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番外：生死相守，莫留遺憾
穆塵霄緊緊的握著許雲暖的手，陪著她慢慢地向後山腰的墳塋處走去。
三座墳冢相距不遠，墳頭上長滿了雜草，依稀可見幾朵野花。
許雲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眼淚卻是不爭氣的向下掉：「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雲暖回來了！雲暖還帶了自己的夫君，您三位瞧瞧，他和你們一樣，都是大英雄！」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山中的陣陣涼意。
許雲暖抬手擦了擦眼淚，可是卻怎麼擦都擦不幹凈。
「二爺爺，江南的趙家已經不復存在，當初棄你於不顧的家族，如今滿是後悔莫及。還有三爺爺，我找到師伯了，師伯對我極好，他還讓我告訴你，師祖從來沒有怪過你，甚至臨終的時候，心中都一直牽挂著你，你可以不用心存懊悔了……」
穆塵霄抬手攬住許願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雲暖……」
「塵霄，我沒事的。我要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三位爺爺。」
「好。」
「三位爺爺，我有了身孕，是你們的重孫兒，你們心中是不是極為高興？我和塵霄都商量好了，我們想多要幾個孩子，一個孩子姓穆，一個孩子姓秦，一個孩子姓許，再有一個孩子姓趙……如此一來，三位爺爺的家族和信念，都能夠得到傳承……」
「對了，大爺爺，我還帶了一個人過來，你必定很想見她的……」
許雲暖話音剛剛落下，便傳來了一道腳步聲，她連忙回過頭去，隨即愣在了原地。
長公主寧悠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那身嫁衣熾烈如火，綉制著振翅欲飛的鳳凰圖案。
長公主一步一步的走了上來，靠得近了，許雲暖才發現，這身嫁衣應該有些年頭了，雖然保養的極好，可也難以遮掩上面的歲月沉澱。
穆塵霄扶著雲暖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了長公主。
長公主拎著嫁衣的裙擺，一步一步走到了許墨的墳前，她輕輕的揚著唇角，眼睛通紅，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她就那樣直直的站在墳前，站了將近一刻鐘，默然不作聲。
許雲暖輕輕的咬著嘴唇，只覺得一顆心都緊緊的揪了起來。
好一會兒，長公主才緩緩開口。
「許墨，好久不見……」
許雲暖眉心一皺，直接靠到了穆塵霄的懷中，生怕自己不小心哭出聲來，驚擾了長公主和大爺爺。
長公主緩步走上前去，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掉了墓碑上的塵土。
「來的路上，總是怕和你見面的時候忍不住哭，所以，我已經把該哭的眼淚都哭出來了，現在，總算是能夠笑著和你打聲招呼。」
山谷之中，微風拂來，墳頭上的野花微微搖曳。
長公主收起手帕，輕輕的展開衣袖：「瞧瞧，這身衣裳還記得嗎？這是我們成親的那日，我穿著的嫁衣，還有我頭上的這頂鳳冠，是你親手打造的，為此還把手指給傷了……」
「那個時候穿上這身衣裳，戴著頭上的鳳冠，我便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萬萬沒想到，這幸福只持續了剎那，便如煙花一般消散的無影無蹤……如今好了，再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了……我終於可以穿著這身衣裳，正正經經的嫁給你。」
長公主像是新娘子一樣，抬手整理了一下鳳冠和衣袍，蒼白的臉色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紅潤。
「十幾年過去了，我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可你在我心中，卻和原來一般無二，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公平，不過，你可不許嫌棄我，我臉上每一絲皺紋、頭上每一根白髮，都和思念你脫不了干係，所以你嫌棄也沒用，當初我便賴定了你，如今依舊堅定不移。」
長公主說著，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當時我們只差最後一拜，便可正正經經的成為夫妻，今日可以補上了。」
長公主面對著墓碑，唇角帶著笑意，緩緩地俯身下拜。
「夫妻對拜！」
山谷之中的風吹得更緊，有點點塵土被風席捲著飛揚起來。
長公主跪拜在地，頭上的鳳冠碰觸到地面，沾染了點點泥土。
長公主直起身來，眼神之中帶著喜悅的淚光，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道「禮、成！」
許雲暖再也忍不住，趴在穆塵霄的懷裡痛哭出聲。
上天為何如此造化弄人呢？
長公主站起身來，回頭看著許雲暖：「雲暖，如今你可以叫我一聲祖母了。」
許雲暖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和穆塵霄一起跪在了長公主的面前：「見過祖母。」
「好孩子！是祖母不好，為了一己私心，讓你有著身孕還要陪著我跑這一趟，祖母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的東西，回頭都送給你，算是給你之前成親的添妝。」
「祖母……」
長公主面上帶了笑意：「如今我的心愿完成了，從此以後心中便只有欣喜，沒有悲傷，我瞧著這清岳山中景色不錯，那幾間房子也都好好的，從此以後我就住在這裡了，我和你大爺爺分別了多年，如今終於能夠再次相見，一刻都不想遠離。」
許雲暖滿心的擔憂：「可是祖母一個人在這山中，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誰說我是一個人了？不還有你大爺爺陪著呢？放心好了，邊境山中的苦寒之地我都過了那麼多年，如今來到這裡，只覺心中安穩、百般皆好。」
「可是，我若是想祖母了怎麼辦呢？還有我肚子里的寶寶，寶寶以後也會想曾祖母的。」
長公主拉著許雲暖的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髮絲：「等你的孩子出生，祖母就回京城看你們……」
不管是許雲暖再如何相勸，長公主都沒有改變主意。
三日後，許雲暖和穆塵霄坐上了返回的馬車。
穆塵霄緊緊的握著許暖的手，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雲暖不要擔憂，我已經派人留在山谷外面，會保護祖母的安全，也會讓人定時的給祖母送東西，不會讓祖母難過的。」
許雲暖與穆塵霄十指緊扣：「塵霄，我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一直這樣相守在一起，不要留下絲毫的遺憾。」
「我們一定會的。」
既執手，便白頭，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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