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搬運修廟的木材
紅日西沉,夜幕將落,肖鋼的五輛車停在了靜雲寺的門前。
「來人啊!」他扯開嗓門大喊,「木材來了!」
正在閑聊的三個人聽到喊聲全都起身奔向廟門。
「哈!滿滿的五車,神氣十足地闖進了秦江月的視野「三弟,好快呀!你今天變成飛毛腿了!」望著肖鋼滿是灰塵的臉,秦江月滿面笑容,贊道,「我得向你學習啦!」
「學啥?不就是走路比平時加快,少浪費時間嗎?「肖鋼略疲憊的臉上有一絲苦澀,「沒有探汗的時間倒是真的!」
「辛苦了!」秦江月拍了拍肖鋼的肩膀樂呵呵地說,「三弟難為你了!」
肖鋼為了完成秦江月交給他的任務他可是又盡心又儘力,真是一個「忠」字了得,他馬不停蹄,一刻都沒有耽擱。
「趕緊吃飯!晚飯剛擺上,我們三個人就等著你呢!」秦江月催肖鋼馬上用餐,「卸木料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肖鋼真神,這麼快就拉回這麼多的木頭!」梁君佩服肖鋼的速度,覺得肖鋼非等閑之輩,那股衝勁似乎能夠打敗一切。
「真的很快呀!」斛律婉蓉也讚嘆不已。
斛律婉蓉直到晚飯時才發現他們三人中缺了一個。她奇怪地問秦江月:「肖鋼呢?怎麼不見了?」
「運木材去了。」
聽后,斛律婉蓉也沒說什麼,默認了這個事實。
這會兒,陡然增加了五個車夫飯桌有點擠,秦江月讓肖鋼與那五名車夫先吃,他們幾個人后吃。
五名車夫和肖鋼拿起了筷了,望著他們狼吃虎咽,秦江月笑了笑,「你們的任務還不輕呢,吃完了你們還得往院子里抬木頭呢!」
「好說!好說!」
五名車夫都很客氣,這幾年戰事頻發什麼生意都不好做,有人給活干,他們巴不得呢!
很快,五名車夫陸續吃完了飯,片刻沒歇著馬上就到廟外搬木頭了。
肖鋼吃得慢,后吃的三個人與他共進晚餐。秦江月笑著說:「很遺憾,我們忘了帶酒。不然,我一定敬三弟一杯。」
「憾事!天大的憾事!」梁君插話道,「沒有酒我們的快樂減少了一半。」
「饞酒了!」肖鋼笑道,「老弟,你得明白廟裡是不能預備酒的,只要你在這裡呆一天你就一天喝不到酒!」
「哎呀呀!不喝拉倒!好像我離不開酒似的。」
「你以為你是清流呢?」
「要是活忙活累,喝點酒還是可以的,解解乏嘛!」秦江月慢條斯理地說,「我不希望我們的生活像苦行僧似的清湯寡水一點激情也沒有。」
「還是我二哥說話有份量!懂人的心。」梁君想藉機在秦江月面前爭取一下酒權,想到自己今後不斷地給靜雲寺送菜送糧,還要修建廟宇,不喝點酒怎麼行呢?「喝酒乃人間快樂至極的事,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二哥是順著你的意思說呢!你怎麼不知道?」肖鋼一語不讓,「想借著梯子爬上來,真沒羞!」
「啥叫沒聽出來!」梁君據理力爭,「二哥說得如此盡情盡理,他也是看透了人情世故啊!」
眼見肖鋼與梁君爭得脖子粗臉紅,秦江月覺得再爭論下去毫無益處,就轉移了話題:「我現在只想問你們,翻建這座破廟得需要多少木料。我們用三掛馬車來說話,你們估算一下得需要多少輛?」
這可是個難題,得經過大腦的一番思考。
肖鋼與梁君都泄下氣來,他們最不愛動腦。不愛動腦也得動,他們開始慢慢尋思著修這個破廟得需要幾車木料。
斛律婉蓉看著肖鋼與梁君兩人爭得面紅耳赤接不上話去,也就出個耳頭聽。她真的弄不明白這酒倒底是喝好還是不喝好。所以,她剛才默默無語。
現在,秦江月讓他們算計木材的用量她動了腦筋。廟裡的房子共計九間。正房大殿外加兩個偏廈,東西廂房各三間加起來一共11間。若一間房子按四梁八柱來計算就是44根梁、88根柱子,外加支蓬小椽木、窗戶、門,初步估得三十四輛。
肖鋼先發表了自己的估算:「三挂車一起拉得三十輛,現在已進了五輛,還得拉五次。」
「四十輛!」梁君也喊出自己的估算,「我覺得四十輛差不多。」
「你們倆的差數也太大了,再好好算算,差十輛呢!」秦江月說,「我們估算車數就是在估算我們成本。」
這時,誰也沒有料到斛律婉蓉說出了一個數字:「三十四輛」。
「三十四輛?」
三個人都很驚異尤其是肖鋼,在他的眼中斛律婉蓉不過是個弱者,是一個有點痴獃的笨和尚,他依據什麼算出三十四輛呢?是不是取了他們倆的中間值?
「你怎麼算出來的呢?」秦江月的疑惑不亞於肖鋼,他驚異地問,「依據是什麼?」
「四梁八柱11間房、蓬頂小椽子每間房一百根、外加門窗口,幾個數加在一起,差不多三十四輛三挂車。」
「啊……」沒想到斛律婉蓉對建房還有一套,她的的回答讓兩個大男人大吃一驚,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和尚算得如此精細超過了他們!肖鋼與梁君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個時候,他們有了同一個感覺:「這個小和尚可不簡單。」
「請問靜雲法師,原來做過工匠嗎?」肖鋼突然對眼前的小和尚刮目相看,覺得他很有來頭。
「我不是什麼工匠,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不是工匠卻算得如此貼近,你的腦子也非一般啦!」
「瞎算,不一定準。」
「咳!」肖鋼很感嘆,這個小和尚不但聰明還很謙虛呢!
這頓晚飯用了很長時間,中間他們吃吃停停,飯都涼了他們還沒有吃完。
四個人的言談在晚飯後一直沒有停息,尤其是他們在計算修廟用的木料時更是花費了很長時間。幾番爭辯中,斛律婉蓉的神志越發的清晰,思維也越來越靈敏。她提醒那三人:「我們別在這裡磨蹭了,看看車夫搬多少了?」
「好!不吃了!這就去看!」
秦江月整了整衣襟向門外走去,其他人也隨著秦江月離開了飯桌。
五名車夫年青體壯,已將五車木頭搬走了一多半。
呆著也是呆著,他們四人也想搬幾根。但車上已無小根的了,全是大圓木,大圓木還真得四個人抬。肖鋼與秦江月在一根圓木的這頭,梁君與斛律婉蓉在圓木的另一頭。顯然,梁君要吃力得多,斛律婉蓉畢竟是女流沒多大的力氣。
「哎喲,」一個大圓木剛剛放下,斛律婉蓉就跌坐在地上,她使勁地揉腰,使勁地喊痛,「腰咋這麼痛啊?」
「搬一根就喊痛,」梁君故作嚴肅地說,「三十四輛車呢,都讓車夫抬嗎?」
「不要說她,」秦江月馬上接過話去,「她是我們家的親戚我了解她,她得過重病。」
「得過重病?」梁君似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麼會到這麼一個破廟裡來呢,養生啊!」
「她確是來修身養性的,他幫我們搬木頭也是善意我們不能辜負了她。」秦江月把斛律婉蓉的身體情況說給兩個弟兄怕他們之間產生誤解。
秦江月的話音剛落,斛律婉蓉就大哭起來,她哭得特別的委屈特別的傷心:「二哥,你明天放我回去吧!我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幹,你們莫不如換一個能幹的人來。我想我的父母都快想死了!」
秦江月怔在那裡,沒想到斛律婉蓉抓住了他的話柄,把自己的無奈與思親的之情夾在言語中讓人產生同情和憐憫。可是,她回哪個家?秦府嗎?
「不能回去,」秦江月忍著淚,淡然道,「馬上就要修廟了。」
「我不修了,我要回家!」
斛律婉蓉因劍傷失去了很多血,血液的嚴重不足無法支撐她的體力,她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起來。這件事刺激了她的大腦,她回家的願望越發強烈。
「我不是說過,三個月以後才能回家嗎?」秦江月勸斛律婉蓉,「到那時我親自送你回去,一刻都不會耽擱。」
「不想再等啦!」斛律婉蓉吵嚷道,「我想馬上就回去!」
秦江月心裡明白,斛律婉蓉只是恢復了部份記憶,她對自己如何來寺廟,如何穿上和尚服還不能完整地連結在一起,她不能很好地分析此情此景。她若能分析,她一定知道她的家庭已經出了事。
「師傅勿急,三個月很快就會過去,還是修廟要緊。」
「修廟!修廟!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修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