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誣陷
「……出來了,我明明交代過……霍家根本就不會……明明是他……」
一番話說的雲里糊塗,陸朝暖皺了皺眉,想湊近再聽清楚一點,突然被人用力一拽,拉入了一旁的拐角處。
就是這一瞬間,病房裡,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警鈴聲。
陸朝暖痛苦地尖叫出聲,猛的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房門猛的被拉開,陸朝陽匆匆忙忙從裡面走出來,平日里囂張的面容此時顯得有些慌亂,躲在拐角陰影處的陸朝暖心裡猛的閃過一絲不安,下意識想掙脫。
霍逸然卻箍的她更緊:「你現在要是衝出去,說不定會獲得一個殺人的名稱,到時候等待你的,就不止是一個七年牢獄之災。」
陸朝暖的淚猛的湧出來,直覺長長的指甲死死掐入霍逸然手中,她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彷彿脫力一般,癱軟了下來。
醫生來的很快,陸朝暖麻木地看見他們進進出出,躲在牆角處,連呼吸聲都微弱的厲害。
為什麼陸朝陽剛剛進入病房,就會發出警鈴聲?
為什麼她剛剛離開,醫生就會匆匆忙忙的來?
陸朝陽,你到底做了什麼?
最後一眼,就是她站在床側,眉頭緊皺,打的那一個電話。
「霍逸然,」陸朝暖覺得疲憊的厲害,就連聲音都低沉極了,「這件事,和你們霍家又有什麼關係?」
霍逸然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還沒開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下電話,表情有些凝重,看向陸朝暖。
陸朝暖一顆心砰砰地跳著,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事。
「你的父親,在剛剛過世了,死因窒息而亡,因為呼吸機脫落。」
「放他媽的狗屁!」陸朝暖眸子猩紅,滿腦子都是剛才陸朝陽離開的那副場景,「好好的呼吸機為什麼會脫落?明明是她陸朝陽乾的,明明就是……」
陸朝暖大口喘著粗氣,蹲在地上,抱著頭,聲音因為過分哀傷而顯得沙啞。
「我父親無功無過,憑什麼最後要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霍逸然沒說話,只是等了會,才伸出手示意她起身:「現在先去看看情況,再做抉擇。」
陸朝暖擦乾了淚,沒有搭在他手上借力起身,而是自己扶著牆慢慢站起來,走入不遠處的病房。
病房裡的醫生似乎已經放棄了救治,一個個沉默地看著對方,直到為首的注意到了走進來的陸朝暖,正想呵斥,卻突然看見了其身後的男人。
霍家人,霍逸然。
霍逸然微微眯起眼,帶了點威脅,示意這群人不要妄動。
裡面,一個瘦到脫相的中年男子躺在上面,明明不過五十歲的年紀,老的卻像六七十的人。
陸朝暖屏住呼吸走過去,淚水緩緩滑落,七年前她入獄之前,爸爸還是強壯有力的,一張臉不怒自威,掌管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從來不需要她操心。
可是如今,他卻瘦弱的像個乾癟老頭,鼻肉深陷,躺在床上,認不出他最疼愛的女兒,甚至,沒了呼吸。
「爸……」陸朝暖痛哭出聲。
一旁的醫生震驚地瞪大了雙眸。
門輕輕被敲響,走進來一個男人,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看著這幅場景也不驚奇,只是推了一把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陸小姐,我是陸老爺的律師,鄙姓秦。」
陸朝暖回頭,滿臉都是淚水。
秦律師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公事公辦的態度,翻開到最後一頁,遞給陸朝暖:「陸小姐,請節哀,這是陸老爺昏迷前曾吩咐我帶給你的東西,請你過目。」
陸朝暖接過那份文件,手指微微顫抖,快速翻動著,直到停留在最後一頁。
陸氏破產四個大字,在最後一行,格外顯眼。
「不可能……不可能……」陸朝暖聲音顫抖,滿眼都是不可置信。陸家家大業大,再者有陸朝陽把持,怎麼可能會落到破產這個地步?
秦律師看向她的眼裡帶了點憐憫:「陸小姐,陸氏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
他似乎才想到什麼,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死亡證明書和破產清盤證明書,都需要你簽字。」
一支黑色的筆被遞到她手邊。
陸朝暖喉頭一堵,拿著文件看向一旁的桌面,眼淚猝不及防就涌了出來。
「爸……」陸朝暖深呼吸一口氣,卻怎麼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她抓過筆,就連手指都在顫抖著,
今天是她的出獄日。
她經歷了愛人背叛,親人死亡。
將那些紛擾的思緒強行按下去,陸朝暖提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男人走過來查看確定,終於點點頭,將文件收好,陸朝暖顫抖著,抬眼問他:「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推了把眼鏡:「陸小姐,很遺憾的告訴你,因為陸氏破產,現在的你背負了六億八千萬的負債。」
「什麼?!」陸朝暖震驚出聲,「六億八千萬?」
秦律師點頭,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憫:「是美元。」
陸朝暖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想讓自己清醒,再一抬頭視線卻驟然一黑,緊接著朝後倒入。
最後的意識,似乎有個人快步上前,接住了她,鼻尖縈繞的,是熟悉的薄荷香氣。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一輛黑色黑色賓利穿過雨簾,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燈色昏暗,一男子隱在黑暗裡,手握方向盤,只有架在鼻側的什麼東西一瞬間折射出閃耀的光。
「霍先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霍家那邊的人並不知道與你的關係。」
霍逸然微微頷首,沒有說話,俊美的五官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邪肆,他勾了個冷笑,忍不住緊了緊身上抱著的陸朝暖。
眉頭緊皺,饒是昏迷,也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
霍逸然輕笑出聲,夾了點寒意,落下一個吻在女人額上,閉眼時一閃而過的殺意讓人心驚:「那就好。」
「咱們的遊戲,也該徹底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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