心。」

這一夜，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新棉被。躺在溫暖的被窩裡，帶著對親人的懷念和對未來生活的憧憬進入了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