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為求銀兩三說客
「給你?」蜀尚書不禁表情嚴肅,「賀郎中,你當真此時這般簡單,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賀仲的笑容稍稍一凝,繼續聽著蜀尚書的言語。
「賀郎中。」蜀尚書深深的嘆息一聲,「你要這兵部銀兩,可有用處?」
「回尚書大人。」賀仲依舊是那副高傲的模樣,彷彿今日前來是通知而並非商議一般,「銀兩才是一切周轉的所在,這紋銀尚書大人若交於我,便可掌兵部命脈,自此這左侍郎一職便非我莫屬。」
「敢問尚書大人,我若為左侍郎,那在蔡萬師與吳溫綸二人身側,又與尚書一職有何區別?」賀仲似是已經坐上尚書位一般張狂道,「到時與蜀尚書一般平起平坐,自然不會忘卻此次相助。」
「給你銀兩便可掌命脈?」蜀尚書不禁嗤笑一聲道,「賀仲你是否想得太過簡單了,這紋銀可不光是給你兵部的,另外還需經過吏部這一層,我戶部與吏部息息相關,主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等等一切事務,這般數量的銀兩,你認為吏部的許適,能讓你輕易的拿到?」
賀仲與宋玉帛默不作聲。
蜀尚書整理一下衣袖繼續說道,「這許適在朝中不善言談也不喜拋頭露面,你們便當他不存在,莫非有些不太合適吧。」
「蜀大人。」宋玉帛突然出聲道,「許尚書那邊......已不是問題。」
「許適雖是吏部尚書,但與爹有舊交,與我宋家是常年的老友了。」宋玉帛眼神盯著蜀尚書道,「所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蜀尚書,你意下如何?」
「二位莫問了。」蜀尚書見婉拒不得,便直接搖搖頭,「此事,沒得商議。」
「爹!」這時,坐在一旁的蜀江倒是急了,「我看此事可以商議,兵部現在正群龍無首,我看賀兄有大才,定是不二人選。」
「你懂什麼!」蜀江重重拍案,「我身為尚書,乃是整個戶部之首,定是要以身作則,你們這是算什麼?若此刻有錦衣在場,定是要判我們個結黨營私,這罪責,你說是我一個尚書能抵擋的住的嘛?」
「這怎稱得上是結黨營私?」蜀江立刻反駁道,「你戶部的紋銀本就積壓在倉,吏部的許尚書也來尋過你多次,本就是應當尋一郎中主管事務,這在朝中不是秘密,甚至就差聖上的一紙溫書罷了。」
「你就知道這郎中非賀仲莫屬?」蜀尚書很是直接,鋒芒畢露的當著賀仲的面問道。
「不然還會有誰?」蜀江急哄哄的反駁道,「那太子權勢不在,蔣德雖有楊府為靠山,但不足以與賀郎中抗衡,還剩一人,難道是那默不作聲的蘇弼,爹,此等事要搶佔先機啊。」
「你。」蜀尚書的眉頭微皺,「戶部的主事,對兵部的事兒這麼熟悉啊。」
蜀江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一口氣竟說了這麼多,扭捏的回答道。
「這......爹,這在京師不是秘密了,我也是往日在茶樓聽人閑聊的。」
「蜀尚書。」宋玉帛拱手道,「我知道你思慮何事。」
「想是你看那蘇弼近些日子與那陳府的少爺走的頗近,才有所顧慮?」
這一句話說出,可見到蜀江的表情也露出驚訝。
可知他對於此事是並不知情。
但剛一聽到,心中怎能不急,自己的爹與陳七走得多近他不是不知道,若是礙於陳七的面子倒戈向蘇弼,那他的算盤恐怕是成不了了。
「爹!」蜀江立馬站起身子,這靈光一現竟然讓他突然想到個說辭,「那陳七是錦衣衛,怎會與兵部的官員私通,定是那蘇弼有什麼作姦犯科之事,才讓陳七查到他的頭上,有此可見,還是賀仲最為適合啊!」
「同樣是兵部的郎中,賀郎中是不二人選,而其他人卻被你貶的一文不值。」蜀尚書摸摸下巴的鬍鬚說道,「看來我兒,還真是喜歡你啊。」
「不過是,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罷了。」賀仲回答道,「既然這樣,礙於蜀公子的面子,尚書大人不妨試著信信在下,看看日後你選的,是否有錯。」
「你三人,當真是好的說客。」蜀尚書輕輕笑著搖搖頭道。
「我等並非說客,秉公直言罷了。」宋玉帛看一眼蜀玥道,「記得幾載之前,尚書大人還親自去過一趟陳府,與陳俑議下和親之事,本應是皆大歡喜的喜事兒但那陳七直接潛逃,就因此事,蜀小姐在京師可被別人言盡了是非啊。」
蜀尚書聽到宋玉帛突然提起這樁舊事,也不知意欲何為。
「宋賢侄,此言何意?」
「那陳府不過都是些出爾反爾的小人罷了,想必蜀小姐是深有體會。」宋玉帛正經道,「而我宋家,一直都任職宗人府,極少出宮,鞠躬盡瘁、高風亮節,這其中差距,恐,不用我說吧。」
「蜀小姐,我所言你可同意?」
蜀玥並未回應,那頭下意識的不由自主的,輕輕晃動著。
但那動作細小,不易被人發覺。
令還有一側的蜀江,跟著拍案激動,「宋大人所言極是啊!」
「所以這蘇弼,不論是否有陳府支持,那在下還都希望蜀尚書能夠遵循大義,知大是非,識大局。」
「你的意思,我今天若不應你,便是不辨是非,不識大局?」蜀尚書反問過去。
「尚書大人正話反說,可非君子。」宋玉帛對於這帶有威脅意味的話並沒有絲毫畏懼。
「老夫這般年歲了,可稱不上君子。」蜀尚書呵呵一笑,摸一下鬍鬚,「你所說的事兒,我不能答應。」
這話一出,蜀江的表情頓時如同驢一般直接拉了下來。
賀仲的臉上也不帶笑。
只有宋玉帛依舊常態。
「為何?」賀仲出口問道。
「兵部之事,聖上早有決斷,正如你所說就差一紙文書,即便日後是賀郎中,拿著銀子也不得提前給你,就這幾日的差距,便是一道鴻溝,跨越不得。」
「亦或是說,如若不是賀郎中呢?」蜀尚書說道,「那銀兩在你手中,我該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