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人類惡，降臨
「哦吼吼，這裡的空氣果然和我們的世界不一樣呢，充滿了自由的芬芳，我自由了！」
這裡是鄧因哲最遙遠的北方，一塊位於寒冬之地的最深處的小島上。
一位赤身裸體的少女站在寒風中，張開雙手恨不得將四周寒冷的空氣都吸入肺里。
「哦，天啊，這是何等的自由，我終於不用戴五個口罩生活了。」
少女臉上帶著興奮的潮紅，就像是剛剛解放的犯人一樣。
她的名字叫古達。
來自2150年的地球。
那個時代的地球早已沒有了空氣，人類生活在一座座避難所里，就像生活在一所所監獄中一樣。
古達她就是這些避難所里最普通的一名住民，每天靠在古代人類的垃圾堆里撿垃圾為生。
要說，古達最大的樂趣的話，就是把除去生活費以外的錢拿去一款名為【地球online】的遊戲里抽卡。
那是一款只用於抽卡的遊戲，沒有人物強化，也沒有任何其他遊戲功能，只是單純的抽古代的名人而已。
當然，這些只是對於古達而言，其實這款遊戲裡面有豐富的劇情和與抽卡人物的互動，不過古達覺得沒意思，所以就全部略過。
她只愛抽卡。
她明白這款遊戲的本質不過是政府為了安撫他們這些平民使用的精神麻痹而已，讓他們忽略現在生活的困難，沉浸在人類的偉大榮耀中。
但是，古達並不感興趣。
古代人類再輝煌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喜歡的只是卡閃爍金光的瞬間，那瞬間就會讓她達到心靈與肉體的頂點。
至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切都得從某一天古達從垃圾堆里撿到一本電子手帳說起。
電子手帳這種東西算是老古董了，古達找了半天才淘到電子手帳的充電器。
電子手帳也就是古代人口中的手機。
按理說這種破爛是不值錢的，但是古達還是好奇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打開手機，是一隻古代人喜歡的紙片人，一隻叼著pokey的狼人娘，輕鬆破譯密碼后裡面有一個古代人編輯文字的軟體。
當古達打開軟體時。
時空的洪流將她卷到這裡。
原本的防護服不見了，她身體里的電子晶元也失去效用，甚至連【地球online】的界面都打不開。
古達這才意識到她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一片充滿氧氣生機勃勃的大地。
當然，這是對於她來說的。
這些白茫茫的雪地也是她這名避難所難民沒見過的。
古達感受不到冷，因為所有避難所的人類都經過基因改造，所以區區低溫根本算不了什麼。
在雪地里高興的翻滾，將雪塗滿全身，還堆了一大堆的雪人。
古達就像沒見過雪的熱帶地區人民一樣，快樂的像一隻小跳蛙。
「等等。」
快樂的古達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沒有【地球online】就代表著無法抽卡，無法抽卡就代表著無法獲取抽到金卡的快樂，無法體驗抽到金卡的快樂，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少女玩雪的手突然停下，一股熱流以她為中心逐漸擴散。
「沒有抽卡的世界有什麼用？自由有什麼用？」
做好的雪人被她捏碎。
她的眼睛出現無數的圈圈。
「既然如此，那就毀掉這個世界吧。」
遠在人王都的巴圖突然打了個寒戰。
這是一種莫名的恐懼，他感覺某種奇妙的東西在不知某處的遠方與自己產生了共鳴。
不是好的方面的共鳴，而是一種非理性的超級恐怖的共鳴。
這讓他吃的炸雞都不香了。
「渡渡，果然吃鳥類還是不行。」
渡渡一臉不情願的推開她面前的雞翅膀。
回到研究室后，醒過來的科琳娜和尼亞又餓了，所以炎心乾脆讓西奧做了炸雞給眾人吃，半夜吃夜宵，簡直就是罪惡的誘惑。
易水這個人心眼就很壞，直接把炸好的雞翅全部丟給渡渡，彷彿在說「多吃點翅膀，到時候我吃你的翅膀」。
滿滿的惡意。
「那就來點水果吧。」
科琳娜表示看不下去了，同樣作為食物鏈低端，她也不想看著渡渡這樣受欺負，她也記得易水和尼亞對自己流口水的樣子。
牙買加鼠才不好吃呢！
「可惡，要是有莫希那樣的飲料的話。」
就算是不香了，該吃還是得吃，只可惜沒有肥宅快樂水，不然這炸雞絕對更好吃。
阿特拉斯和凱普這兩個弔人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坐下就開吃，一副這是我家的樣子。
至於朔夜。
「咕…」
他已經在桌子底下吐白沫了。
這真的沒問題嗎？魔族也會死的吧？
不過，說起來剛剛那股感覺是什麼？就好像是靈魂深處的呼喊一樣，那種純粹的惡意好像除了我都沒感受到啊。
環顧四周大家都面色如常，巴圖也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又有些擔心，他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有這種感覺的並非只有他。
深宮中的炎淚手中正批閱文件的毛筆突然全部炸裂。
炎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隻報廢的毛筆。
「這種感覺，比魔王降臨時還要強大的惡意，方位是北方？」
北方是一片不毛之地，除了應該已經消失的北極狼以外的種族基本都無法生存，北極熊族早已和熊貓族一起神隱，炎淚可不認為一群企鵝獸人能夠散發出這麼大的惡意。
「去調查一下，我的分身。」
又是常見的分身魔法，炎淚的分身化作一道黑色閃電向北方極速而去。
炎淚放下筆，在宮殿里來回踱步。
工作了一天他覺得自己也該舒展一下筋骨，所以在這諾大的宮殿里散步算是他的一點小娛樂活動。
他並不是很怕剛才那些惡意。
他每天都在各個種族的惡意中生活，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除了人族和天神族，剩下的沒被消滅的種族大約都是恨他的。
是他打破了原本的平衡，這些恨意這本是他該承擔的。
不過，其實魔族和獸人族的惡意反而是最少的，因為那不過是亡國之恨。
而人類對他的恨意卻是最大的。
大多就是「憑什麼他是人王」。
這種恨意吧，雖然聽起來很普通，卻最讓人感到不適。
人類的心，才是最恐怖的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