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互相算計

「說吧，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巡按御史極為惱怒，自己堂堂一個正三品巡按御史，竟然在自己縣衙被人挾持，生死操於人手，無盡的羞憤還有憤怒讓他氣急敗壞。

施韻舟和關山月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當即說道：「巡按御史大人，我們也不是要你做什麼殺頭的買賣，只是想要與你合作罷了，你不必有什麼戒心，我們對你真的沒什麼惡意。」

誰知巡按御史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或者說是不相信他們的目的只是這麼簡單，畢竟施韻舟和關山月都已經趁夜摸到府中，進了他的卧房挾持他，讓他的性命受到威脅，這等大事又怎能輕輕一句話就揭過呢。

施韻舟沒法子，只好讓關山月放開巡按御史，三人坐下好好商談，雙方至少要處於一個平等的位置上才能確保商談合作成功，否則總有一方會覺得是處於不公平的處境，這樣的合作就算能達成，也只是暫時的，絕非長久之計。

「這樣好了，御史大人，我們的做法的確對你不敬，有失穩妥，但請你相信我們絕對沒有惡意，我們若不這樣闖入進來，恐怕連御史大人的面都見不到，你又怎麼會和我們談合作呢？」

施韻舟雖然知道這樣做其實就相當於變相地示弱，但他們本來就實力不如巡按御史，也沒法在談判中佔據主動，雙方也只是在對付天門的事情上統一戰線，其他方面甚至還是出於對立的呢，所以說這次合作沒必要多麼深入，只需要能暫時為他們增加一層保障就行。

「哦？這話怎麼說？」巡按御史果真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一下子就抓住了施韻舟和關山月的弱點，不緊不慢地問道。

關山月見施韻舟是這麼個急性子，雖然勇武過人，胸有豪氣，但對於這等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卻是極不擅長，簡單幾句話就被巡按御史套了進去，差點連自己的底都漏了，頓時就急了。

關山月雖然出身於半月山莊，家學淵源，修養很好，但他卻喜好風流，常常遊盪花叢中，混跡江湖，見過的人不知凡數，可謂是經驗極其豐富，這種簡單的話術卻是很容易就看穿。

他接過話頭，起身為巡按御史倒了杯茶，含笑道：「御史大人何必動氣呢，我們懷著誠意而來，就是要幫巡按御史大人解決大麻煩的，您若是不想與我們合作，我們這就離開，只是大人要保證不能叫人過來抓我們。」

巡按御史沒和關山月客氣，接過茶杯，拿在手中，也沒喝，而是陷入沉思，許久才緩緩說道：「對於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無非就是你們遇到了麻煩，想要本官動用虎衛營幫你們而已。」

關山月一聽不急不緩地說道：「巡按御史大人這話說的可不對，這事也不只是幫我們，我承認，我們現在的確遇到些小麻煩，但御史大人目前不也遇到了麻煩么？你放眼看看，這縣衙都被燒成灰燼了，連大人都差點被一把火燒死，可見那些天門的人是何等地囂張跋扈，完全沒把天武國放在眼裡啊，就連您這樣的四品大員，朝廷欽差，都膽敢謀害，肆無忌憚，他們眼裡還有一點王法嗎？」

巡按御史聞言看了一眼關山月，見他一身白衣，氣質儒雅，像是飽讀詩書的文士，心中觀感便好了許多，沉吟片刻后，問道：「本官的確對那些膽大包天的傢伙極為惱怒，那白澤也不是我殺的，本官只是想著抓一個死人給皇上一個交代，給揚城的十幾萬百姓一個交代，但沒想到那賊人如此大膽，竟然在縣衙放火，還劫走白澤的屍體，如此大的罪過都要算在我的頭上，這次回去必定要被問罪，本官的前程就全毀了，這都是那個窮凶極惡的賊人做出來的事情，我發誓要給他們一個血的教訓，絕不能輕饒！」

施韻舟也知道他玩不來這些心眼，於是主動默默不說話，將這次談判的權力全都交給關山月，到時談妥之後只需要幫著關山月應付外面那些傢伙就是了。

關山月見巡按御史鬆了口，也是大大鬆了口氣，看著巡按御史，認真說道：「御史大人說得極是，據我所知天門的人自恃高人一等，從來沒把我等放在眼裡，無論是沿街乞討的乞丐，還是如御史大人這樣尊貴的大官，在天門人的眼中，都是一樣的，與螻蟻無異。」

「唉~這話我也聽說過，在天門內部也不算是什麼隱秘了，天門的人也從未掩飾過，他們視世俗百姓如豬狗，如螻蟻，想殺就殺，為所欲為，簡直就是無恥之徒，如此窮凶極惡，給揚城治安帶來了嚴重的麻煩。」

巡按御史久經官場，見過的場面不知道有多好，而那些天門人又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因此他一眼就看出天門的那種高高在上的面目，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天武國得知揚城知府被殺的消息傳到天武國國都時才那麼讓人震駭，畢竟這件事實在太大太不像話了，而且對方手段極其酷烈，逼得朝廷不得不派他來揚城，或可正阻擋天門的勢力進來，接下來只要慢慢經營，小心剔除那些個手腳不安的士兵，這支大軍的戰力還要上身兩籌，；臨走前皇帝親自召見他，並且暗中下了死命令，若是找到天門的人，務必要及早殺掉，不用留手。

當然巡按御史此前想到天門雖然勢力龐大，根深蒂固，但他們可是剛滅唐華國才數年的天武國，天門怎麼著也應該忌憚一些吧，但是天門卻並沒有對他們給予任何重視，彷彿他們就是一隻跳樑小丑，無論怎麼蹦躂，都跳不出他們的掌心，永遠都會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天武國信奉巫神，政教合一，但他們也並非是大字不識，從來不讀書的，就如這位巡按御史大人，就是自小報讀是四書五經，對於這等聖人之言極其熟稔，皓首窮經，大半輩子才爬上這個高位，卻被天門視為螻蟻，這如何能忍得了，因此巡按御史心中始終積蓄著怒火，遲早有一天要發泄出來，將天門的人燒個乾淨。

「御史大人，您也不用掩飾，那天門的人如此折辱大人，簡直是在打大人的臉，大人怎麼可能不憤怒，仇恨天門的人呢，只是大人只能動用官面上的力量，揚城的城衛軍被殺光了，揚城知府也無辜被害，縣衙的衙役們畏懼天門的手段，嚇得跟鵪鶉似的，不堪大用。大人只能寄希望於您帶來的大軍能夠查到天門的蹤跡，至少抓幾個人，能讓大人將功補過。」

關山月也不想過多拖沓，擺明車馬，對巡按御史開門見山，說道：「但是大人似乎一無所獲啊，自上次縣衙被燒，大人下令封鎖全城，進而全城大搜查，卻並沒有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因此我猜測大人可能需要一些幫助，來自揚城暗地裡的力量……」

巡按御史神色動容，他是奉旨從天武國國都而來，雖然有著欽差的身份，手上還有五千精兵可供調遣，完全可以算是一條強大的過獎龍王，但他並不是沒有弱點，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揚城的不熟悉，尤其是揚城的百姓中間，沒有絲毫的消息來源，以致於到了揚城后，幾乎是兩眼一抹黑，成了瞎子，連天門中人的尾巴都抓不到。

而今晚此時，讓他愁的頭髮都快發白的問題卻迎刃而解，只需要他答應這兩人的合作，立即就能得到天門眾人的蹤跡，然後他動用大軍全力捉拿，一定能獲得很好的效果，唯一疑惑就是這兩人找上他的原因究竟是怎樣的，是否有可能是天門人的陰謀詭計。

「你們主動找到我，肯定是你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並且你們自己沒法解決，需要利用我手中的五千精兵對付強敵，那麼，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嗎？」巡按御史儘管心中焦灼，但仍舊沉住氣，想要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然後由他自己去分析，其中到底有沒有大坑，再決定合作。

施韻舟和關山月也聽出了巡按御史的態度，之所以猶豫是擔心陷入陰謀之中，於是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向巡按御史坦誠一部分，關山月看著巡按御史，誠懇道：「大人，我們就和您說實話吧，其實我們這次來找你合作，便是因為天門有人在追殺我們，而我們只想過上平靜的生活，天門的殺手已經嚴重威脅到我們的家人的安全，但我們手上的力量太過弱小，沒法護我們家小周全，因此來向巡按御史大人尋求合作。」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也印證了施韻舟和關山月兩人趁夜摸入縣衙，挾制他，表現出誠意，協商合作，前因後果都對上了，因此巡按御史心中最後的疑惑也都打消了。

「要和你們合作也行，但是，你們必須先告訴我一些天門的消息，這是我們雙方合作的基礎。」巡按御史眼珠子骨碌碌轉著，一看就知道又是在算計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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