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練氣化屁一場空

時間慢慢流逝，放丹雖已結束，可眾多外宮弟子以及部分雜役房弟子的心卻是憤憤不平，因為在這一次的放丹中，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口氣始終有些咽不下去，他們不敢去埋怨放丹的歐陽長老，只能將心中的不悅記在楚一凡身上。

楚一凡作為一名雜役房弟子，在發放這麼少丹藥的情況下，他本沒有資格獲得任何丹藥，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偏偏得到的最多，加上赤靈獸的妖丹，他一共獲得六顆丹藥，引起眾怒實屬正常之事。

這一日黃昏，夕陽帶著疲憊的目光慢慢從遠處的高山沉下，與之對應的則是一輪被黑暗咬了一口的月亮從另一邊天際緩緩升起，日月同輝，蒼穹變色。遠遠看去，一隻孤鷹展翅，飛過高山，越過餘暉，發出一聲驚天的嘶鳴。與此同時，遠處映紅的雲層中似有人影閃動，剎那間，他們穿過雲層，直奔北黎宮而來，那正是外出巡查歸來的內宮弟子。

楚一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哼著小曲，緩步走進了柴房，這裡雖然簡陋了些，卻是他唯一休息之地，比起落雲關外的營帳似乎也好了不少。對於楚一凡來說，今日的收穫可以說是豐盛，因此，他的心情也非常愉悅，可是他不知道，在這次愉悅過後，他將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他取下掛在腰間的榙褳，一屁股坐在床上，激動的打開，先是取出一顆元石拿在手中看了看，此刻，他的心裡隱隱浮現了一個想法，喃喃自語：「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不僅要變強大，而且還要賺很多很多的元石！」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發財是每個人心中最為執著的夢想！

楚一凡將元石放回了榙褳之中，又從裡面取出了幾粒丹藥，其中有靈氣丹、赤紅丹跟三辰丹，歐陽長老發放丹藥之時對其有簡單的介紹，使得楚一凡對這些丹藥的功效也有所了解。他先是將赤紅丹跟三辰丹放下，只留靈氣丹在手中，他心裡很清楚，此刻自己的修為幾乎為零，唯有這靈氣丹適合自己此刻的狀態。

楚一出深吸口氣，喃喃說道：「我的道途將從此刻開始...」話落，一把將手中靈氣丹送入口中。

靈氣丹直接落入腹中，幾個呼吸過後，楚一凡打了一個飽嗝，他隱隱感覺到腹中有一股清涼之氣緩緩擴

散開來，直至五臟六腑。此刻，他面帶微笑，再次開口：「這就是天地靈氣么？舒服，很是舒服啊...」說著說著，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可就在這時，楚一凡猛然間覺得自己的腹部微微有些刺痛，那些剛才擴散開來的清涼之氣彷彿又聚到了一起，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只聽見「噗」的一聲響起，那些所謂的天地靈氣竟然化作了一個屁被楚一凡放了出來。

此刻，楚一凡感覺依舊舒坦，可體內卻沒有了靈氣，他愣了一下，目光閃爍，心生疑惑，暗自說道：「為什麼我的靈氣會變成一個屁？不行，得去找浮生師兄問問。」

就在楚一凡起身邁步之時，一陣敲門聲傳來，他打開房門，只見陌浮生一臉陰笑，猥瑣的站在門外。楚一凡雙目一縮，立刻開口說道：「浮生師兄，你來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陌浮生瞟了一眼楚一凡腰間的榙褳，嘿嘿一笑：「你找我什麼事？是不是要去給師兄送禮啊？」

楚一凡心神微怔，深知這陌浮生的言外之意，連忙岔開話題：「浮生師兄，我剛吞了一顆靈氣丹，但那靈氣卻是在我體內停留一瞬便消失了，故而我想找你問詢一些有關練氣的法門！」

陌浮生微微點頭，故作一副很是精通的樣子，說道：「師弟，找我就對了，在這北黎宮雜役房跟外宮弟子當中，你師兄我所知曉的超乎你想象，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不過...」陌浮生看著楚一凡的榙褳，兩眼冒光。

楚一凡怎會不知眼前之人的心思，從榙褳中取出了一顆丹藥，笑著說道：「這個夠了吧！」

陌浮生略一沉吟，接過楚一凡手中丹藥，似還不滿足的樣子，接著說道：「一凡師弟，你也太小氣了，就這麼一顆下等丹藥？」

「那你還想怎樣？」楚一凡冷聲開口。

陌浮生乾咳一聲：「一凡師弟，你來北黎宮已有月余，師兄待你不錯吧，既然要學，那就要有誠意，知道不？我看你那榙褳中的赤紅丹就不錯，反正現在你也用不著，還不如給師兄，你覺得如何？」

楚一凡暗罵一聲，取出赤紅丹，很是不舍的遞給陌浮生，說道：「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陌浮生微微點頭，臉上掛著一副很是欠揍的表情：「滿意...滿意...」

陌浮生收起赤紅丹跟之前他所謂的下等丹藥，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今日師兄就好好給你上一課，聽好了，所謂練氣，就是集天地靈氣於一身，故而練氣化神，化神還虛，還虛合道，破碎虛空。練氣一共分為十層，在北黎宮內，達到二層練氣便可晉陞為外宮弟子，達到七層練氣以後才有資格參加試煉，晉陞為內宮弟子！」

「那練氣達到十層以後又是什麼呢？」楚一凡開口問道。

陌浮生稍作遲疑，繼續說道：「練氣以後便是築基，所謂築基，就是為往後的修士之路打下基礎，據我所知，築基境一共有三座基台，一旦三座基台全部築成，便可進入金丹境，而金丹又分虛丹跟實丹，再往後便是元嬰了！」

楚一凡聽得熱血沸騰，他渴望力量，他渴望強大，他渴望成為像穹五那樣的人。略一沉吟后，楚一凡再次開口：「那元嬰以後又是什麼境界呢？」

陌浮生輕嘆一聲：「你師兄我能力有限，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至於元嬰以後嘛，你會慢慢知曉的！」話落，陌浮生便揚長而去了！

看著陌浮生慢慢遠去跟個冬瓜似得背影，楚一凡冷哼一聲：「這回虧大了，還真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呢，看來有機會還是找洛塵師兄問問！」

夜晚降臨，天空點點星光，那本來就只有一半的月亮此刻也沒入了雲層之中，沒了蹤影。夜風吹過，龍首峰下千丈之地仍是迷霧繚繞，這些迷霧在夜風的吹動下不停翻滾著，時而化形似猛虎，時而化形似孤狼，時而又化形似一隻巨大的人手。迷霧之下，有陣陣嘶吼傳出，在五峰之間嗡鳴回蕩。時至子夜，猛然間從龍首峰底下萬丈之地傳出一聲凄慘的怪叫，這怪叫驚天動地，回蕩八方，似要吞天滅地，屠戮蒼穹。可這聲音卻是驚不醒北黎宮的眾多弟子，因為他們根本就聽不到，在整個北黎宮中，唯有五峰真人才能聽到，每當子夜來臨，這樣的聲音便會傳出，已經持續了千年之久。

怪叫回蕩之間，躺在柴房裡的楚一凡沉睡中微微皺眉，一絲口水自嘴角邊緩緩流出，他翻了一個身，依舊鼾聲如雷。睡夢中，他來到了一片星空，這星空遙遙萬里，無邊無際。此刻，楚一凡長出了一雙翅膀，這翅膀通體雪白，展開時足有百丈，他翱翔在這片星空之中，無視蒼穹，猶如一隻遠古神鳥。

一直飛，一直飛，千里，萬里，萬萬里...他不知道自己飛到了哪裡，突然間，在他面前出現了一片湖泊，定睛看去，那湖泊之中似有數十丈長的大魚緩緩遊動，沒有掀起絲毫漣漪。楚一凡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星空的盡頭，天的盡頭嗎？」

望著眼前的湖泊，楚一凡不知道自己飛到了哪裡，正當他要展翅再飛之時，只見那湖泊轟然炸開，湖水變成一道道水柱直衝而上，足有百丈之高。楚一凡倒吸口氣，正要逃離此地，可就在這時，一個古老滄桑的聲音傳來：「既已到此，何故匆匆離去？」

楚一凡雙目微縮，聞聲看去，只見那無數水柱的後面竟然隱約出現了一座山，山體之高，無法形容，似要碾壓萬物蒼生。幾個呼吸過後，那些水柱突然間變成了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古怪符文，楚一凡看不懂那些符文的意思，看一眼后便已雙目刺痛，流下血淚。

符文在半空停留了一瞬，便又化作了湖水，回到了湖泊之中，這個時候，那個古老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還太年輕了，太年輕了...走吧，孩子，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話音剛落，整個星空便扭曲了起來，似要炸裂開來！

楚一凡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冷汗。他咽了一口唾沫，深吸口氣，喃喃說道：「怎麼又做夢了，還是同一個夢！」自從楚一凡來到北黎宮后，這樣的夢境已經出現好幾次了！

次日清晨，陽光普照大地，陌浮生的聲音自雜役房內傳出：「昨天是雜役房跟外宮弟子所有人的福利日，而今天卻是我們雜役房的福利日，沒錯，只屬於我們雜役房！大家聽好了，龍首峰後山有一座靈池，裡面靈氣充裕，只要往裡一泡，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飄飄欲仙，就連我都只去過一次！經歐陽大長老許可，今日的靈池屬於我們雜役房！」

話音剛落，雜役房的所有人都興奮地躍起，唯有苗涼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意。陌浮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安靜！安靜！所有人都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后出發！」

龍首峰後山香霧迷濛，祥雲掩擁，定睛去看，在那半山腰上有一座數十丈大小的池子，像一灣明鏡，鑲嵌在山體之中，走近時，一抹清風徐徐吹來，這風穿體而過，似能看透人心。

眾多雜役房弟子站在池邊，只見池中分割兩色，一藍一紅，紅色區域有大量氣泡滾滾冒出，似鍋中開水一般。

「這池水好奇怪，為什麼會有兩種顏色...」

「不愧是靈池啊，連顏色都這麼特別...」

「趁此機會，我要好好泡個澡...」

嘩然之聲瞬間傳播開來，一個個恨不得泡死在這靈池之中。

陌浮生走到苗涼沁身旁，輕聲開口：「涼沁師妹，這裡是男弟子的靈池，女弟子的靈池在另一邊，你隨我來！」陌浮生雖然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被一旁的幾個人聽見，此刻，他們相視一眼，目露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