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雨夜驚魂》
地里的莊稼長的飛快,雜草也不甘落後。安靜抽空就會來給這些地除除草鬆鬆土。這期間她又進了兩回山,倒沒有什麼大的收穫,只打了一些小的野味,安靜也沒有賣,都留著自家吃了。安靜手上干著活,心裡想著事情,如今地也種完了,她的手裡也存下了一百多兩銀,蓋房子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當天夜裡姐弟四人都已經熟睡了。安靜突然睜開眼睛,猛地坐起了身,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跳特別的快,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她穿好衣服蹬上鞋子,在屋前屋後轉了一圈,並未發現異常。天陰沉沉的。安靜回了屋裡,又在灶房轉了轉,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才進了屋裡合衣躺在炕上。安靜躺在炕上,隨時閉著眼睛,不過她卻並沒有睡,她的感知一向比較靈敏,今夜她的心如此不安,一定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陣輕微的咔咔聲傳入他的耳中,他睜開眼仔細傾聽咔咔聲響,伴隨著噗蘇蘇的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飛快下地來到灶間使間,灶間的那面牆正在慢慢的往下掉著,泥土牆壁也傾斜得厲害,正在安靜,想拿木杆子之上的時候,一整面牆壁轟然倒塌,聲音大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幾個孩子,四妹更是嚇得哭喊了起來:
「大姐大姐,你在哪?我害怕」
安靜趕緊進屋點上油燈,爬上炕吧,四妹攬在懷裡,輕聲地哄著:「四妹乖,不怕啊,大姐在呢,沒事的。」
三弟嘉明到底是個男孩子,雖然也是驚了一跳,不過卻並沒有哭,此時正依靠在二姐的懷裡。安心滿臉的擔憂,手攬著弟弟輕輕地拍著。「大姐,是不是灶房塌了?」
安靜看見弟弟妹妹驚慌害怕的樣子,心裡很是不好受。可是她卻不能把悲傷軟弱表現在臉上,因為她是弟妹們心中的天,她還要保護他們,他必須得堅強,這樣弟弟妹妹才能對生活充滿希望。
聽見二妹的話,又看著她擔憂的眼神,安靜用輕鬆的口吻說道:「是啊,他那一面牆把柴火壓到下面了,其他的都沒事,你也別擔心,天亮了,收拾收拾灶房還能用,不會耽誤做早飯,而且就算是房子都塌了,我也能再蓋起來,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有錢了。」
漆黑的夜裡,一片安靜安靜,此時有些慶幸的想著,幸虧倒的是灶房的那面牆。若是卧房的,她們幾個怕是都被壓在下面了,就算不死也得受傷。白天還想著把蓋房子提上日程,晚上灶房就塌了,如今蓋房子已經迫在眉睫了。
小嘉悅受了驚,此時就躺在安靜的懷裡睡著。小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襟,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安靜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也閉上了眼睛。
天還未亮,屋裡也黑著,一夜沒睡的安靜揉著酸澀的眼睛來到了灶房。沒了牆壁的遮擋,清晨的冷風迎面撲來,他不僅打了個哆嗦,看著滿地的泥土,不禁嘆了口氣,一整面牆都倒了,房梁也斷了一半,沒了房梁的支撐,屋頂上的茅草落了地,使得這造房更是狼藉不堪。安靜挽起衣袖,開始打掃,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安靜,總算是將灶房的茅草和泥土都清了出去。
此時三個小傢伙也都起來了留下安心在家做飯,安靜回屋換了身衣服,拿上銀子,腳步匆匆的下了山坡,穿過泥濘的村中小路,來到了槐花家。
「嬸子,您餵雞呢?」安靜見栓子嬸站在院里餵雞,便徑直的進了院子。
「是靜丫頭來了,咋這麼早呢?可是有啥事兒啊?」說著將手中最後一把雞食揚在地上,迎著安靜往屋裡走去。
「我在屋裡就聽到你的聲了,我還想著是我聽錯了,倒還真是你。這一大早的,你怎麼就從坡上下來了?」槐花見到安靜異常的開心,親親熱熱的拉著安靜的手。
安靜挨著槐花在炕邊坐下,這才轉身對著栓子嬸說「嬸子,這幾日老是下雨,我家那房子昨天夜裡灶屋的牆倒了,房頂也塌了一半。再有兩場雨,怕是整個屋子都得倒了。我想著儘快的把房子蓋起來,也省的老是擔心害怕。」
「唉,那老房子經年的不住人,若不是你後來修了修,怕早就倒塌了。蓋一座也好,若是手上的錢不夠用,嬸子這有,你先拿去花著。」
安靜感激的笑了笑「嬸子,我手上的錢暫時還夠用。就是這蓋房子什麼的,我也不懂,還得麻煩栓子叔。」
「這蓋房子什麼的,我也說不明白,你先在屋裡和槐花說會話,我去地里把你叔叫回來,這蓋房子的事兒,你呀還得跟他說。」說著便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安靜看著坐在炕邊納鞋底的槐花,笑著問她:「槐花,你這些日子怎麼沒有去我家?」
「那個,我這幾日有點事,所以就沒去。」槐花說著越發的把頭低了下去,臉蛋有些紅紅的。
槐花這丫頭的性子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如今這般羞澀的模樣倒是讓安靜有些奇怪了。於是忍不住的問道:「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怎麼還害羞了?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怎麼,如今不把我當成好朋友了?有什麼事兒也不跟我說了,是不是?」
槐花聽見安靜這般說,緊張的搖了搖頭,滿臉認真的看著安靜「怎麼可能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就是這事兒還沒定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下子安靜更是好奇了「什麼事啊?讓你這麼為難。」
槐花咬著嘴唇,想了想,最後還是說道:「我娘要給我定親了。你還記得你們分家那會兒不?我不是和我娘去了我老娘家嗎?那次過去就是去相看的。當時就說好了,等到種完了地人家就來下聘。」
「真的嗎?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嬸子給你選的人家肯定錯不了。那戶人家的條件好不好?那小夥子你看了可是滿意?你那未來的婆婆看起來好不好相處?」竟是真的t槐花感到高興,古代不比現代,十六歲正是說親的好年紀。真要等到二十多歲,那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槐花這會子倒也不害羞了,聽見安靜問了這麼多,知道安靜是關心她,也認真的同她說著:「那戶人家姓孫,就在我老娘家的前院。人口倒也挺簡單的,孫長平身上有一個姐姐,已經出嫁了,身下還有一個弟弟,也快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他娘看起來倒是還挺好相處的,就是他爹那人看著比較嚴肅。孫長平看著也挺好的,是個踏實能幹的。」
聽見槐花這麼說,安靜知道她是滿意的。「肯定錯不了,有嬸子給你把關呢。再說了,那戶人家就在你姥娘家前院住著,你姥娘總不會騙你的。等你嫁過去了,以後的日子肯定錯不了。」
聽安靜這般說,槐花笑著點了點頭:「我娘也是與我這般說的。還說等我嫁過去了,有我姥娘在跟前,他們家人也不敢對我不好。」
安靜看著往日大大咧咧的姑娘,說起自己的親事,眉眼間帶著羞澀與嚮往,嘴角還有隱隱的甜蜜。安靜倒是有些羨慕了。上一輩子沒交男朋友,也不懂得什麼情愛。這輩子倒好,一直為了養家糊口而奔波著。在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時代,安靜從未想過要將自己嫁出去。她一直都想著,等以後弟妹們都成家了,她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獨自居住。每日里,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捲雲舒。如此悠然自得地過完這一生,倒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