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一王爺,黑白兩侍衛(求收藏)
沉住氣沉住氣……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
第一次冒充別人難免心慌,李浪現在早已經心亂如麻了,但他仍不斷催眠自己,不斷的自己安慰自己。
第一關啊,這是第一關,是最難的一關,也是我一定要渡過去的一關,這關不過去,就沒有什麼日後了。
前方的人馬卷著煙塵而來,李浪定睛看去差不多有三十來號人。
當這群人離他百步的距離停下來時,那顆砰砰砰砰亂跳的心,才在自己的強自鎮定下平復了下來。
一干人挽住馬的韁繩,馬的嘶鳴聲在李浪耳朵里回蕩,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他看。
心靜下來后,李浪就在想,在他們面前,應該樹立怎樣的形象。
也就是立人設。
青年王爺是一個標準的古代宅男,性格孤僻,不喜歡跟人交往,做事果決,一旦想法確定下來,就不會輕易改變。
為了活命,能下決心捨棄王爵,過上風餐露宿的日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為了偷梁換柱的大計劃順利進行,肯聽人勸,剪頭髮,脫衣服。
算是一個狠人。
他雖不願意說出自己是怎麼逃出邯鄲城的,但看起來也是個隱忍的人,為了能逃脫皇后的魔掌,肯定做過許多計劃,經過無數次的試驗過後,才選擇最合適的一項執行。
只是的話,他丟下自己兄長,和王府里的人,不告而別,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如果因為他的離開,使得旁人遭受滅頂之災,那他不就成了遭人唾棄的千古罪人?
想來青年王爺也知道這個情況,就不知他開始實施自己這個逃跑計劃的時候,心裡過不過意得去。
粗略的分析過後,李浪總結出了青年的性格,一個說不上成熟,但頭腦精明、為人低調謹慎的狠辣果決之人。
而他李浪是一個輕浮放蕩子,既然要冒名頂替青年,那就得掩藏自己男兒本色的一面。
對了,我還是個失憶症患者,這點不能忘了。
此時,已是上午,遠處的青山、農田、溪流、綠樹、碧草,還有蜿蜒而上的小路,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里。
李浪右手握拳靠在嘴邊,想著青年咳嗽時的樣子,裝出一副久病纏身的模樣,低頭猛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還沒咳嗽幾下,他就聽到一個粗獷又帶著些許歡喜的聲音傳了過來,「王爺啊,我等可算找到你啦……」
李浪聞聲拍了拍胸口,抬眼看去,只見一名濃眉大眼的黑臉壯漢下了馬後,快步奔走過來。
這壯漢年近三十,鐵塔一般,臉上長滿了絡腮鬍子,渾身的肌肉一塊塊的,陽剛之氣充斥在整個山谷之間。
李浪瞧他上來想要抱住自己,在快近前的幾步距離時,迅速地側身躲過。
被他那樣的熊臂抱住,非死即傷啊。
壯漢見撲了個空,兩隻眼睛微微一愣,轉過頭看向李浪時,神情卻是怔住了,因為目光對準李浪眼睛的那剎,他心底竟油然而起一股陌生感。
「王,王爺?」
此時的李浪,無論樣貌、還是穿著,都與真王爺無二,只是一頭短髮,跟一雙陌生又茫然的眼睛,讓人不敢靠近。
難道因為頭髮,才讓我覺得今天的王爺和往日不一樣?
饒是壯漢的想象力再好,也想不到一夜不見的王爺,竟換了一個人,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王爺,您……您的頭髮呢?」
李浪略微緊張,第一關開始了。
他想象著古人的說話用語,組織了下語言,面無表情地道:「閣下是誰?為何叫我王爺?」
「俺,俺老黑,黑齒熊之啊。」
黑齒熊之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李浪和他說話時,他的心裡感覺到了一股疏離感,茫然不知所措下,急忙回身,向身後的人群喊去,「老白,快過來,有情況!」
名叫老白的青年人聞言快步走了過來。
李浪注意到這是一位眉清目秀、面如白玉的男子,他一身白衣,倒和穿著黑色勁裝的黑齒熊之形成了鮮明對比。
記得青年王爺說過,他有兩個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宗衛,一個叫黑齒熊之,一個叫白如玉,方才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叫做黑齒熊之,那這位面如白玉的白衣青年,多半就是白如玉了。
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李浪看著白如玉走進前,抬起手正要對自己躬身行禮時,就見他神情也同黑齒熊之一樣愣住了。
黑齒熊之拉了拉白如玉的衣袖,湊耳邊道:「你瞧,王爺是不是很不對勁?」
白如玉低聲道:「王爺似乎不認得我等了,他的表情就好像住我們隔壁坊的張寡婦。」
黑齒熊之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是說那個患了失魂症,被火活活燒死的張寡婦?」
白如玉道:「對啊,你還記得那個張寡婦患病時的樣子嗎?」
黑齒熊之說:「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兒子,連欠俺的十二文錢都他娘的給忘了。」
呃,你不說你不計較了?
白如玉意外地看了黑齒熊之一眼,然後努嘴向李浪的方向示意道:
「老黑,我先前去問一問,你在旁邊看著,若王爺有所異動,你就不要顧慮身份,給我當場拿下!」
黑齒熊之悲慟道:「這,誒,好,好……」
白如玉交代完,轉頭過正好看到李浪一臉懵逼地盯著自己,白臉上掠過一絲驚慌,試探性問道:「這位朋友,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這我當然知道了。」李浪笑了笑,剛準備要說,表情卻又很自然地怔住了,摸著後腦勺哎呦一聲道:「啊,啊~好疼,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疼?想不起來了!
白如玉的臉色瞬間蒼白,黑池熊之也不敢相信,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走到李浪身後,就看到李浪的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
那是李浪從隔壁鄰居家的空調機上摔下來后,腫的一個包,此時正好幫助他矇混過關。
「王爺,你這個包怎麼來的?」黑池熊之驚呼一聲。
李浪藉機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的,在最後,我只聽到兩匹馬的嘶鳴。」
黑白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這時他們正好看到地上的兩道馬蹄印。
黑齒熊之道:「這是怎麼回事?王爺不是自己跑出來的嗎?怎麼還遇到強人了?」
白如玉突然指著前方的一處草叢,說:「老黑你看,那是什麼?」
黑齒熊之見了,便走過去,抓起地上的一把黑色絲狀物,驚訝道:「是頭髮。」
「頭髮,誰的頭髮?」白如玉問了一句。
問完,兩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一齊說道:
「王爺的頭髮!」
白如玉問:「王爺的頭髮為何會掉到草叢裡?是誰剪了王爺的頭髮?」
黑齒熊之指著馬蹄印遠去的方向,憤恨地說:「是騎在馬上的那兩個王八羔子強人乾的。」
這樣罵你家王爺,真的好嗎?
李浪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兩個宗衛在他的暗示下,搜尋到他要給他們的答案。
此時,他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酸爽,可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故意引起黑白二人的注意。
性子較烈的黑齒熊之,回過頭率先一步走到李浪面前,問道:「王爺,你還記得是誰綁了你,剪了你頭髮嗎?」
白如玉跟上前,拍了一記黑齒熊之的後腦勺道:「笨蛋,王爺都失憶了,哪裡還能記住這個。」
黑齒熊之聽到這個,無奈嘆道:「這樣我們連王爺昨夜為何偷偷出城,怎麼出城的都不知道了。」
白如玉沒有理他,而是上前,和李浪道:「王爺,昨夜您出城后,我們先穩住了府里的下人,然後帶著三十名兄弟喬裝打扮,連夜出城尋您,可不想,過了一夜再見到您時,您竟然失憶了,您現在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
李浪面無表情地看著黑白二人,見他們情緒激動,便壓了壓手說:「我是忘了很多事情,但兩位,你們認錯人了吧?我既不姓王,也不叫爺,只是一時失去了記憶,可你們也別想因我失憶就來訛詐我。」
黑齒熊之激動道:「王爺,俺們沒騙你,你是我大晉襄王,當今陛下二弟,邯鄲城第一美男子啊。」
「呵呵,你這人還挺有趣的,什麼話都敢說。」
李浪笑著搖了搖頭,隨後道:
「可我雖然暫時失憶,腦子裡仍然記得一些事情,一些人啊。
比如我隱約記得,我曾很喜歡喝蜂蜜,便請人建了一個蜂園。
我隱約記得我有一個好兄長。
我隱約記得我有兩個很好的伴當,他們對我忠心耿耿,我也把他們當做了家人。
如果我真的是你們口中的那位王爺,那怎麼會做出捨棄兄長,捨棄家人的事情來呢?簡直是無稽之談……」
「王……王爺,你說什麼?你把俺們當成什麼?家……家人?」
黑齒熊之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浪。
白如玉也被李浪的話給震驚到了。
昨夜,青年王爺突然離開王府的時候,白如玉心裡不知道有多害怕。
他不知道王爺為什麼要離開,但他知道襄王殿下的突然失蹤,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什麼樣的災難。
凌晨的時候,他還因此對王爺生出了一些怨懟。
可如今聽到這樣的話,真的是被觸動到了啊。
那一丟丟的小怨恨,也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李浪卻在他們感動不已的時候,說道:「什麼啊,我又沒說你們,我是說我的蜜園,我的兄長,還有我的那兩個好伴當啊,你們在這裡自我感動些什麼……」
當著別人的面,誇別人,還說別人自作多情的,這世間,也就李浪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