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真是欠教訓!
恢復意識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蘇星晚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皮彷彿有千斤重,頭也是一陣一陣的暈疼,此時她整個人躺在床上,床頭還擺著一碗白粥,仍在冒著熱氣,看來剛端來不久。
她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但昨天的驚嚇仍然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讓她一時都不敢伸手去碰。
直到她的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她這才端起碗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沒想到她這一昏迷,又是一天。
等到一碗粥下肚,蘇星晚這才慢慢下了床,走到浴室,看著鏡中人慘白的臉和頭上包著的厚厚紗布,不禁嘆了口氣,步履沉重的朝著門外走去。
打開門,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就是昨天那個男人,眼見他目含打量的看著自己,蘇星晚不禁有些窘迫的低下了頭,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我……我沒逃出去,被抓回來了。」
薄奕清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譏諷,但很快又消弭無蹤了,開口時,他的聲線聽不出任何情緒:「以後還跑么?」
「我……我不知道,應該不跑了。」
蘇星晚有些不安的揪了揪自己的衣擺,心中難免對眼前這個男人起了幾分親近的情緒,畢竟他是在這裡唯一幫助過自己的人。
但他畢竟是薄奕清的保鏢,她也不能對他盡說實話。
「昨天為什麼要跑,留在這裡不好么?」
他的聲線里似乎帶著一絲勸哄的意味,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戴了面具反應這般激烈,但他並不打算讓她現在就知道,他是誰。
因為,他還沒玩夠。
蘇星晚閉著眼搖了搖頭,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恐懼:「不……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他昨天懲罰我,把我關在了那裡面……」
眼前女人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薄奕清很想笑,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暴露,於是他忍住了,反而說道:「我不覺得他很可怕。」
「你是他的人,你當然這麼說……」蘇星晚說了一句,又忽然緊張的抬起頭來打量著他,「你昨天幫我逃跑,沒被他發現吧?他有沒有罰你?」
「這很重要?」薄奕清淡淡的看著她,似乎是料定了她的偽善,看似平靜的眼底隱藏著絲絲諷意。
蘇星晚點了點頭,又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蒼白而又柔軟的笑:「你是為了幫我才這麼做的,如果真的因為我被罰……我會過意不去的。」
薄奕清眼神微閃,眼前一時竟全是她唇角那淡然美好的淺笑。
「他沒有罰我,他也沒有發現。」說完,他薄唇微抿,似乎是在為方才那一瞬間的失神而懊惱。
那個見錢眼開,毫無人性的蘇家,又怎麼會生的出這樣的女兒……方才那番話究竟是她發自肺腑,還是裝出來的?
蘇星晚這才釋然的笑了笑,不過她也不打算跟他過多接觸,以免被什麼人發現,如果因為她的關係導致他被罰……她怎麼樣都不會安心的。
「我去花園走走,昨天的事,還是謝謝你了。」
說完,她頓時朝著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身後的薄奕清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瘦小的背影,眸色漸深。
薄家的花園每天都有人打理,走起來很是舒服,可惜這般美景的主人卻是那樣一個陰鬱恐怖的人物。
如果,真的要逃跑的話,起碼也要等蘇家和薄家的順利合作之後。
母親沒有了利用價值,蘇成華說不定真的會把她放了,到時候她沒有了牽挂,就能再準備逃出去了。
蘇星晚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的鞦韆上,微風挑起她的髮絲,少女恬靜美好的容顏與身後的鮮花綠葉一起,彷彿是一張靜謐和諧的畫卷。
可這樣好的景緻卻偏偏刺痛了某個人的眼。
蘇星晚正坐著發獃,眼前的草地突然投下了一片陰影,一道陰森喑啞的聲線響起:「你是太大膽還是不知死活,又敢一個人跑出來,是覺得我昨天還不夠狠?」
這個聲音一鑽入耳朵,蘇星晚頓時感到頭皮發麻,猛地站起身來卻又被腳下的草地絆倒摔在了地上。
昨天的傷口再次破裂,疼得她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很好,你還是那麼怕我。」
蘇星晚恐懼的回過頭,薄奕清臉上的鬼面具此時也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她手腳並用朝著身後爬去,顫抖著聲線說道:,「我……我沒有要跑……」
「我當然知道,否則,你這雙腿早就不在你的身上了。」他的聲音被面具擋住,又刻意壓低,聽起來像個被煙嗆壞了嗓子的人,十分詭異。
蘇星晚有些慌亂的左看右看,卻發現原本在草地上剪草的工人不知什麼時候都不見了,周圍的花園一時只剩下他跟她。
「我真的不會再跑了!我以後會乖乖聽話……」
蘇星晚拚命搖頭,試圖證明自己的決心,現在對他的形象已經可以接受一些了,但內心深處的懼怕仍然沒有消失,因為他留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
「撒謊!你這種女人說的話,我半個字也不會信。」
薄奕清此時的眼裡早已有了一絲怒意,面對所謂的「保鏢」就笑臉相迎,他一戴上面具便怕成這樣?
這個女人,真是欠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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