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徐貴妃迎救徐洪
高緯沒有想到還有不願當皇后的女人,秦歡的話在他心中激起了波瀾,他覺得在秦歡的眼中,皇后之位遠不如安寧。這讓他很掃興,「給你點恩惠你竟然不領情,還講什麼安寧不安寧,我讓你安寧去吧!」
他決意在桑妃與徐貴妃之間選一個作皇后,權衡之後,他認為桑妃狡詐,心眼多,還是徐貴妃比她直爽,他決定任徐貴妃為皇后。
就這樣,在秦歡的退讓中,徐貴妃當了皇后。
徐貴妃當上了皇后第一件事就要解救徐洪,她不能讓自己的親哥哥在北疆受苦。
找到徐光耀知他們已派人去北疆尋找徐洪三人的下落了,她覺得三個家丁不過是暗訪,路子也不寬。現在她貴為皇后,不比先前,桑妃怎麼也得給她個面子。所以,她要通過桑妃打探一下她哥哥的情況。
「桑妃娘娘,」在見到桑妃的那一刻,徐貴妃傲氣的撫了一下自己的鳳冠,然後向行屈膝禮的桑妃挑釁似地說,「你看我的鳳冠還合適嗎?」
桑妃知徐貴妃在向自己炫耀,但她裝作很淡然很冷漠的樣子答道:「我覺得非常的合適,皇后長得貌美如花,尤其是頭型更是無人能比。」
桑妃覺得犯不著與徐貴妃言語上相撞,如今人家是皇后了,級加一等,自己與她的地位已很懸殊了,她在皇上面前說話要比自己重要得多。所以,她極盡恭維之能事。
「我來是求桑妃娘娘,望桑妃娘娘助本宮一件事。」徐貴妃說話時已不是先前作貴妃時的語氣,有強硬的成份在內,「我聽說我哥哥正在北疆高矩處,請你告訴他,我們準備偷偷地將他接回,讓他接待我們。」
「大哥在北疆嗎?」桑妃早知徐洪一夥跑到北疆,在徐貴妃面前故裝不知,「我怎麼不知道?」
「現在你就知道了,是高矩派人將他們接到北疆的。」
「那好,我給高矩寫一封信,讓他作好準備。」
「桑妃娘娘馬上就寫信吧,寫完后給我送去。」
「他們要拿這封信找高矩嗎?」桑妃有點遲疑,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高矩願不願意,他該如何想?對他有沒有什麼防礙?「還是讓人先送個信去,等那邊有了消息,咱這邊在動也不遲。」
「不用了,你寫完信后,我們馬上找人就去接人了。」
「我現在就寫?」桑妃真的很矛盾,她寫吧怕高矩有什麼不便,不寫吧,又怕新皇后頤指氣使,發脾氣。
「現在就寫!」徐貴妃好像在命令,語氣十分強硬。
看樣子,桑妃娘娘不寫,徐貴妃是不會走的,桑妃看出了這個架勢,迫不得讓小宮女拿來筆墨硯台和軟紙。
「高矩,我兒……」
桑妃將徐貴妃的意思講清后,就落了筆。在信中她不便多說什麼,這封信就是通行證,人家要拿它當敲門磚。
徐貴妃拿著桑妃寫好的信,得意洋洋地離開了飛霞宮。
徐貴妃走後,桑妃非常的懊惱,她認為高矩大可不必這樣做。這麼做,多有風險啊!你是放徐洪還是不放?你接走徐洪是為籠絡人心,現在又將他們放回,不但你的功勞沒有了,還有可能露出馬腳。人家逃到何處,你不知道,你卻背負著雙重罪名:劫獄、收留。
她氣得直跺腳,真想哀嚎幾聲。徐貴妃哪點如她啊,人家現在是皇后,她呢,先入宮,長得也好,也會說話,為什麼高緯不待見?現在,人家說話如此硬氣不就是人家當了皇后了嗎?她越想越氣,真的無法發泄。最後,她想到了秦歡。秦歡是不是對徐貴妃當了皇后也懷揣不滿呢?秦歡長得更是嬌艷美麗,她怎麼不會有想法?她是相門之家啊?門楣如此高,她一定心高氣傲。想到此,她馬上拭乾了眼淚,跑到碧螺宮。
見過面后,桑妃娘娘送給秦歡一塊用紙包著的香酥糕,表示她此來的目的:「送給妹妹一塊香酥糕,這香酥糕是姐姐我親手做的。這香酥糕非常好吃,很脆又不膩。」
「謝謝姐姐!」
秦歡馬上嘗了一口,然後道:「真好吃!沒想到姐姐挺有本事!」
「姐姐我閑來無事,也就做一些小點心之類,別無它求。兒子在北疆不能經常見面,十分寂寞,靠做點什麼打點時光。」
聽得出桑妃還很傷感,秦歡就勸她:「姐姐已經很好了,生了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大皇子,如今為國守疆也是為北齊盡了力了。姐姐應該滿足才是。」
「北疆是荒蠻之地,也就高矩能在那裡呆得下,換一個人早就跑回來了……」桑妃說到此,不覺眼淚流了出來,「高矩在那裡受了許多苦。」
「苦盡甘來,不定什麼時候,皇帝就將高矩從北疆調回京城。」秦歡不想拂逆桑妃,一個勁地順著她說,「到那時你們母子團聚,不是很好嗎?高矩守邊有功,說話也有底氣,有資歷。」
「看你,真會說話!這讓我心裡亮堂多了。」桑妃與秦歡這一交談心情卻是好了許多。她不由得高興地說,「也就妹妹能替姐姐想到,人家徐貴妃現在是皇后了,說話已不是過去的味道了。
「皇后能怎樣?」秦歡馬上接過話去,「斛律婉儀不也是皇后嗎?只要皇帝不喜歡馬上就打入冷宮。在皇帝身邊得處處留意,一不小心說錯了話,皇帝會高興嗎?」
「妹妹所言極是,我聽說斛律婉儀被埋在了青龍山底下的亂墳崗子了,你說可憐不可憐?」
「說得就是,」秦歡看了一眼有些傷感的桑妃,不覺中眼角浸出淚水,「多慘啊!當初是盛極一時的皇后,如今不過是一粒灰塵。」
「所以呀,我們只求平安,別求什麼富貴啊,地位啊……」
「依我所見,什麼都是過眼煙雲,只要我們想得開,看什麼都好,看什麼都快樂,我們活得就瀟洒。」
「妹妹說得太好了,讓我特別愉快。有時我想高矩的時候,死的心都有。今日聽妹妹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秦歡只說斛律婉儀的事,讓桑妃沒有機會發泄對徐貴妃的不滿,桑妃探到秦歡的心裡后,也不想再說什麼就辭別了秦歡,回到自己的飛霞宮。
在回飛霞宮的路上,桑妃見到碧春池中荷花的葉子已又圓又大,不覺頓足,眼見荷花頂部已冒出花骨朵,又是一年春花開,想到北疆的兒子,再看看池中的荷花她掉下了眼淚。
徐貴妃拿到桑妃的信馬上找到徐光耀,她向徐光耀交待說:「信已寫好,用它打開高矩的嘴,讓他交出你的父親。」
徐光耀點頭稱是,將信收好后,他說:「我們已找好人了,如果高矩不認這封信,我們就來硬的。這三名高手是三名家屬花高價雇來的,三名高手是京城頂級高手,在探到父親的地點后,一定能想法高法將他們劫回來。」
「那就好,不然,你的祖父母可怎麼活得下去?」
徐光耀很快就離開了紫香宮,徐貴妃流了幾滴眼淚后馬上平靜下來。她早已想好她大哥的去處,去南陳的都城建康。那裡生活優裕,比較安定。高緯即便想殺他都殺不到了。
斛律婉蓉得知姐姐病逝的消息后,淚落如雨。如今,她已經是元英,是朝中的領兵大將軍,她怎麼能參加姐姐的葬禮?一是沒人通知她,二是她的身份千萬不能暴露。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悲傷得想上吊,想同姐姐一起死掉。那種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無法言說的痛苦,像利器直插她的胸部,她痛苦得要窒息。
這個不幸的消息並不是秦江月告訴她的,而是坊間傳出來的。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宮中遭到冷遇,又遭遇了親人被殺的命運,雙重打擊下姐姐不病才怪。但她希望姐姐活過來,活到父親被昭雪的日子。
痛苦中,她走出營房,騎著快馬來到秦江月的嘯林大本營。
這個時候,她實在沒誰可以傾訴,只有秦江月是她活在世上唯一最親近的人了。
在秦江月的宅邸,她見到了正在與史長風聊天的秦江月。
「大將軍來了!」史長風戲道,「我還以為官做大了不理我們了呢!」
「胡說,」斛律婉蓉斥道,「不要將人看太低,我還未低到不認恩人的地步。」
「那就好!我希望無論地位高低我們依舊是兄弟。」史長風看了看斛律婉蓉有些憔悴的臉,知她是因為姐姐的事而傷心,就勸道,「你現有隻要有一個心眼就算是英雄豪傑。」
「可我,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心眼?我也有七情六慾啊?」斛律婉蓉說這話時,眼裡閃著淚光。
「知你心裡很痛苦,你也要承受,萬不可壞了大事。」史長風誠摯地勸慰斛律婉蓉,「你可要知道,你身上的大任。」
「唉,」斛律婉蓉長嘆一聲,「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若不知,現在已是閻王殿里的小鬼了。」
這時,秦江月才接過話來:「長風老弟說得對,你肩負著大任呢,別說你,就是我們,天下的義士都憋足了勁要為斛律將軍復仇呢?呼盧百萬終不惜,報仇千里如咫尺。你一定要堅強。」
斛律婉蓉有些感動,她一邊流淚一邊說,「我知道你們為我好,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秦江月故意笑了笑,顯出很輕鬆的樣子說:「你若看明白我在做什麼,你若知天下人在想什麼,你就不會流淚了。」
斛律婉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知你們在為我做奉獻。」
「豈止是你?還有那位頂天立地的斛律光大將軍!」秦江月感嘆地說,「我們在為他奮鬥,你要為他活著。」
斛律婉蓉咬了咬牙道:「是的,我確實要為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