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人是我害的
縱然只是看著，也可以想象的出，這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讓人有多痛。
偏偏閔方舟好似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他慢慢的重新坐好，看向閔成剛的眼神無比的淡漠，「鬧夠了？現在可以報敬言了吧。」
「閔方舟，你今天是非氣死我不可嗎！」閔成剛暴怒的大聲喝道。
「氣死你？如果你曾經在意過我的命，哪怕一絲一毫，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
「你……像什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死要活的！這世上有多少人，比她更好更優秀……」
「再優秀的人，也不會是晚清了。」
很淡然的一句話，讓方才滿腔怒火的喬沐煙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一直都知道閔方舟是喜歡裴晚清的，但是這份感情到底多深多重，她不知道。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很難去測量，更沒有辦法去用什麼東西量化。
但是這一刻，她就是明白了閔方舟對裴晚清的深情，那是真正的無法撼動。
她不自覺的抬手握住了裴斯臣的手，裴斯臣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握的很緊，讓她手骨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她明白，那是他在告訴她，他在身邊。
而他們還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比起很多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已經幸運太多了。
相較於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屋子裡其他人之間的關係，就只能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了。
閔成剛冷眼看著閔方舟說道，「所以，你是一定要將你母親送到敬言局？」
「她不我媽，我媽已經去世了。」閔方舟冷聲說道。
「后媽也是媽！」
閔方舟冷笑一聲，「你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小時候，我一直覺得你忙於工作，對於家裡那些小動作看不到。可是後來我發現了，像你這麼明察秋毫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林芳月那些小動作呢？
你不過是從來不說從來不問，因為你覺得家庭和睦和安定，比我這個兒子重要的多！更重要的是，你覺得閔氏很重要，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污點。或許還有一點，你還有別的兒子。」
一番話，他說的自然而然，閔成剛聽的臉色煞白。
他惱怒的吼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如果我是在胡說，那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你……」
閔成剛畢竟是年紀大了，再加上經年累月的工作，身體有不少的毛病，此時聽到閔方舟這麼說話，一張臉氣的煞白，甚至捂著胸口開始咳嗽了。
那一刻，還真的是讓人擔心要喊救護車。
閔老夫人和林芳月立即上前扶住了閔成剛。
閔老夫人更是不滿的對著閔方舟說道，「方舟，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他怎麼樣，都是你的父親。何況你對他有再多的不滿，總該知道，奶奶是最疼你的，從來不曾偏心過旁人吧？」
這句話倒是不假，整個閔家上下對閔方舟最好的人就是閔老夫人了。
閔老夫人骨子裡是很守舊的人，在她眼裡，真正的閔夫人只有閔方舟逝去的母親，而林芳月不過是閔成剛的妾。至於林芳月的孩子，也算不得閔家的正統。
所以，從頭到尾，閔老夫人的眼裡就只有閔方舟一個孫子。
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閔方舟抬眼看了過去，眼神變得更加的複雜，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戚之色，「奶奶，你確實對我好，但是在你眼裡，還是閔家更為重要，不是嗎？」
「方舟……」
「奶奶，我是你養大的，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的，她毀了晚清一輩子，她必須付出代價！」
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冷酷，顯然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最開始，閔成剛還想用家務事搪塞裴斯臣，現在才知道，最難纏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他一臉鐵青的站在那裡，顯然對於此時的狀況也是顯得力不從心，無可奈何。
林芳月看到這樣的情況，立即哭泣了起來，「成剛，他們都不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平日里我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會殺人呢？
我真的是想給方舟送飯啊，白天看到他消瘦的模樣，我很是心疼。哪裡知道剛好撞到他不在，就想著照看一下晚清，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哭得涕淚交加，說出的事情似乎還真的有挽回的餘地。
畢竟照看裴晚清和拔呼吸管，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在結果沒有出現之前，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
等到到了法庭上，律師的辯護空間就會變的很大。
閔成剛的神色微微一變，就對著閔方舟說道，「方舟，縱然驚動了敬言察，這件事也未必會按照你想的方向行徑。你真的要賠上閔氏的名聲，為了根本沒有證據的事情嗎！」
「沒有證據？那你告訴我，晚清出事的那天，林芳月在哪裡？」
「林芳月三個字是你喊得嗎？」
「我沒有直呼你的名字，已經是我最大的禮貌了。」
閔成剛看著一點退讓意思都沒有的閔方舟，在那一刻真正的意識到了頹然。
確實如閔方舟所言，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覺得家庭和睦更重要一些，所以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不過他從來沒有因為和林芳月有了孩子，就對閔方舟漠不關心，他對這個兒子還是給予厚望的。並且他相信在閔老夫人的照顧下，閔方舟是不會吃虧的，所以從來不曾多說什麼。
但是事情到了現在，解釋已經毫無意義了，他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閉了閉眼睛，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帶著些許無奈的說道，「如果閔家真的毀掉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需要好處，我只是想給晚清報仇。她遭遇了這樣不公的待遇，我必須幫她找回真相。」
他說的很是平淡，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可是眾人心裡明白，越是說的淡然，越是預示著他的決心，事情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就在眾人頹然的時候，閔老夫人突然出聲說道，「人是我害的。」