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於是到了現在,也就只有這個已經觀察了她許久的年輕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說了開場白,他這樣看起來還比較委婉的說法也是保證了一定安全性的,即便是被拒絕了,也不至於丟多大的面子。
庄雪從臂彎中抬起頭來,淚眼迷濛,使得原本就嬌艷的臉蛋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直看得眼前的男人一陣心猿意馬,差點忍不住就要上手了。
她眼神懶懶的上下打量了這男人一圈,雖然衣著外表看起來還算可以的樣子,只是他身上的牌子一看就能猜出這個人的水準和能力,頂多就是一個工薪級別中上階層的人。
哼,就這樣的人,也想來占她的便宜打她的主意么?難道她庄雪這輩子就要混得這麼差,即便是搭訕,也只能被這個檔次的人看上么?為什麼唐甜能被那些富豪公子看上,她就不行!
原本思想就鑽了牛角尖的庄雪這麼一想,胸口中更是不可自制的騰升氣一股怒氣,這來勢洶洶的怒氣讓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在這男人面帶笑容,一臉溫柔的看了她半分鐘左右後,庄雪就突然端起一杯酒,猝不及防的潑在了他臉上。
「你!你幹什麼!」男人被冷不丁的這樣潑了酒,頓時腦袋一陣當機,壓根就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的罵出聲。
庄雪冷冷一笑:「你當我是什麼人?就憑你這樣的貨色,也敢來招惹我,真是不自量力!」
被潑了酒,又被這樣毫不客氣的一頓言語侮辱,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看了過來,甚至有好事之徒還吹起了口哨,讓這男人面子上徹底掛不住了。
「哼,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以為你又是什麼貨色,還敢潑我酒,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不自量力!」男人羞憤交加的低吼著,上來就一把抓住庄雪的手腕把她拽了起來。
「你放開我,你這個臭流氓!滾開!」儘管庄雪氣勢洶洶,但是在本身的力氣上,又怎麼和一個大男人抗衡,加上現在又喝了那麼多酒,整個人都站立不穩,被男人這一拉著就差點往前踉蹌跌去。
「臭娘們,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馬上為你剛才說的話道歉!那我就寬宏大度不和你計較,否則,今晚絕對有你好受的!」
庄雪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可她原本就是倔強又強硬的性格,加之現在借了酒勁上頭,更是不懂得害怕,就著這股正在興頭上的情緒,她反而更加憤恨的把自己滿腔的不爽都發泄了出來。她的手被人扯著沒法發力,乾脆就著兩人現在的近距離朝男人厭惡的呸了一口:「呸!你這種人還配要我道歉?我就是死,也不會低頭的!」
這一下子徹底把這男人給惹急了,他當場就發作起來,狠狠的一把將庄雪杵在旁邊的桌子上,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庄雪雖然有些半醉導致腦袋混亂,但眼看著這大巴掌就要打下來,而自己也被限制著不能動彈,也禁不住嚇得一聲驚叫,下意識的閉了眼睛。
然而等了幾秒,預計中的巴掌沒有打下來,倒是聽到了一聲男人的慘嚎,她趕緊睜開眼,就看到那個對她動手的男人正要揮下來的手被另一隻強有力的手給一把擒住了。
而之所以讓這人連聲慘嚎的原因,則是擒住他的這隻手一看就是練家子第手,擒住了他還不算,一陣使力,就差點把他的手臂給直接捏脫臼了。
「一個大男人當眾打女人,也不嫌丟人。」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冷冷的響起,接著就看到那狼狽的男人被他捏住手臂,狠狠的往地上一甩,當眾跌了個人仰馬翻,痛得連聲哀嚎。
庄雪擺脫了男人的禁錮之後,就趕緊扶著桌沿站了起來,這才看清救她的也是一個年輕男人,只是看他的穿著打扮,那一身古板嚴肅的黑衣,更像是一個保鏢,尤其搭配上他那一臉的面無表情。
「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趕緊滾出這裡,否則,你知道下場會是什麼的。」黑衣男人同樣用面無表情的樣子朝著還因疼痛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冷冷放下了一句威脅,就見那狼狽不堪的男人當即就像一隻落水狗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酒吧,這會子,倒也顧不上什麼面子問題了。
庄雪全程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甚至一直到那個欺負她的男人被打跑了,她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像剛才那些事完全和她無關。
「這位小姐,我看你醉得不輕,還是趕緊回家吧,需不需要我幫你叫車?」直到黑衣男人走過來,一本正經又禮貌的對她說出這句話,庄雪才驟地回過神來:「啊,不……不用了,我家離這不遠,自己可以回家……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黑衣男人雕像一般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然後朝她微微點頭,就轉身走到了另一邊。庄雪看著他走開,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不敢相信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又一想,看那人的穿著打扮,以及那些專業的動作,也許人家只是這家酒吧的保安呢,救她可能也不過是為了工作,倒成了她自己自作多情。
庄雪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聲,經過剛才那一鬧,也沒有興緻再喝酒了,而且感覺酒意也醒了不少,就拎起自己的提包,一個人意興闌珊的踉蹌著走出了酒吧。
在她離開之後,那個黑衣男人就一聲不響的繞過人群,到了另一邊的角落,在這張酒桌上,背對著他坐著一個女人,微卷的頭髮從耳垂后柔順的放下來,角落微弱忽閃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可她本身迷人的風情從模糊的剪影中就能透露得出來。
黑衣男子然後微微傾身,低聲對著正按著一杯酒悠哉哉搖晃著的女人說道:「事情已經搞定,她已經走了。」
拿著酒杯的主人聞言微微輕笑一聲,微微一偏頭,銀絲圈的耳環在發間搖晃著若隱若現,更加讓她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很好,這只是第一步,這條魚兒,想必很快就會上鉤。」女人聲音帶著一點點性感的磁音,又因為情緒的原因微微上揚,透出幾許得意,她說玩這句話,就拿起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杯酒,遞給男人,然後再給他輕輕一碰杯:「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男人聽著她這讓人不自覺聽著就有些酥意的聲音,眼神不由得一凝,很快的又恢復正常,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放心吧。」
庄雪走出酒吧后,被迎面襲來的夜風一吹,喝得醉醺醺的腦袋總算有些清醒了,想到那個時常冷寂無人的家,實在有些不想回去,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還能去哪裡?
是啊,在她那個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的家裡,經常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弟弟常日在外面混日子,父親庄程也是三天兩頭的不著家。
不過自從上一次去底下城賭得把他那個空殼公司都抵押進去之後,庄程就跪在她母親的墓前指天誓日的說過要重新開始,於是重新去找了一份工作。
好難得的正常上下班了一段時間后,這幾天,他又開始經常晚歸,庄雪有時候問起來,他就說是和同事去聚餐應酬了之類的,想到他現在反正也只是一般工薪階層的收入,就算想去大賭也沒資本,於是庄雪也就懶得理會。
只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她這個父親的惡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都是知道的,可是真的到了現實中,卻是這麼一種另人撕心裂肺的覺悟。
當這晚庄雪好不容易拖著因為喝醉而有些打飄的腳步回到家后,一打開門,就一眼看到整個家裡竟然是一片狼藉的樣子,客廳里被翻得像是剛遭遇了打劫!
在一番驚嚇之後,還沒回過神,就看到父親庄程急匆匆的從她房間跑出來,像是在找什麼似的,一看到她,就雙眼發亮的跑過來。
「小雪,你可總算回來了,告訴爸爸,你媽給咱留下的那本存摺,你收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把每個房間都翻遍了,也找不著啊。」
原來他把家裡翻得像被打劫過一樣,是在找那份存摺,怪不得這麼一副風風火火急得不行的樣子。
庄雪心口又被捶了一拳似的,不可置信的轉過頭來看向庄程,這個生了自己卻從沒好好盡過父親責任的男人:「你要找存摺幹什麼?你現在公司已經抵押出去了,自己就是一個員工,還有什麼地方要你用錢的?」
她作為一個後輩女兒,是不應該這樣沖父親吼叫,不得不說恨鐵不成鋼,雖然他還是自己父親,還是身為一個長輩,偏偏卻沒有一點做父親的樣子。
「爸,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去賭了?」庄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在顫抖的,帶著不可置信的顫音,還有下意識已經知道答案的悲憤和絕望。
三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