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大夢一場
「秦域,我在問你為什麼我要接受檢查?!」夏思瑾不過瞬間就涼了神色,起身時周身閃過戾氣。
可秦域臉上卻瞬間浮現出了喜色,看著夏思瑾又試探著開了口:「思瑾,你可記得你是誰?」
「秦域,你若是再有一句廢話,信不信我馬上就能崩了你!」
說話間,夏思瑾的耐性早就被消磨得一乾二淨,且右手已經朝身後伸去,作勢就要把槍掏出來。
秦域卻是更加高興起來,只伸出雙手攔住她,笑眯眯地道:「不廢話不廢話,嘿嘿嘿,你記起來了就好,記起來了就好。」
聞言,夏思瑾心中有了幾分思量,抽回手看向秦域,斂去面上不耐道:「現在說說發生了些什麼。」
「思瑾,你還記得兩周前咱們接的那單嗎?那天你給我打電話說拿到了東西,可是卻很久都沒回來,我怕你出事就派手下人去找,結果發現你出了車禍,東西也不見了。買家知道這個事情以後發了好大的火,因為單子失敗我們只能賠了買家雙倍違約金。可是把你送到醫院你醒過來之後,卻什麼都不記得了,一直呆愣愣的,像丟了魂一樣。你若是再醒不過來,我恐怕真的就要瘋掉了。」
夏思瑾仔細聽著,然後挑了挑眉,冷笑一聲瞥向那醫生,秦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看向那醫生抱歉地開口。
「陳老師,真對不起您,如今思瑾記起來了也是好事,這些日子真的是勞煩您挂念了,我等下叫人送您回去好生休息,給自己放個假。」
那醫生慌忙擺手,笑呵呵地被秦域擁著朝外走,順勢接過話頭:「都是小事情,秦先生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夏小姐沒事,我自然也就是千萬個放心,如此就勞煩秦先生了。」
秦域送走陳醫生以後便回了房間,坐在夏思瑾對面,翹著二郎腿懶散看著她道:「這兩周你失憶的事情我都給壓了下來,除了幾個心腹沒人知道,只是這兩周一個單子都沒接,有些老傢伙在懷疑但到底沒證據,現在你恢復了,也是個好事。」
夏思瑾挑了挑眉,略微沉思之後開口到:「殺人的單子以後都不接了,其他的單子可以照常接。還有件事,你想辦法搭上些紅方的關係。」
「你想進政界?思瑾,官方背景比白道和黑道要難上許多,而且更棘手。」秦域蹙著眉,並不太贊同夏思瑾的做法。
夏思瑾神情淡漠,並不理會秦域的不贊同,只自顧自地繼續開口道:「殺人是底線,其他單子都可以接。」
「想要金盆洗手了?」
這回秦域笑了,意味不明,帶著幾分複雜和調侃,夏思瑾則是不可察覺地蹙了蹙眉。
「倒也不是,殺人太多,惹眼,我們沒有官方背景的話容易被人盯上,基礎不牢實之前,還是暫時停一段時間。」
「好,我明白了,回頭就去辦。」秦域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時又重新看向夏思瑾頗有些擔憂,「你身體當真沒事了?」
「無事。」
秦域揚眉輕笑,便轉身出了屋子把門關上。
夏思瑾定定地看著房門,垂下眼眸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忽地笑了,隨後斂去笑意看著窗外出神。
沒過多久,秦域就告訴夏思瑾說他已經搭上了紅方的關係,兩人的目的也漸漸走上正軌。
身邊人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夏思瑾的決定。
單子照常接,夏思瑾依舊和往常一樣時不時親自帶人做任務,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和以前不一樣了,脾氣比之前更差了些,手段也比從前更加狠辣,說起來沒什麼不好,但卻人人都覺得現在的夏思瑾比從前更不好相處。
所有事情都在按照夏思瑾自己的想法發展著,可她卻怎麼都覺得不開心,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有時夜裡她會夢見巫墨軒,夢見他在大盛繼續做著萬萬人之上的君王,一切順遂,國泰民安。
可是在夢裡,她總是能看見鸞鳳殿,看見巫墨軒踏進鸞鳳殿的門,在裡面一待就是一整天,看見他經常會拿著她離開時留下的梅花小箋發獃。
後來,她還會夢見有女人住進了巫墨軒的後宮,雖然他從未去看過她們,可她們為了爭得一個名分,總是想盡了辦法想得到巫墨軒的青眼相待。
夏思瑾慌了,她在夢裡叫著巫墨軒的名字,可始終都是一場夢境,醒來以後留給自己的,只有浸濕了的枕頭和滿身冷汗。
白日里,夏思瑾總會想,到底什麼時候,那個機會才能來啊,明明他們之間那般情意,怎麼又要如此這般艱辛地分開。
大盛在巫墨軒的治理下,一日又一日地變好,一年又一年地走向安平盛世。
當年巫墨軒和夏思瑾的那場大婚,現在依舊是民間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只是作為主角的大盛王后據說身體有恙已經被送去了青雲山修養,而大盛君王也不曾再娶。
可是朝廷上的大臣們卻想法設法地把自己家裡的兒女送進宮裡,雖然從未得過寵愛,但只要待在宮裡就能有一絲機會。
剛開始巫墨軒還會攔著,可時間一長就攔不住了,只能讓那些女人住進宮裡,可始終不曾讓她們靠近過鸞鳳殿和茗書閣。有些膽大包天的女人妄圖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達到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目的,可最後都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縱使都知道送進宮裡的女人要麼死要麼就守活寡,那些大臣官宦們依舊前仆後繼地把自己家的姑娘送進那座牢籠中去。
巫墨軒一身白衣站在茗書閣外的院子里,看著遠處高懸的太陽,周身寒風凜冽。
「王上,起風了,注意保暖。」
隨侍太監將一件雪色披風披在他身上,然後給他系好帶子,順從地站在一旁。
巫墨軒手裡捏著已經有些泛黃的信紙,看了眼天邊裹著涼意的太陽,緩緩開口:「今年,是哪一年了?」
「回王上,已經是大盛四年了。」隨侍太監立在身側依舊是順從地垂下眉眼,恭敬開口回話。
聞言,巫墨軒眼底浮上幾縷思念與無奈,半晌,他才嘆了口氣,語氣中或者歲月沖刷后積累下來的蕭瑟與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