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緣生緣滅
可是，奇怪？
如果夢裡的男子真是他。為什麼在夢裡，她見過他那麼多次的衣衫不整，他們在一起親過了摟過了，但每一次，在吻到深處的時候，他就會住手。如果他真是她的小白，小白可是非常率真的，根本不會虛偽裝假。如果他真是她夢中的新郎，為什麼，他不和她進一步發展呢？
天衣探究的目光，東青自然了解在心。不由尷尬一笑，他能說什麼呢？
他能說那只是在天衣的夢裡，天衣始終掌握著主動權。天衣親他、吻他、摟他都可以。但他卻不可以主動做任何事情。如果可以，他自然會把事情直接進行下去……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他就是想死，也做不了。
而天衣呢？雖然自己也以為是在夢中。但天衣畢竟是個姑娘家。即使是在夢裡，再瘋狂，她也不會主動想那樣的事。
她不想，他就做不了。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那個被在熱烈中喊停的人。一瞬間就會從火焰山直接跌進冰窖里的可憐人。
他能說什麼。
無所不能的，偉大的青丘帝皇。什麼狗屁未來的三界共主，八荒之神。人間普通男子都能做的事，他卻只能想，根本做不到。
「你再說一遍，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太可愛了吧。不管他是小狐狸，還是夢中男子。她親也親了，抱也換了，連堂都拜過不知多少次了。到這時候了，她居然問他這個傻問題。哦，對，說到拜堂這件事。東青覺得天衣真是一個傻到極點，可愛到極點的丫頭。人家做夢拜堂結婚，拜一次倒也罷了。這丫頭像是上癮一樣，又或者是斷片一樣。時不時的，隔三差五就做一次拜堂成親的夢。沒辦法，那可是在那丫頭的夢裡。她想什麼，他都得陪著。陪著拜堂就拜吧。還每一次都拜出不同的花樣來。什麼妖的、仙的、人的……反正只要那丫頭聽說過的，見過的。所有的樣式她幾乎都要來一遍。而且他的新郎服可真是天上人間什麼樣式都有。有時候，東青都想，如果，萬一，他那樣子被哪個上神看到了，會不會當個最極至的笑話傳到四海八荒去。
當然，他也想不出，會有哪個膽大不要命的上神，敢做出那種事。
「我，青丘帝皇，東青。」
他遞的拜帖是青丘狐族王子，是個妖，但他說出的這個身份是上神。在天衣面前，他不會說謊。雖然他下凡修學，是不能暴露真身的。這些他才不管。
哦，天衣臉上的表情，顯然並不知道帝皇是什麼。只是和她原來聽到的青丘狐族王子連在一邊。單純地認為，這就是狐族王子的另一個稱呼吧。
「我——」
天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東青接了去，
「你是我的妻子，我豈能不知你是何人。」
「你明知我是暗夜司的人，就不怕死，還敢離我這麼近。」
天衣眯了眼，不管怎麼說，剛才萬妖斬都自動跳出來了。東青級別再高，也是一隻妖。她作為暗夜司少主，那是和妖絕不兩立的人。
「我早說過了，只要你喜歡，我，生死無謂。」
笑，突然一雙眸子離她這麼近，近到天衣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眸中跳躍的那兩簇火苗。
天衣不由想往後縮一下。太近了，近到她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聽到他心跳的聲音，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濃烈到幾乎有質感的香氣。一想到這香氣，天衣立馬想到夢裡，她和他曾做過的那些事。每次都是在如此濃烈的香氣中，他和她……
臉一會紅了，紅了又白了。
「小衣。」
一雙有力的胳膊攬住了她的腰，不容她後退一步。深情的眸子俯在她的臉上，慢慢壓了下來，帶著濃重的氣息。那獨特的嗓音，帶著顫音，低沉……天衣一瞬間慌亂了。絕境山中她喊小狐狸小白，小狐狸就喊她小衣。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猶如穿越八荒，隔著四海一般。
「不——」
不什麼？
東青帝皇豈是能聽人話的人。越來越近的眸子，猶如星星之火，瞬間成燎原之勢……
久久地……
當一切都散去。
天衣驚訝地發現，她和他正躺在那片花海之中，相思樹下。
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自從當初，她從絕境山中走出去。從此再沒回去過。
說起來那件事也是奇怪。
自從她遇見小白以後，她斬殺的妖怪越來越少，先是她主動尋找到的，後來是碰上的，再後來就完全絕跡了。絕境山裡的妖猶如遁形了一般，不約而同地都消失不見了。天衣不明白為什麼。但絕境山中無妖可殺時，結界自然打開，她就能出去。這是真實的。
現在，想來。天衣偎在東青懷裡，望著天上的光，非星非月的天光。
「因為你，那些妖才消失了，是不是？」
「嗯。」
東青全身心都在天衣的長發里，他修長的手纏起她的發，繞起又放下。似乎那發里藏著什麼美好的秘密。不知是他根本就沒聽天衣說了什麼，還是真聽到了，他嗯了一聲。當然，他是未來的三界共主，他的到來，雖然化身一隻狐狸，沒有一點妖氣仙氣。但它身上的味道，也足以讓那些妖怪顫抖，他們不消失，等著幹什麼。要知道，得罪了青丘帝皇，那可是徹底完了。連妖怕也做不成了。
天衣不語，看來東青這個什麼青丘帝皇應該是狐狸妖王一級別的。而且級別比她以前見過的妖王級別都高。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妖氣隱藏得那麼好。連她都感覺不出來。要知道，當年在萬妖塔中，她見過的妖多了。要說能斂去妖氣不被她的萬妖斬發現的，也就只有上古妖神那種級別的了。
東青，他終是一隻妖。
而她，是天定的捉妖人。
她和他，不管是拜過多少次堂，都是沒有結果的。
就像今天這樣，天衣苦笑，花海里有露水甜甜的味道。
他和她，終是一場露水姻緣嗎？
露水晶瑩、燦爛又短暫。
它只屬於夜晚，天一亮，陽光一照，它們就會消失不見了。就像她和東青的緣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