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魚骨入喉
彩畫囂張道，「婢女又如何？林姨娘是婢女，可人家照樣管著整個丞相府的後院！」
她又仗勢欺人的說著，囂張跋扈的樣子頗為噁心「丞相心裡有林姨娘，林姨娘就是後院里最大的主子！」
什麼勾欄院和官府，前者為妓，後者必死，她才不想去！
林姨娘可是答應過她的，只要黎氏一死，她即可就恢復自由身！
尹清妍雙手緊握，好一個刁鑽潑辣的婢女。
看來，她母親的這院子，已經不太平很久了！
她冷冷出聲，「卿雲，抓住她！挑出魚骨，全喂到她喉嚨里去！」
彩畫奮力抵抗，可雙臂雙腿卻被兩個健壯的小廝抓住，她只是掙扎了一會，身上就已經被抓出幾道淤青。
她動彈不得，「二小姐，打狗還要看主人！」
「我是林姨娘派來伺候大夫人的，你就算要處置我，那也得過問林姨娘！」
彩畫身邊的兩個婢女頓時跪在地上，眼下尹清妍人多勢眾，她們犯不著為了口舌之爭給自己找罪受！
尹清妍拿起高几上的花瓶就往地上砸去，厲聲道，「你謀害主母，當眾處死都不為過！」
「我若要處死你，林姨娘只會竊喜有替罪羊頂罪！難不成，她還會為你一個小小婢女出頭不成？！」
她側身望向跪在一旁的彩雲、彩蓮，緩了神色。
她前世出閣后，看得最多的伎倆就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她今日在黎氏的院子里狠厲，往後丞相府就無幾人敢繼續打黎氏的主意！
她已經給了彩雲和彩蓮活著的機會……
卿雲挑出那盤清蒸蟹膏鯉魚里的魚骨，她捏著彩畫的臉，將一條完整的魚骨往她嘴裡塞，又強逼她咽下。
彩畫喉嚨被噎住，雙眸充血，越是奮力咳嗽，喉嚨處的痛就越是蔓延至全身。逐漸，她滿身的汗，也咳出鮮紅的血。
尹清妍起身朝彩畫而去，眸里的恨意終於有了些許的宣洩——
她今世活著就只為報仇！
彩畫只是開始，以後，林姨娘和尹曼容，還有李明旭……她都要一一算賬！
「二小姐饒命！」
「二小姐饒命！」
彩雲率先招認，「二小姐，那醉心花和砒石都是林姨娘給我們的！每次大夫人喝不完葯，我就將葯倒在院子牆腳的月季花上！」
彩蓮也不甘示弱，「二小姐，林姨娘還各賞了我們十兩銀子，說是只要夫人一死，就還我們賣身契回家！」
尹清妍陰鬱更顯，抬手撫著手腕上的澄色玉鐲，漫不經心掃視面前一眾人。
月季花也好，十兩銀子也罷。
這些都是口供，沒有其他人證物證，根本不可能撼動林姨娘在府中的地位！
她問道，「你們可有什麼物證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
彩雲和彩蓮接連搖首，「二小姐，林姨娘做事都非常小心，我們哪裡會有什麼物證。但奴婢發誓，奴婢所說絕無一句虛言！」
想到這裡，尹清妍心生煩悶，林姨娘企圖殘害她母親，可她現在卻對她束手無策！
不……
她一定是氣過頭了，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被怒氣所籠罩、所控制。她根本就不冷靜——
理智告訴她，就算有物證，她真拿了那些物證去找林姨娘麻煩，那也是下策！
尹昭這些年盛寵林姨娘，黎氏這個當家主母也是形同虛設。就憑尹昭對林姨娘的寵愛，她就算是拿出十成十的證據，他也不一定就能聽信。
退一萬步說，即使她請出了黎國公府和她的祖母尹老夫人，尹昭真的處置了林姨娘，那他最多也就會冷落林姨娘些許日子，可對她和黎氏來說，尹昭卻會因此更生隔閡。
「二小姐？」
卿雲在一旁輕聲喚她，「二小姐，那這些人要怎麼處置？可要等老爺回來再替夫人求個公道？」
尹清妍搖首道，「不必。這個彩畫，拖出去打二十棍，打到將死未死時，扔到最下等的勾欄院里去！」
她定睛看向彩雲和彩蓮，「至於這兩個人，送到大理寺去！」
卿雲欲言又止，忍不住又道，「二小姐，若是一個發賣兩個送官，那夫人這回的罪不就白受了么？」
尹清妍悶哼道，「不會白受！可論賣慘裝柔弱，我們比不過林姨娘。在丞相府里，會做好人比是個好人要來得吃香許多。」
時間還長，她有一百種方法讓她們生不如死！
這是她重生回丞相府，和林姨娘交手的第一戰，因此，她必須得贏！並且，得不傷一兵一卒的贏！
彩雲和彩蓮一聽自己要被送到大理寺，忙是不停磕頭和求饒。可她們就算是磕得頭破血流，尹清妍也是沒有再看她們一眼。
彩畫被拖到院子里，木棍的敲打聲陣陣讓人心驚膽戰！
尹清妍慢步到院子里，警告道，「丞相府里的富貴，不是人人都配肖想！往後若是有人再站錯隊，可就別怪我心狠！」
「丞相府這後院，即使管家的是什麼姨娘，那當家主母也依舊是我母親！是黎國公府黎老夫人寵到心坎里的嫡女！」
擲地有聲的聲音恍如一把把明晃晃的利刃直戳心間，院子里的婢女嬤嬤們頓時低下頭，連氣也不敢出一聲。
就在剛剛，尹清妍想起許多事情。
尹昭對林姨娘，就好似李明旭對尹曼容。尹曼容佯裝柔弱時，楚楚可憐。那模樣，即使是女子見了都自慚形愧，更何況是會得男子歡喜。
或許，這世上所有男子都會喜歡像尹曼容這樣的女子，柔弱既風情，嬌滴滴時，男子恨不得將全部的心肝都奉上！
不，顧承平好像就不喜歡尹曼容這樣的女子。
前世她在城郊軍營和顧承平徹夜對弈時，他就曾說——
「你若當初沒有嫁給李明旭，我就替你收拾了尹曼容。那樣的女子，人前裝模作樣，人後陰險歹毒。她那嫵媚風情，若生在青樓就當屬花魁，讓我覺得噁心。」
現在想來，顧承平怕是早就看出了尹曼容和李明旭之間存有私情。
不知為何，她現在只覺得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