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劍痕

第二十一章 劍痕

聶乘風見厲宇竟然兀自在那不知幹嘛,心中不由忿恨道:「這可惡小子,竟敢小瞧我。」

聶乘風鼓足真元,一掐劍指。那短劍「毒心」拖著紫氣急射而去,直刺向厲宇面門。

那厲宇面對來劍恍若未覺,只是手掐劍指,口中念道:「星辰浩瀚,流星飛逝!」

只聽一聲破空聲來,一道星光自院中飛出。那星光急若流星,拖著長長輝光激射而來。

星光后發先至,與拖著紫氣的「毒心」兩兩相碰,「鏘」地一聲,火花四濺,各自彈了開來。

聶乘風大吃一驚,驚呼道:「御劍!?這怎麼可能!?」

厲宇本是抱著,想看看自己如今到底是什麼境界的心態,開始只是想找些石頭木棍,試試自己是否達到了御物的境界。哪知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穹元筆錄》上那套《浩瀚星辰訣》,不由地念了出來。

這一念竟然還收不住了,冥冥之中感覺院中一物與其遙相呼應,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掐起了劍訣。

這劍訣一起,厲宇便忽覺自己好像手變長了,直伸向了院中。更覺得猶如劍在手中,口中不自覺地念出了那八個字,就見到了那星光從院里破空而出,正是那把宸游相贈的「清風劍」。

厲宇看著那猶如臂使般上下飛舞的星光,不由怔怔地想道:「我,這是已經冥天境了?」

「小宇當心!」一聲嬌呼將厲宇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只見眼前刺來一道紫光,近在咫尺。

厲宇心中驚駭,急運真元,那星光再次將紫光彈開。厲宇看著飛回去的「毒心」,不由一陣后怕。轉頭看去,卻是雲霄扶著山門,一手攥著心口,滿臉關切。

雲霄正在院內為眾人上藥,只聽得院外噼啪聲響,心中對厲宇滿是擔憂。忽見一物自厲宇房屋破頂而出,這便追出看去。只見本該修為淺薄的厲宇竟然御劍格開了那登徒子的飛劍,心中雖是不解,但更是鬆了一口氣。又見厲宇出神,那登徒子竟然乘機偷襲,頓時如心被提,便不由叫了出來。

「哼!臭丫頭!多管閑事!」那一旁觀戰的賈仁見雲霄出言提醒,不由惱怒。言罷,竟一叉打向了雲霄。

那叉打得急切,雲霄修為才入幽天境大成,卻是躲閃不得。「啊!」地一聲驚呼,只能側臉閉緊雙目,不敢去看。

「你敢!」厲宇眼見如此,頓時目眥欲裂。急招星光飛回,一劍射向賈仁。

賈仁慌忙回身格擋,哪知那星光迅疾,竟是擋得慢了一點。星光蹭著賈仁肩膀飛過,頓時衣袖破碎,一道血箭噴出。

「啊!我的胳膊!」賈仁一聲痛呼,只見半邊胳膊已被鮮血染紅。

「師兄!」賈義和聶乘風雙雙驚呼。

厲宇眼看自己就這麼傷到了賈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聶乘風回頭一眼瞪向厲宇,聲色俱厲道:「好哇,原來你是一直在扮豬吃虎!竟敢騙你小爺,速速拿命來!」

說罷聶乘風全力運轉真元,那「毒心」上紫氣又擴大了一分,飛刺向厲宇,卻是比剛才快了不少。

厲宇運劍格擋,可那星光並未觸及短劍便被其上紫氣阻擋,彈飛了出去。

厲宇大驚,眼看短劍將至,正要躲閃。忽聞雲霄一聲驚呼:「不要!」便瞥見斜飛來一叉,卻是被斷了退路。

當下一陣冷汗濕透了厲宇後背。

這前後夾擊,閃躲之力舊勢未盡,新力未生。竟是沒有緩轉餘地。

厲宇見狀,心中一狠道:「拼了!」

當下提氣縱身,仰后翻去。竟是一個空翻,那短劍、飛叉分貼著厲宇鼻子、後背交相飛過,相差毫釐便要觸及身體。如此,竟讓他躲了過去。

只是場中突然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雲霄兩手捂嘴,眼中驚異漣漣。那聶乘風三人更俱是呆若木雞。

只見厲宇顫顫巍巍虛立在半空之中,一臉詫異。

「冥天境...不凡...」聶乘風喃喃道。

想他聶乘風,六歲入得補天派,距今已十一年整,不過才堪堪剛過御空境界。如今眼前這口口聲聲被他叫做「廢物」的厲宇,看年紀也不過十二三歲,竟然已是御空修為。師兄步青雲天資卓越,像他這般年紀,亦不過是剛可御物而已。想到此處,聶乘風突然想起方才那院中招刀斗賈義的小子,似乎比這厲宇還小一些。

頓時,聶乘風只覺心中有個原本觸不可及的身影,轟然崩碎。

「師弟!此時他御空不穩,正是好機會!」聶乘風被賈仁一喊,回過神來。當下心中明悟:如此兩個天資逆天之人,今日不除,將來必會是師哥阻礙!

想罷,臉上陰狠之色盡顯,對賈仁賈義二人說道:「二位師兄助我除了這厲宇!」

言罷,聶乘風飛身向前,手中劍指連揮,將那「毒心」直取厲宇心臟要害。

仁、義二人聞言不明所以,但似是平時被聶乘風使喚慣了,當下不多細想。一個單手持叉,一個雙手持鉤,圍身上來。

厲宇在空中剛穩住身形,又是詫異又是興奮,想不到自己原來這麼厲害,難怪剛才施了半天法術竟沒有絲毫疲憊。眼看面前聶乘風飛來,又看身後仁、義二人圍堵。厲宇心中不由湧起一股豪氣,似乎多年不甘失落俱都化作了滿腔豪情。

一招手,星光飛回,厲宇人劍合一,口中喝道:「星辰浩瀚,彗星一擊!」遂化作一道星虹直向飛來的聶乘風。

這道星虹飛行之間帶著重重風壓,聲勢浩大。沿途土石翻飛,捲起陣陣煙塵。

聶乘風見狀心中不免一顫,可又不願弱了氣勢。咬牙運起十分真元,催著「毒心」帶著濃濃紫氣,迎了上去。

「毒心」與「流星」猶如針尖對上了麥芒,「呯」地一聲,兩兩相撞,紫氣、星虹頓散。剎時,狂風暴起,風壓得地面開裂,飛沙走石。更吹得圍上前來的仁、義二人俱是倒翻了出去。

只見聶乘風與厲宇各自握著飛劍在空中僵持,兩劍劍尖相抵,火星四濺。

那厲宇還好,聶乘風卻憋得滿臉通紅。突然,聶乘風手中「毒心」發出一陣「嘎吱」聲響,條條裂紋從劍尖蔓延到了劍鍔。不多時,「啪」地一聲,卻是「毒心」不堪重負,崩碎了開來。

厲宇只覺手上阻力一輕,順著勁便向前刺去。聶乘風突逢驚變,腦中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著手中剩下的劍柄,竟不知躲閃。

說時遲,那時快。厲宇到底還是個孩子,不忍痛下殺手。當即手腕一翻,劍尖擦著聶乘風的臉頰刺向了空處。

滴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光潔劍身淌下,「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了地上。

「呵呵,我輸了。你殺了我吧。」聶乘風言道。

厲宇放下手中長劍,回道:「你我本無冤無仇,又何必以死相爭呢。」

聶乘風聞言一愣,問道:「我打上山門,傷你三人。你不恨我?」

厲宇看著聶乘風臉上那道鮮紅傷痕,回道:「這一劍,便算是報了仇了。」

聶乘風默默看著厲宇良久,突然笑道:「好!今日我敗在你手。你不殺我,他日,我必要殺你。小爺我說到做到。」

言罷,一揮衣袖,聶乘風便轉身飛去。那賈仁和賈義看得一愣,對厲宇瞪了一眼,撩下句狠話便也都離開了。

「小宇!」

厲宇聞聲回頭,迎面一道倩影入懷。卻是雲霄緊緊抱住了厲宇,泣涕漣漣。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厲宇一愣,聞著耳邊鬢絲陣陣香味,不由心中一松,手中「清風」嗆啷落地。緩緩兩手撫上秀背,輕輕拍著,言道:「師姐,沒事了。」

夕陽西斜,那萬丈紅霞之下,兩個少年男女相擁相慰,久久不離。

只是在厲宇看不到的地方,那雙琥珀色雙眸,一直不曾離開。

二人回到院內,查看起了眾人的傷勢。大師兄衛寰錢受了點內傷,正在打坐調息。

秦荒受的傷勢稍重,傷口被那電光灼燒得一片焦黑。如今正敷著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

唯獨二師兄趙洪塵傷勢最重。雖是常年修行,真元護住了心脈,但渾身焦黑不說,還一直昏迷不醒。

厲宇和雲霄忙活擦身敷藥半天,卻是聽到一聲底底抽泣。抬頭看去,只見秦荒正蜷著雙腿,低頭埋在兩膝之間,暗自哭泣。

「小草。」厲宇走到秦荒身邊坐下,輕輕喚道。

「宇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去劈那電球,二師兄也不會傷得那麼重。嗚,都是我不好。」言語間,秦荒將頭埋得更深了。

「小草,不關你的事。只怪我,當年惹到那步青雲。若不是我,也不會有人找上門來。」厲宇伸手輕拍了拍秦荒肩頭。

「不!都是那可惡的淫賊!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對師姐不敬...我也不會這麼衝動。」秦荒突然抬起頭叫道,只是見到厲宇怔怔望著給趙洪塵敷藥的雲霄,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突然,心中莫名地一痛。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破空聲,兩聲落地聲響,便傳來宸游那聲:「霄兒!」

雲霄頓時兩眼淚光,一聲滿是委屈的叫喊:「爹!」便跑出門去。

宸游只聽女兒一聲叫喊,便出來撲到了他的懷中哭泣,當下心中咯噔一聲,暗道:「壞了,出事了。」

身後宸玉連忙上前,拍著雲霄後背急問道:「霄兒!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雲霄哭得梨花帶雨,一把拉起宸游的手,帶著他進了屋裡。

宸游定睛一看屋裡,頓時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厲宇只覺一陣疾風拂過面龐,卻是宸游無意間放出了仙家氣勢。

「怎麼回事?」宸游冷冷問道。

厲宇起身施了一禮,將前後之事娓娓道來。

......

「呯!」宸游一掌拍碎了桌子,怒罵道:「欺人太甚!這聶乘風竟敢如此對正道同盟!當真我不敢找上補天派嗎?!」

「師父,萬萬不可!那聶乘風受我一劍,我已與他兩清,不可再去問罪。若不然,便叫我成了有口無信之人。」厲宇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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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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